龚镜清马上认出赤红身影是在“四牌楼”大街见过的那副“赤火辟邪靠”,当时不可一世的火雀将都要退避三舍不敢直面其锋芒。
赤红如烈火的“帅靠”此刻发着耀眼光芒,金忘伤脸色剧变连忙纵身后跃但似乎已经来不及,“辟邪靠”举起双手发出一道耀目火焰光芒、夹带风雷轰动之声击向金忘伤。
神宫千月与醍醐顷雪几乎同时冲口而:“雷火轰神御!”众人眼前瞬即被火焰光芒盖住,耳边接连不断响起风雷轰动让人胆战心惊、双腿颤栗,洪带妹这般人物都觉内心震撼万分。小红棉年纪小被吓得大哭出声来,醍醐顷雪一把将她揽在怀内以做保护,唯有混世小魔王汤姐带依旧唯恐天下不乱兴奋莫名不断拍手叫好。
等到火焰光芒与风雷之声消失众人回过神来,金忘伤已坐在地上双目紧闭、脸色惨白。之前火雀将在“仁威庙”与黄神帅对阵算是打个平手就敌不过赤火辟邪靠的神御控物,雷公恶看来就是“三都元帅”中的最强者。
赤火辟邪靠开口道:“经年未唔,金兄风采似乎有些不及当年是因为疏于练功的缘故?”帅盔之中露出一张国字面孔留八字细须,那位闻名已久“先天都元帅”雷公恶露出庐山真面目,他亲自披挂“赤火辟邪靠“施展世间罕见的神御绝技。
金忘伤缓缓睁开眼勉强笑了笑:“小弟当年本事就远远不及雷都帅,今日更是一败涂地、甘拜下风。非是小弟疏懒而是尊驾的‘雷火轰’无坚不破、无强不催。”
雷公恶道:“好,那金兄应知在下方才手下留情只用了三分劲。”金忘伤道:“小弟当然知道,不明白雷都帅为何定要与小弟作对,不应留全力来应付黄独横吗,那位堂堂‘七旗尊帅’才是不怀好意之人要逼北神令现身。”雷公恶道:“我自然要再会一下七旗尊帅的本事,不过金兄与你那帮人马的用心也不见有什么好。余鹤帅与他背后的大靠山也是要将东江、北江神令取而代之!”他对着“华林寺”门口高声道:“我方才听尊帅大人已复用‘独横’之号,那是应该称呼阁下“黄独横”了。哼,好大的口气!”
众人闻言都向后看去见七旗尊帅黄独横信步走入,他身后不远处有先生驹、非吾叔并肩而行再后面跟随着三栏、沙基众人、冯都帅、全叔、梅云侣、刘侠侣还有高独眉等人,一时间“华林寺”罗汉堂前的空地上群英合聚。
黄独横对雷公恶恭敬地行了个礼,道:“小弟在雷都帅面前何敢称什么‘独横’,经年一别再见先天元帅真是荣幸之至、不胜欣喜。”
雷公恶道:“阁下文武全才为当世雄杰、神御本事盖代无双,但可惜用心不良心念邪恶。当年本座押当那神音戏本就是希望你回头是岸、抛弃执着,但到今日还是不肯放弃‘玄门’启现,费尽心机来逼迫另外两位神令现身,真是可笑可怜可恶。”
黄独横眼中精光陡现看到龚镜清、鬼仔谭心中生出从所未有之寒意,他说道:“今日就来将‘三神令’之事来个了结,雷都帅与黄神帅定要相助那两位二神令了?”
雷公恶神情冷峻,斩钉截铁地道:“不错,大家无谓多讲一拼生死罢了。”将手向后一挥道:“请各位贤兄弟出来与黄尊帅照个面道声好,大丈夫光明磊落从此恩断义绝。今日我等不但要相助北神令连东神令也一起来到联手!”在场众人既惊讶又兴奋,想不到在“华林寺”空界内可以见到“三神令”全伙现身当真不虚此行!
黄独横先生道:“好!既然都是大丈夫伟男儿,先话别再生死相搏,快哉、快哉!”先生驹道:“尊、尊帅大人布置一切就系、系、系要。。。。。。”后半句话无论如何也说不下去。
雷公恶忍不住道:“驹兄你真是好心,难道到此刻才明白?黄独横处心积虑计划一切就是要在今日除去两位神令大人他就取而代之。”
黄独横道:“那也要是机缘巧合有一场神御大战才可以惊动到西江神尊‘乌龙太岁’,此神尊一旦被惊动必定前去护卫泮塘荔湾楼船龙舟,那龙舟中藏有的无上宝物-----三神音唱咒本就能再现世间,若真如此算是千载难逢之机。”
先生驹目瞪口呆如泥塑般地定在原地,忽然有把声音喝道:“打得好算盘,那就要看看尊帅大人有无本事将我与杨兄一起埋单了!”一条青色人影如游龙般跃到雷公恶身旁。
洪带妹定睛一看惊讶地道:“青龙将、三星兄!”来人正是名列兴义山“三岳擎天”的陈三星,他曾在太平南对阵时与“洪山武二郎”交手,二人一场龙争虎斗、棋逢敌手彼此佩服大有英雄互重之意。
青龙三星哈哈大笑:“洪老弟,今日又再见面!老弟的拳脚本事、磊落为人令我十分佩服。洪带妹不愧是位真英雄、好汉子不似某些小人,不知今日我们是否还能比个高下打哥个痛快?”洪带妹与鬼仔谭对望一眼,心道:“‘青龙三星’就是东神令!。
黄独横道:“小弟早应想到三星兄是东神令,试问当世除了‘青龙将’谁人还可当得起‘东江蛟龙’之名号!”青龙三星冷笑不语而在他身后从罗汉堂内鱼贯走出数人分成两行站定。
龚镜清对这接二连三的变化脑子完全转不过弯来,方才在罗汉堂内明明看不到还有其他人那这帮人又是何处而来,又不禁倒抽一口凉气:第一行为首就是洪胜山尊主靓少天再旁边过去站着粤戏梨园的顶天元帅薛千岁、水发公子萧水袖与公脚寿。龚镜清先前已识得这四位,但第二行站着的几位却是从未照过面。
黄独横向靓少天与薛千岁行了个礼再对第二排站左首的那二人道:“黄神帅与赵枢密多年未见今日再唔当真是恍如隔世。”那二人其中一个脸庞修长白净无须、身形高大挺拔穿着杏黄色长衫与紫裤,用厚重低沉的嗓音道:“在下不堪俗世烦扰而避隐‘仁威庙’醍醐之内多年,黄尊帅居然请来本山掌印大将火雀兄来逼我现身,你都算是好朋友重交情呀。”正是与雷公恶齐名、洪德山“三都元帅”中“合水都元帅”黄神武,江湖人称“黄神帅”是也。
黄独横连忙道:“小弟也是迫不得已,冒犯之处还望神帅见谅。”黄神武摇摇头再环视四周,道:“在下避世多年,此间来了许多朋友有些是我旧识但有好多位却不认得。今日群英荟萃、济济一堂,江湖上人才辈出、龙虎际会,真是热闹呀。”
黄神武身旁之人身材矮小与高独眉相差无几,他个头只到黄神武肩膀处但双眼精光莹亮、气势不凡,俨然一派宗主气度,在场众人都不敢小觑了他。此人对大伙儿团团行了礼,道:“小弟赵珠玑职司洪胜山枢密,向各位江湖朋友问好敬礼。”在场大部分人立即表情耸动显然都听过此人大名。
冯退闲拱手笑道:“赵兄在江湖上大名远播,祖上来自南雄珠玑巷是当年宋室后裔身份尊贵非凡,我等江湖草莽远远不及。”赵珠玑连忙道:“惭愧惭愧,冯都帅如此抬举小弟折杀我也,那些久远之事不消提了。”梅云侣、刘侠侣、潘剪笙连忙走上前来向保家兄长行礼,刘侠侣还将李蜃杰向赵珠玑引见。
赵珠玑对黄独横道:“黄尊帅,我身边这两位你应该还未曾见面过,但肯定听过他们的名号。”黄独横道:“等小弟来猜上一猜,其中一位必定就是大名鼎鼎北江神令杨绝垢尊驾,小弟数十年来一直在找寻杨兄下落但始终未能如愿。”众人听罢就将目光望向赵珠玑身旁那二人都在猜测究竟哪一位是北神令。
站在右首那二人中的一位身材较高者脸色苍白无血色,穿件白袍长衫让人见了就不寒而栗,阴声细气地道:“绝垢二字正是在下道号,我与黄尊帅忝为‘天南三神令‘但从未谋面,今日总算一睹独横先生真容风采不胜钦慕。“他对黄独横身后的莫非吾道:莫老兄,我与你多年老友,你却要用神音歌诀来逼小弟现身丝毫不讲情面实在让人心寒。”
莫非吾面露愧色,嗫嚅道:“杨道兄,我、我。。。。。。””素来崖岸自高的非吾叔将这个“我”字说了两次始终都讲不下去。杨绝垢就道:“非吾兄要开启玄门的用意小弟明白。唉,你当真是个痴情种子但你怎知一定能如愿,其实都是如镜花水月白费心神。”
莫非吾道:“就算机会如何渺茫我都要一试,况且有黄尊帅大人相助,胜算大增。”
杨绝垢道:“我与你都算红船弟子传人,真是无料到你会一意孤行背弃红船传承,小弟今日只好割袍断义。”莫非吾脸色阴沉并无言语。
先生驹、冯退闲闻言对望一眼并肩走到洪胜山等人身旁,方觉寒与十几个亲随加上陈有春、罗澄开二人也连忙跟随在后。
黄独横道:“驹兄与冯退帅今日与小弟也是反面无情、恩断义绝?”先生驹拱手道:“小弟糊涂到现下方明白尊帅要将两位神令取而代之,若然玄门启现达成真正神遇,尊帅定会走火入魔为祸苍生,小弟今日就算拼掉性命也要阻止此事。”黄独横道:“驹兄的辟神咒根本奈何不了小弟,方才我顾念兄弟结义未出全力等阵若要再动手我不会再对你容情退让。”
先生驹道:“小弟本事低微如何是你的对手,今日有洪胜山诸位红船大人、雷都帅与黄神帅两位再加上青龙三星与杨绝垢先生,未必不能与尊帅一战。”
黄独横笑道:“说来也是,尔等反对开启玄门一派可谓高手如云、龙虎相辅,小弟孤掌难鸣看来是寡不敌众了。”站在杨绝垢身旁一直未发话之人高声道:“黄独横当世雄才又怎会失算,小弟无猜错的话阁下请来的一帮神御高手看来已在旁等候时机出手!”黄独横有些愕然打量了说话之人的相貌片刻,心念一动道:“你是禅城派符宗弟子陶观雨!”
那人点头承认道:“陶某是籍籍无名之辈,黄尊帅还是认出我来眼光可算厉害。“他向对面众人拱手然后道:“今日群贤毕聚不胜荣幸,小弟是红船传人、神御道禅城派座下符宗弟子受赐道号‘观雨’。黄尊帅费尽苦心多年要找出另外两位神令真正身份还花了不少功夫要寻到天南神御道中隐世前辈高人,小弟讲得不错吧?”
黄独横道:“陶兄还知道些什么?”陶观雨文质彬彬长得就似个私塾先生,摇头晃脑像是在书斋中念书般道:“黄尊帅就算找到那位神遇上选之人与三神令唱咒相应都未必可以开启玄门,还有一件关键之事。。。。。“
在如此紧要关头陶观雨卖够了关子才慢条斯理道:“关键要在神遇上选身上纹绘特定神御符箓,再以三神令唱咒相应海珠石心启现‘玄门’。这符箓纹绘至关紧要,识得此道之人于当世寥寥无几。‘天表四极’本是神御道中故老相传之绝世人物,尊帅大人却花费数十年来心血苦心孤诣要找到这四位的下落,是为了确认玄门启现之谶语。但‘鬼马六’前辈并非是‘天表四极’中人,你也花费大力气找到这位前辈。‘鬼马六‘何所以先生在神御道符宗之内神功盖代,只有他所绘符箓之才有用,小弟所讲一点也不错吧?”
黄独横脸色骤然变得阴沉,冷笑道:“说得好,陶兄找到何先生了?”陶观雨笑道:“然也、然也,所幸小弟比你抢先一步不但见过何先生庐山真面目,且得他老人家赏识不吝赐教了些许符宗绝学,只可惜小弟资质鲁钝根器不足略懂皮毛。”
黄独横道:“陶兄太谦虚了,何先生的符宗法学就算是领略些皮毛也是非同小可,阁下今日到此也是与众人一样要与我为难?”
陶观雨并无回答而是扫视面前众人,不少人被其目光所及都心中一凛,很快陶观雨就看到龚镜清与鬼仔谭然后脸色一变,道:“何先生对小弟提过若将相反之神御符箓纹绘在上选之人身上就说不定适得其反,我觉得很是有趣。”
黄独横笑道:“确实有趣,各位原来早将一切谋划妥当只待今日与小弟为难,确实有趣。”他向靓少天、雷公恶、陈三星、先生驹等人拱手道:“既然大家老友多年未见已经照了面聚过旧就无谓多讲,今日出手比试既分高下亦决生死!”甫一说完右掌挥出隔空作势慢慢推向杨绝垢。靓少天、先生驹等洪胜山高手见独横先生出手如此凝重知道其中厉害,脸上都微微变色。
陶观雨站在杨绝垢身旁即刻感受到一道庞大无形劲力如排山倒海般而来,气势之强劲连呼吸都为之窒息实为平生未遇,他先前一直老神在在此刻终于知道面前这位七旗尊帅当真名不虚传有惊人绝技。
杨绝垢早有预料不慌不忙地伸出右手挡在陶观雨身前,陶观雨立时觉得巨大无形的劲力来到身边数尺之遥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杨绝垢对他低声道:“黄独横的神御功力在此空界内纵横无敌,我与三星兄尽全力将其拖住,陶兄必须要将那后生哥龚千石带出‘华林寺‘空界,至于符箓之事就交给道兄去办了!”说完朗声叫道:“小弟先来领教尊帅绝技!”身形晃动如一条白练冲向黄独横,一边还发出阵阵清啸之声高亢响彻云霄,空界内晴朗的天空刹那间变得乌云覆顶、四周立即烟雨弥漫只能看到身旁咫尺之间的事物景象。
清啸中夹着阵阵歌吟声低沉厚实而清啸高亢入云,两相和应之下听者仿佛置身在烟波浩渺的广大湖泊之前,感受清风阵阵夹杂湿润水气扑面而来顿感心旷神怡。龚镜清陶醉于这清啸歌声的意境,同时听到陶观雨在身旁焦急地道:“龚兄弟此刻听到的是杨兄施展‘水龙歌吟’歌咒,是北江水上疍家流传数百年的神御歌诀。三星兄是东江青龙令,他的神音绝技唤作‘青龙歌诀’是东江红船歌加上黄独横的‘龙音神啸’歌诀就是鼎鼎大名的天南神御‘三神令‘音咒。三位神令尊驾要以各自神御歌诀比试而性命相搏因此绝垢兄命我无论如何都要将你带出’华林寺‘空界。”
陶观雨见到龚镜清身旁站着鬼仔谭,“咦”了一声道:“这位小兄弟是公脚先前辈的公子?”鬼仔谭连忙拱手道:“回禀先生,小子谭易扬、家父正是公脚先。”陶观雨摆摆手道:“什么先生不先生,此处不宜久留将龚兄弟带出空界再讲!”说完扯着二人向罗汉堂内而去,他文弱儒雅但力气非常之大,龚镜清不由自主就被拉着前行他急忙道:“进去罗汉堂做甚?我岂能不顾三栏、沙基等兄长而去,小红棉阿妹和姐带那小子还在此处不能不管。”
陶观雨道:“理不了那么多了,趁着黄尊帅被另外两位神令拖住正是带你脱离此处的好时机。绝垢兄方才以高超功力在罗汉堂打开华林寺空界之入口,若非是这些神御大人的本事,我也来不到此处。”说话间前面醍醐顷雪娇滴滴地道:“镜清公子不能离开此处。”
龚镜清愣了一阵才反应过来“公子”二字在称呼自已,怒道:“又是你这个假人,为何老子不能走?”醍醐顷雪道:“龚少爷就系尊帅大人一直所讲的那位启现玄门神遇上选之人,就必定能够带我等找到藏于泮塘荔湾楼船龙舟上的神音本,龙舟之内还有本神宫流落于中土的无上神道典籍,小妹不能让你离开此处。”
陶观雨声音有些颤抖道:“小姑娘是如何得知泮塘荔湾楼船龙舟?”醍醐顷雪用甜美的笑容应道:“小妹不但知道楼船龙舟还知道陶先生并非是天南神御道下的禅城派弟子,你其实出身自中原神御道的河洛派,这一派源远流长非常架势堂。”陶观雨脸色变得煞白看着醍醐顷雪的样子犹如见到恶鬼邪祟一般,连退几步:“你、你究竟是什么人、是何来历?”
鬼仔谭道:“顷雪姑娘正是东瀛伏见神宫座下弟子,擅长以空界幻象迷人五觉,先生要千万小心。”陶观雨脸上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姑娘既以醍醐为号又是伏见神宫中人,令尊就是道号‘醍醐药师’的那位高人?“
醍醐顷雪露出惊喜表情,点头道:“那正是家父,陶先生是他的故友?”陶观雨冷笑道:“故友如何高攀得上,我与令尊多年前有过一面之缘。醍醐大人崖岸自高岂会甘心久居人下,你们镰仓醍醐家对伏见神宫并非一片忠心自有打算。”醍醐顷雪微笑道:“看戏就不必说破,小妹绝不能将龚少爷让陶先生从此空界带走,得罪了!”左手流云飞袖挥出瞬间将龚镜清团团卷住,出手神捷无伦陶观雨与鬼仔谭虽全神戒备也来不及阻拦。
有人从旁道:“好快的身手,先让在下与醍醐姑娘比较下水袖功夫。”又有一条流云水袖从旁飞将出来卷住了醍醐顷雪的水袖。在不远处站着一人开面上妆作粤戏小生打扮,戏服袖口驳接的一对水袖足有数丈之长其中左袖延展的水袖正卷住醍醐顷雪的水袖正是水发公子萧水袖。
陶观雨高兴地道:“萧兄来得好还请搭救小弟!”萧水袖对陶观雨点头示意,龚镜清瞪圆双眼十分好奇他如何在短暂时刻就穿了大戏服还化好唱戏妆。醍醐顷雪脸色凝重地看着萧水袖一言不发,萧水袖冷笑一声手腕一荡一抖,他那条水袖居然发出了金鼓钟鸣之声,醍醐顷雪身子一震就退开几步满脸惊讶之色卷住龚镜清的水袖也随即松开。
陶观雨道:“‘水袖’公子不虚传,软绵水袖居然能发金鼓之声真系了不得。”萧水袖道:“陶兄此处就由我来应对,你带两位贤弟离开空界。”陶观雨不及讲声道谢连忙领着龚镜清古兹坦二人继续向罗汉堂方向而去。
三人才向前走了十余步罗汉堂方向处传来阵阵悠扬琴乐声,陶观雨眉头一皱:“这琴乐好生怪异。”龚镜清心念一动,道:“神道曲师宫本浪天!”陶观雨有些愕然:“神道曲师又是何方神御高手?”
前面有人用不咸不淡略带着些闽南口音的北平官话说道:“小弟岂敢称什么高手徒惹方家耻笑。某生宫本浪天与同门白浪庵道兄前来拜会中土神御道大人。”水汽弥漫之中走出来两个人貌似从华林寺罗汉堂内走出来,赫然就是宫本浪天与白浪庵-----宫本先生穿着一身应是东瀛服饰的阔袖长袍;白浪庵穿着一身白袍戴着逍遥巾,摇着炳折扇风流自命、顾盼自如。
龚镜清瞪圆双眼道:“小弟一直奇怪两位兄台自从那日在‘仁威庙‘历险后去了何处想不到在此又再碰面。”宫本浪天笑道:“龚兄弟有心了,当日在‘仁威庙’醍醐经历确实惊心动魄,我二人在其后又得一番奇遇就说来话长了,但托龚老弟之福我们都安然无事。”
陶观雨拱手道:“两位也是伏见神宫中人与醍醐姑娘是一派同门?”宫本浪天双手抱着那把奇特弦琴躬身回礼道:“向陶先生问好,小弟与白浪庵道兄是伏见鸟羽神宫座下弟子,今日就奉白应星大人之命前来保护龚兄弟。”陶观雨万分慌张颤声道:“白虎将已到华林寺空界?”
宫本浪天道:“小弟对中土神御的河洛派十分仰慕并不想与陶兄为难但龚兄弟不能跟陶兄走。”陶观雨道:“若然在下一定要将龚兄弟从此处带走,你又待如何?”
“那小弟就只好以伏见神宫所学来请教河洛派神御本事。”宫本浪天用那把独特的弦琴弹奏起来,他这东瀛神道浪曲清灵轻婉与中土音律大相径庭。白浪庵道:“既然如此也等小弟为宫本兄唱和一番。”手中现出一支似箫非萧、类笛非笛的乐器,然后双手将乐器像玉箫一样竖握吹奏起来发出的乐声既似洞箫又如牧笛非常奇特,一时间轻婉清幽的弦琴之乐与那萧笛混声互相唱和。龚镜清听了一阵觉得浑身说不出的自在快意。
宫本浪天十指拨弄弦琴的速度越来越快,那神道浪曲也从清灵变得激昂;但白浪庵的萧笛则渐趋空灵飘渺如超尘天籁更令人听得入神忘我。陶观雨猛然惊觉原先龚镜清身上系寻常西关街坊夏天常穿的薄云衫不知何时居然变成了宽袍阔带、头上戴顶既高且尖的乌帽,手中摇着把长长的折扇如一位翩翩贵公子。
鬼仔谭出尽力捏了下自已大腿恢复了神智,见到龚镜清的衣着打扮时忍不住揉了揉眼睛,他实在无法相信自已这位老友平时一派粗疏豪迈街坊市井的样子此时显得腹有诗书气自华,似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还隐隐觉得龚镜清身上衣着装扮是与伏见神宫有关。
宫本浪天就着弦琴浪曲声与萧笛起伏开始轻声吟唱起东瀛歌调,龚镜清就随着宫本浪天的唱咒将手中折扇挥舞跳跃让人看得眼花缭乱。龚镜清出其不意地打开那长折扇现出硕大扇面对着陶观雨轻轻扇去。陶观雨立即觉得遍体筋骨冰寒无法动弹,又如被无数刀剑划过身体一样痛苦万分终于领教到神道浪曲的厉害。
宫本浪天与白浪庵二人竟能以各自弦琴、萧笛唱和之声在空界内将各自神御威力遥控于龚镜清身上加上龚镜清本就有神遇天赋更令威力倍增。
但见龚镜清身形飘逸跳动,不停地一边跳着奇特舞姿边将折扇对着陶观雨挥去。每挥一次陶观雨就感到彻骨冰寒苦不堪言,就强行运劲抵抗将右手按在鬼仔谭肩膊低声道:“贤弟是否信得过在下?“
鬼仔谭道:“兄长是要借助小弟之力应付两位神宫高手?”
陶观雨道:“正是!神道浪曲在空界中的神御功力远超我预料,我要以符宗法道相抗因此要借助贤弟之力相助,你且闭眼谨守心神摒除杂念自可以与我所行符令相应。”
鬼仔谭闻言虽然不太明白但立即闭目静摄心神不敢旁骛很快就觉得面前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他心神不乱睁大双眼四处张望戒备忽然见到有数不清的亮光在面前飞扬有如流星熠火甚是好看,看了片刻觉得这星火流光似乎正在划出某些奇形字符又像是什么奇异图像。鬼仔谭越看越觉这些字符图案是似曾相识但又说不出个究竟因此渐渐入神忘我浑然忽略了周遭一切。陶观雨额头渗出层层密汗脸色苍白用一种奇怪手势---左手拇指与无名指并拢隔空在龙飞凤舞地似是写字又像在画画。
宫本浪天停下弦琴对白浪庵道:“符宗令指?”白浪庵道:“原以为中土符宗施展之法为有形质之符纸文令,但原来就是隔空划来划去又有何用?”宫本浪天道:“陶先生是将无形符令划给他人所看而与外世间神尊感应。”
白浪庵还有些反应不过来:“是给何人所看?”宫本浪天指了指鬼仔谭道:“正是这位后生哥。”
鬼仔谭身上衣着与面貌也同样发生大变化----一身白袍胜雪外披乌鳞片铁铠,脸上罩着层淡金色光芒气势模样与书画中描绘那些护法神将一般无二,他剑眉怒竖瞪住龚镜清发出了一阵啸声震得宫本浪天、白浪庵二人双耳轰鸣、手足发软。白浪庵急忙继续奏起箫声来和应宫本的神道浪曲但明显吟唱的曲声已略显慌乱。鬼仔谭纵身跃到龚镜清面前,龚镜清连忙挥起折扇就扫向他面门。鬼仔谭伸出左手两指搭到折扇之上,发出“砰砰”两声巨响随即火光闪耀,龚镜清被震出五六步之外软倒在地过了片刻才缓缓站起身来露出茫然表情,其身上的东瀛神宫的打扮恢复为本来粗布衫裤再不是个贵公子模样,看得人啧啧称奇。
白浪庵双手一抖那萧笛跌落在地上再低头看去自已双手虎口已裂开渗血、五指感觉如寸寸折断。宫本浪天头发散乱,他的弦琴与浪曲无了白浪庵的箫声和应立即就停了下来,脸色变得黯然喃喃自语:“符宗令指确实厉害!”
有人喝道:“宫本兄何须妄自菲薄,符宗文令未必就技胜一筹。”话音刚落人已晃至宫本、白浪二人身旁。宫本浪天见此人身法迅疾绝伦很是讶异,定睛一看立即认得此人:“庆隆兄!”
来客者正是庆隆,他还是穿着一身笔挺西装与周遭环境相比显得很是突兀,微笑对宫本浪天道:“宫本兄的神道浪曲可以将神御威力感应在龚兄弟身上而威力倍增,令小弟大开眼界。陶观雨的符宗令指比我想象中还要厉害,先让舍弟庆魁的玄阴法身来会一会符宗本事,看是法咒宗高明还是符宗技胜一筹。”
阵阵尖声嚎叫响起从越来越浓厚的水气之中就闪出面目狰狞的庆魁身穿一件半黑半青的袍服,他额头两边突起看起来就似长了双角更添怪异。宫本浪天看到庆魁这般怪物模样心下诧异庆魁不发一言五指微曲如鹰爪般探前攻向鬼仔谭面门,速度也是快得惊人带着一股极阴森寒扑面而来。谭少爷昂然不惧左手食指与中指并拢凌空长长打横一划,庆魁登时低声“哼”了一下倒退两步似乎是吃了亏。
庆隆脸上露出诧异神色“咦”了一声,庆魁五指成钩又抓向鬼仔谭双眼处,而这次手指间泛出淡青色光芒。宫本浪天与白浪庵对望一眼露出惊惧神色。
鬼仔谭脸上金色光芒骤盛跟陶观雨一样双指在空中不停挥舞像在写字又似是画画,双指运劲雄浑有力、铁画银钩如龙腾蛟伏并且夹杂劲风气势不凡。
庆魁五指一探到鬼仔谭面前就似触电一样,接连攻了数次都是如此。他连忙飞跃后退,手上发出“劈里啪啦”连串响声好似爆炸一样脸上变得惊慌失措。庆隆双眉紧皱展动身形就冲向陶观雨。
陶观雨此时看起来已近精力耗尽就快不支倒地,庆隆冷笑一声高高跃起挥掌拍落陶观雨头顶边喝道:“躺下吧!”掌风凌厉夹带惊人风雷之劲。宫本浪天见庆隆、庆魁两兄弟在“空界”之内本事如此高强都自叹不如、十分佩服。
眼看庆隆手掌将要拍到陶观雨头顶就听到庆魁惨叫一声,庆隆急忙回头看去,见庆魁左手臂直直垂在腰间、人就跪在地上,那手臂似乎是断了骨一样。庆隆心中虽然惊惧但心神兀自不乱原地拔然跃高,这一下身法当真匪夷所思,宫本浪天、白浪庵都忍不住喝起采来。陶观雨终于体力支持不住盘膝坐倒在地,依旧不停将符指在半空中虚划,耳中突然传来一阵阵紧密锣鼓声点伴随着激昂曲调,连忙看去鬼仔谭那边:一团巨大的黄色物事从天而降落到众人面前。宫本浪天与白浪庵惊讶到连话都说不出,那物是一只足有两、三个人个头高的黄色狮子遍体锦绣;那硕大狮头上双眼活灵活现,头上长一对犄角对着鬼仔谭摇头晃脑满怀敌意。白浪庵颤声问道:“宫本兄可知这是何神物?”
宫本浪天沉默片刻然后语气有些兴奋地道:“故老相传‘南胜王狮”神相!‘铜头铁额、王霸雄健;镇邪辟怪,胜绝天南‘,此次来到华林寺空界当真不虚此行居然能看到此等神物。“随后又十分不解:”庆隆兄是如何晓得使用南胜王狮如此高深的神御之法?“
黄锦狮子猛地仰天怒吼一声,狮子吼震天动地然后抬起两只巨大前爪向着鬼仔谭踏将而去,狮爪锋利如钢钩伸展出来足有数寸长若是划到凡人身上定然轻易被开膛破肚。
鬼仔谭见来势凶猛只好就地打滚堪堪避过。锣鼓点变得越来越密集,黄锦狮子前爪就着鼓点节奏不停地向着谭少爷抓去。鬼仔谭似乎受到鼓点所制动作越来越慢眼看就要被狮爪所伤。黄锦狮子又一声狮子吼啸直将鬼仔谭震到摇摇晃晃,陶观雨登时“哇“地一声吐口鲜血出来然后瘫软在地。鬼仔谭随即仰天跌倒在地脸上金芒消失眉目衣着也慢慢恢复到本来样子。
宫本浪天摇头叹气道:“符宗令指已破,南胜狮的神相法咒不愧王霸天下。
锦狮子伸出一只前爪按在谭少爷头上只需轻轻用力就会将他的脑袋踩碎。宫本浪天与白浪庵齐声惊呼:“手下留情!“有把声音叫道:”黄毛畜牲莫要伤了谭少爷!锦狮子听到这把声音立即停下动作循声看去,在其身后几步之外不知何时站着个约莫十三、四岁年纪的少年。
陶观雨符指被破而吐血仅靠坚强意志撑着不倒想去搭救鬼仔谭,拼尽力气对道:“小孩哥快快走开,王狮神相非同小可不是开玩笑的。”
少年哈哈笑道:“丢那星,这是我师公的宝物老子有甚好怕?“陶观雨愕然片刻然后恭敬地道道:“敢问伍云湛前辈是小兄弟的什么人?“小少年顾盼自豪:”好说,我阿爹就是他老人家的关门弟子,你说我是他什么人?“ 陶观雨“啊”了一声道:“令尊就是下九甫的汤香臣先生,失敬了。”
这位少年郎当然就是下九甫“混世小魔王”汤姐带,他走过去扶起鬼仔谭再对着黄锦狮子喝道:“畜生胆敢无礼,我叫我师公爷来收拾你!”锦狮子听到之后居然变得非常温顺在汤姐带身边低头贴耳全无了方才威猛无伦、王霸四方的样子。宫本、白浪二人看到此情景眼睛都差点突了出来,张口欲说无言。
龚镜清此时恢复神智看到此情景,心中闪起一个念头:岳父大人当时坚持要这小子跟随自已前来莫非他早预料到有此情形?
汤姐带笑着对龚镜清道:“姐夫快来看这大狮子居然真的听我说话,哈哈,想不到被我猜中。”说完摸了下黄锦狮子的前腿。龚镜清听完差点气昏难不成这小子只是碰运气靠撞彩?他还是忍不住好奇走近前来端详这狮子再摸了下它的粗大前腿,吃惊地发现这‘南胜王狮‘的身子外面竟然真是锦绣绒布,里面却硬如岩石也不知这神物是什么底细。
汤姐带对道:“当日我们在‘祖庙’空界就见过这大黄狮子,都是庆隆那短命种放出来的。对了,那个斩头鬼去哪里了?”
龚镜清立即醒起,方才庆隆明明向上跳起然后不见了影踪。陶观雨、宫本浪天齐叫声道:“小心!“谭少爷从旁一把将龚镜清与汤姐带推开,龚镜清感到一股沛然不可当强大劲力从身边划过耳根被风劲带到痛不可挡,不禁有些惊惧。庆隆突然出现二人身后出手偷袭,幸亏有陶观雨、宫本浪天提醒鬼仔谭才在千钧一发之际将他二人推开避过这一击。
宫本浪天与白浪庵都十分不满,宫本浪天大声对庆隆道:“出手偷袭不是光明磊落好汉所为传将出去徒惹江湖耻笑。“庆隆道:“两位莫要忘记今日我等都是奉黄尊帅大人所命要带这后生哥龚千石出空界之外,绝对不能让洪胜山等人将他带走!“宫本浪天道:“本神宫确实要借助龚兄弟与西江‘玄麟神甲‘神遇感应来找到荔湾古龙舟上珍藏典籍,但阁下背后偷袭为卑鄙行径不是正大光明较量比试。“
庆隆冷笑道:“废话,贵神宫之前在广州城内所为也不见得如何光明正大,成大事者何必拘泥于小节。“再对龚镜清道:”龚老弟还请跟在下离开此处空界,你既然是尊帅座下弟子更应该相助他成就大事。“
龚镜清怒道:“你个斩头鬼干脆就杀了老子,我龚镜清皱下眉头不算好汉!“汤姐带也大叫道:”无错,也算我汤姐带一个,十八年后又一条好汉绝不贪生怕死惹江湖耻笑。“庆隆举高右掌笑道:“真英雄、好汉子,就看龚兄弟能不能接到我这一掌!“龚镜清先前见识过庆隆在空界内出手强劲,似乎不在独横先生之下,心中十五十六但还硬撑面子道:”废话少说尽管放马过来!“
有人接口道:“不妨等我来接庆隆先生这一招吧!“庆隆心中一凛循声看去见发话之人站在自已十余步开外身形高大穿着杏黄袍服与紫裤、丁字步站立一派宗师气势。他不识得此人也不敢大意就拱手道:“阁下想必也是神御中人,请教尊号上下如何称呼?”
黄袍客笑道:“副都统大人无记性,经年未晤居然不认得小弟了?”庆隆心下暗忖莫非是与我有仇的洪山中人?黄袍客见他脸色阴晴不定,微笑道:“既然都统不认得,就等我来提醒一下。”话音未落身形晃动就到了在黄锦狮子面前,身法之快远超庆隆,庆隆一时间呆在原地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那头巨大锦绣狮子还低头伏在汤姐带身旁,见黄袍客突然来到跟前一下子如临大敌挥出右前爪拍向其头顶。黄袍客不闪不避抬手轻轻挥出就出现一道巨大水幕,锦狮子前爪刚碰到那层水幕就似轻飘飘的纸扎一样被撞飞出几步之外仰天摔倒在地,水幕随即立时消失不见。锦狮子未曾受过如此挫败立即发出震天动地的狮子吼,在场众人都被震得差点昏厥过去连庆隆都要后退数步站桩稳住身形。锦狮子低头将犄角向上就冲着黄袍客飞奔而来,气势汹汹大有拼命之意。黄袍客叫声“来得好!”迎上去前双手就捉住锦狮子那对犄角。
庆隆见有机可乘就以十成力双掌直取黄袍客后背,他深知此人在“空界”内一定是神御高手所以这一击不再留力为平生功力所聚,未料到双掌甫一触到对方背心就觉得眼前一黑那手掌像是陷进了流沙一样,跟着一道碗口粗深黑色水柱不知从何处而来重重击中他胸口,但觉被如山之重的力道击中。庆隆吐出一口鲜血慢慢软倒在地,一边口中喃喃道:“合水神御!”
黄袍客正是“合水都元帅”黄神武,捉住南胜王狮一对犄角任凭锦狮子如何挣扎要将他甩走都无济于事,锦狮子的身子慢慢缩小吼声也越变越轻不再震得让人头晕脑涨。汤姐带焦急起来大声道:“这狮子是我家传之物可不能伤了它!”但刹那间锦狮子已缩成了巴掌大小从黄神武手上掉了下来。汤姐带连忙上前捧起小狮子在手掌上,见它还在不停吼叫只是声音已细不可闻,忍不住嘻嘻哈哈满心欢喜。龚镜清与鬼仔谭懒得理会这无心无肺的小子,连忙向黄神武拱手道:“多谢神帅到来搭救晚辈三人性命。”
陶观雨也强撑精神拱手道:“多谢神帅搭救性命,若非尊驾出手小弟性命不保。”
黄神武摆摆手道:“好说,好说,庆大人与其弟庆魁不过是小角色,七旗尊帅请的高手们现下已经驾临,所以我与雷都帅前来恭候。”他问瘫在地上的庆隆道:“你兄弟二人多年来所修玄阴御体之法残害了许多无辜女子真可谓作恶多端、恶贯满盈,本座本想在此空界内将你这等神御道中败类除去。但你若如实交待如何懂得在空界中动用‘南胜王狮”神相,与伍云湛先生有何渊源,我或会留你二人性命。“
庆隆全无了先前风度气势强撑力气趴跪在地上道:“还请神帅饶过我兄弟两条贱命,引御那‘南胜王狮“法相之神音歌诀系尊帅大人传授,小人不过是奉命行事而已。龚镜清不敢相信自已耳朵,怒道:“你说什么?“
黄神武说道:”黄独横雄才盖代、人中龙凤,他识得如何动用‘南胜王狮’神相毫不出奇。龚老弟,这位大人物已不再是当年那位英雄侠义的七旗尊帅而是变成利欲熏心要聚合‘三龙神令’达成‘神遇’妄图称霸万世野心雄图。若真系被他与外世间神尊通过‘玄门’达成‘神遇’意念合一那就是威力无穷恐怕当世之上无人可以克制,他就可以为所欲为令生灵涂炭。“他指指前面华林寺罗汉堂门口方向道:“黄独横请的那帮高手已经来到了。”本来弥漫四周的烟雨水汽逐渐消散,“空界”内阳光复现众人可以清楚看到罗汉堂的大门。
龚镜清与鬼仔谭对望一眼心中都非常疑惑,方才北神令杨绝垢大人奏唱“水龙吟“歌诀令到四周被水汽烟雨弥漫、乌云覆顶,扰攘一番之后以为已走了不少路却原来还在华林寺罗汉堂前的空地打转,至于其他人都好似无了影踪。
罗汉堂门口又出现了数人正一字排开,黄神武道:“小弟在此恭迎各位多时。”一个粗布衫裤脚踏草鞋之人从那数人中跃出,大声喝道:“废话少讲,雷公恶呢?今日我要与他再较高下!”黄神武笑道:“火雀兄上次已输给雷都帅一次,今日也是一样。”说话之人就是火雀将,他上次在雷公恶手下吃了亏一直耿耿于怀,听到黄神武此言顿时勃然大怒,反手挥出一片赤红有形的炙热气墙汹涌澎湃向黄神武这边而来。
龚镜清先前领教过“朱雀火”神御厉害,现下见到一大片有形实质的火墙飞来,大惊失色之下急忙提醒鬼仔谭、汤姐带二人赶快躲避。
这片火墙足有十余尺长宽速度奇快,但来到黄神帅跟前七、八步处就停下不动。黄神帅笑道:“火雀大人的功力退步了不少,还是请其他高手尊驾相帮为好。”火雀将气得满脸通红,双掌推出凝定不动似是要出尽全力将那火墙向前推进,但无论如何发劲火墙依旧停在原地纹丝不动。
黄神帅道:“等小弟献丑请火雀兄指正一二。”纵身上前也是双掌平推按在火墙之上,两道黑色水束穿过赤红火墙攻向火雀将。
火雀大人呼喝声中双掌浑圆成圈挡在胸前,那对水束刚飞到掌圈之中他立时感到五指酸麻刺痛犹如万针攒刺,措不及防之下急忙回撤跃后但有些狼狈,那堵赤红火墙霎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罗汉堂前站着那几人中信步走出一人也不见其如何动作就到了火雀大人身旁,两道黑色水束居然马上掉转头朝黄神武而去而且水束颜色从黑色渐渐变红。
黄神帅脸色微变,忙用袖口拂向那两道水束将水束收入袖口之内,望向出手之人点了点头,然后问龚镜清与鬼仔谭:“两位贤弟可识得这位大人尊驾?”
龚镜清见识有限茫然地摇头,鬼仔谭仔细打量此人见其中等身材穿了件寻常广府人家所穿的薄料纱衫长裤就如沙基大街上普通街坊闲人一般毫不起眼,但神态非凡俨然一派宗主风范,心念一动说道:“阁下可是洪德山魁首笑尊主?”
那人“咦”了一声有些惊讶,道:“后生哥好眼力居然认得出我来,神帅座下当真了得。”
黄神帅道:“尊主误会了,这位谭少爷并非是我座下弟子,他是岭南梨园粤戏前辈‘公脚先‘的二公子算得上是红船传人子弟。”他对龚镜清与汤姐带道:“这位就是本山尊主首领、江湖上鼎鼎大名的‘佛山笑’是也。”龚镜清如梦初醒,他闻听过“佛山笑”名号多次今日终于得见庐山真面目。
佛山笑道:“谭少爷不愧是公脚先的二公子,这位必定就是龚千石贤弟;旁边那位想必就是下九甫声名远扬的汤家大少爷、汤姐带了是也了。”
汤姐带听到名动江湖、威望显赫的堂堂洪德山尊主也知道自已名号,惊奇之下更十分得意忍不住也哈哈大笑、老气横秋地道:“好说,好说,久仰笑尊主大名如雷贯耳,我汤姐带的万儿就差得远了不值一提。”
佛山笑道:“有道是自古英雄出少年、长江后浪推前浪,汤少爷谈吐不凡无须妄自菲薄。令尊香臣先生文武全才纵横经纬,还是‘狮爷湛’关门弟子,老弟红船名门家学渊源。“他再对黄神武道:“神帅兄不再顾念本山同门之情要与小弟为敌,真是憾事。”
黄神帅道:“尊主与黄独横还有白虎将早就结盟联手,要将北江、东江神令除掉好取而代之再以龚千石贤弟作为‘神遇‘之人开启玄门。既到了这个地步还有什么同门兄弟情谊可言无谓惺惺作态假仁假义。“
佛山笑道:“本座多年来一直就想领教黄神帅与雷都帅联手的‘玄武二合‘神御绝技。此番神道大战正是千载难逢机会。雷都帅也不必藏头露尾了,请现身吧。“龚镜清望清罗汉堂前其余人面目都是先前就认识的关帝厅中人:狠毒奸邪的“伏地百足”吴公引还有“鳄鱼头“岳细官与“铜煲细“谢细保。
龚镜清看到吴公引顿时心头有火,指着他道:“你这契弟上次让你跑掉,今日我要替天行道!”冲上前去挥起沙煲大的拳头打向吴公引,谭少爷连忙去制止:“镜兄勿要冲动!”吴公引冷笑一声道:“小子不知天高地厚!今日要你知道我真正厉害。”扬起左腿踢向龚镜清小腹。龚镜清变拳为掌以手作刀斩过去吴公引小腿骨处但却猛然看到这契弟左腿之上披着多块青绿色鳞甲、两侧更有十余二十对利爪;其脚尖之处若隐若现出一支七、八寸长的尖刺。龚镜清心中一凛:伏地百足摆尾?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看着这尖刺狠狠地插中自已小腹,然后整个人被挑起抛往空中再重重地跌落在地上。
汤姐带也跑过来一把抱住龚镜清就嚎叫起来:“姐夫呀你不是就这样被伏地百足杀死要我阿姐守寡吧?“鬼仔谭气骂道:”姐带休得胡言乱语!“将龚镜清扶起问道:”镜兄,你见如何?“
龚镜清扯开衣衫不见小腹有任何伤口但觉半边身不能动弹,低声道:“伏地摆尾有剧毒我怕是避不过的了。“
汤姐带对黄神武道:“神帅大人,吴公引这契弟亲口承认滥用神御本事去迷害佛山戏班年轻花旦,简直就是坏事做尽斩千刀的大坏蛋!你快出手将‘埋单’。“黄神帅听罢剑眉怒竖对佛山笑道:“本山出了此等败类,尊主是否知道?“
佛山笑道:“当此乱世人人只求自保,吴老弟若有神帅的大本事可以避隐醍醐之内也无须去做下三滥勾当。阁下自已在‘醍醐“境界内逍遥快活多年躲避现世之烦扰,说得好一番风凉说话。”
黄神武见佛山笑承认吴公引恶行还替其包庇,怒不可遏:“好,今日就算有尊主驾临,小弟亦不讲情面了!“左足伸前从左到右在地上划了半圈然后吸口气双掌运劲向吴公引推出即时一条极长的黑色水柱从其掌中出现袭向吴公引面门。
吴公引叫声“来得好!”纵身跃起到其背后隐约现出长形躯壳覆盖着青色鳞甲两侧有多对利爪,那躯壳尽头处一条七、八寸长的尖刺仰天而起正就是“伏地百足“的尾刺。汤姐带高声对黄神武道:“神帅小心‘伏地摆尾形相!”
佛山笑看出不妙,喝道:“吴老弟莫要鲁莽!”但那条水柱即时化成漫天黄豆般大的水滴如子弹般扫到吴公引身上,这家伙被水滴打中顿时中重工地跌倒在地上“哇哇“大叫显得异常痛苦,不停在地上翻滚浑身还冒起阵阵白烟,过了一阵不再动弹真的做了”伏地百足“。岳细官与谢细保二人面面相觑呆若木鸡谁也不敢上前将他扶起,汤姐带即时开心拍手大声叫好。
佛山笑道:“合水神御在‘空界’中当真无坚不摧、无强不破,若然阁下与雷都帅联手而成‘玄武二合‘,不知小弟是否接得住几招?“
黄神帅闻言双眼微闭再陡然睁开精光闪现,道:“大家结义兄弟过命交情,今番真系定要决生死定输赢?”佛山笑叹气道:“人生一世草木一秋,现世间太多苦难。就算不能达成‘神遇’境界,若能寻得避隐‘醍醐’之中的法门有逍遥风光总胜过在这现世间受‘孤贫夭弱’之苦。”黄神帅道:“所以尊主与黄独横要联手除去青龙三星兄、绝垢兄,小弟想必也是两位的眼中钉。”
佛山笑道:“尊帅大人讲过要取‘醍醐”境界必须将内中‘醍醐神主’击倒方可取而代之。小弟无独横兄那般高强本事可以达成‘神遇’境界,只好求得能够避隐于‘醍醐’境界偷的逍遥快乐。“
黄神武道:“但据小弟所知‘醍醐’境界也非能够长久维持终有消散云散之日。”佛山笑道:“尊帅大人已从白榄七前辈在非吾兄的神音戏本留下书批中参详到‘移星换斗”之神奥,小弟等甘愿追随尊帅大人唯其马首是瞻。“
火雀将道:“笑尊主,今日图穷匕现生死相搏就无须再多言了,先除掉合水与先天,那‘仁威庙’与‘祖庙’两处醍醐境界就为我等所得!“黄神武道:“各位早就商量好在此处来对付小弟,不过未知这‘华林寺‘空界又是为何人所有布置?”火雀将笑道:“那还用问,除了七旗尊帅谁还有此等本事?若非如此布置如何能将你两位引出来。”黄神武脸色一沉,怒喝道:“那本座就先替神御道除去你这等败类!”
火雀将冷笑一声双手结印在前口中开始低吟浅唱起神音法咒,身后浮现起一片巨大无比的赤红火焰颜色鲜艳隐隐成飞鸟展翅升腾之势与当日在“仁威庙”景象一样。
龚镜清张口惊呼:“朱雀火神御!”赫然发现自已已能动弹完好无碍,至于那个在地上打滚的吴公引浑身还在不停在冒烟看样子已不省人事但无人理会。
黄神武也开始唱动应系其独门绝技“合水神音诀”,一时间四周回荡的两位神御高手歌吟声,虽是低声唱念但传到众人耳中犹如梵音雷动。汤姐带年纪尚小即时抵受不住“啪”地一声跌倒在地上晕了过去。谭少爷与龚镜清急忙将他扶起察看,陶观雨道:“汤少爷不会有大碍他晕了过去反而是好事。这些个神御高手要以平生绝技生死相搏会殃及池鱼,你们两人无神御修为,要马上镇定心神不然意识受损就算出得此空界也会变成白痴。”
两人已看到庆隆、庆魁、宫本浪天、白浪庵甚至连岳细官、谢细保都盘膝而坐闭目各自对抗神音唱咒,于是不敢怠慢也坐在陶观雨身旁有样学样。
龚镜清一边听着耳边传来的神音唱念一边微微睁眼偷看,陶观雨、谭少爷、宫本浪天等人还是双目紧闭脸色苍白,显然都在全力相抗神音咒,但忽然发现自已已丝毫不受神音的影响,唱念声虽响彻四周但完全没有第一次听到那种胆战心惊的感觉。他心神既定于是睁开眼凝神观看黄神帅、火雀将之间的生死较量。
黄神帅手上执着把通身漆黑无光无华长剑非常奇特,火雀将神情彪悍昂然无惧,他全身上下被一层红色火焰笼罩正在发出耀目光芒,但每过片刻光芒就会稍微收敛然后再度闪耀似是蓄势待发。黄神帅绕着火雀将不停地转圈,突然挥手而出以电光火石之势将黑剑飞向火雀将。这把无光无华的奇特黑剑笔直而去毫无颤动,当剑尖碰到笼罩在火雀将身上火焰时候发出巨大怪异的声响,但未能盖过两位神御大人吟唱的神音法咒。
火焰光芒被剑尖刺到立即暴涨数十倍耀目至极让人双目都几乎睁不开。整把黑剑就似是被磁石样吸在赤红火焰光上相持片刻,然后像是有根牵线一般倏忽间回到黄神帅手上。
黄神帅立即提高唱咒声调,不停转换手势踏着圆圈从不同角度将黑剑飞掷攻向火雀大人,但无论他手法角度如何精妙绝伦始终不能突破火雀大人的护体火焰光芒半分,一时间两大高手势均力敌难分胜负。
一旁的笑尊主脸色凝重全身戒备一直仰头望向“华林寺”罗汉堂瓦顶上的方向,龚镜清暗觉奇怪循着他的视线望上去随即看到雷都帅不知何时已现身在瓦背顶上,正双手交抱在前、外披一身鲜红长袍内藏那件赫赫有名的“赤火辟邪靠”,神威凛凛气势不凡看得龚镜清立即心生敬畏拜服之情。
笑尊主招呼都不打纵身一跃轻而易举到瓦背顶上,右手运圈成掌就拍向雷都帅带动风雷气劲动作之快让人目不暇给。雷都帅单掌推出相抗,两掌相拼即刻无数火花迸射开来,二人各自身子一晃都后退三、四步才稳住身形站定。笑尊主不待稍停立即踏步向前左右双掌拍向雷公恶所戴的辟邪靠帅盔,随着这双掌攻击瓦顶上的空气似乎被佛山笑的威猛劲力催动形成好几重有形气浪推向雷都帅,还有两道弧形刀状光芒斩向雷都帅左右太阳穴,这“一式双掌三连击“正是佛山笑毕生所练神御绝技!
龚镜清从未见过此等绝世招数为之大开眼界目瞪口呆,连忙去摇动旁边的鬼仔谭要他去看,但见鬼仔谭双眼紧闭、眼皮不停在跳动像是熟睡之人在做恶梦。
瓦顶上雷都帅暴喝声中所披红色长袍下气劲鼓荡充盈,那件“赤火辟邪靠”更显殷红如血,数道血红火光从头盔中闪而迎上佛山笑的三重击,这火光比火雀大人的护体火焰更明亮数倍如日之辉,同时阵阵惊雷轰隆巨响似乎从遥远天际传到众人面前,轰雷之声令人听到心惊胆战、魂飞胆丧而双股颤栗。
龚镜清楚听到在轰雷阵阵之中夹杂着某种神音奏唱,比黄神帅、火雀将的唱念大有不同,先前他目睹过“雷火轰”神御的超凡威势而极度震撼,但此刻灵台一片清明澄净再无畏惧之意,还隐然有种奇妙感觉自已仿就是这四位高手正施展各自神御绝技。
“雷火轰”与笑尊主的双掌气浪刀光正面硬碰,瓦顶上登时发出剧烈爆炸声响而漫天烟尘滚动,惊雷轰动声中在烟雾内隐约还能见到雷都帅与佛山笑二人身影在交手比斗时不时见到火光闪耀。龚镜清正看到激动处听到一声巨大至极的响声震到自已头晕脑胀几欲昏厥。
紧接着雷都帅、笑尊座从烟尘笼罩的瓦背顶上几乎同时翻身跃出落到地上,各自跳开数步拿桩站定。笑尊主左臂垂下鲜血淋漓,指尖不停有血滴落到地上显然受伤不轻;雷都帅头上的辟邪靠帅盔已经不见而赤红长袍碎成几段,嘴角上有一丝血迹,方才两大神御高手生死比斗结果两败俱伤、胜负难分。
黄神帅急忙罢手不再与火雀将相斗,快步走到雷都帅身边护卫戒备,低声道:“兄长伤势如何不碍事吧?”雷都帅惨笑道:“我与笑尊主在本山结义多年从未交手,今日才知他的神御艺业确实了得非凡,是小弟太过自负了。”
佛山笑道:“方才比斗始终是雷都帅略胜半筹,小弟自愧不如。”他见火雀大人已撤了“朱雀火”护身光焰但脸色惨白元气大伤的模样,看样子再与黄神帅较量下去都是败局居多,就继续道:“我与火雀兄不是两位都元帅对手,唯有请岳兄出来助拳了。”
黄神武道:“笑尊主既然都亲自驾临为何玄帅兄还不现踪影。”有人立即高声大笑道:“小弟早就来到,只是未得尊主吩咐不敢露面唯有藏拙,让神帅大人见笑了。”罗汉堂内闪出一条身材魁梧高大的汉子与黄神武的身形相差无几,他穿件玄色短打布衫赤红长裤、脚踏厚底黑靴晃动间站到佛山笑身旁,拱手对雷、黄二人微笑道:“两位兄长一别经年风采胜昔,小弟多年来费尽心机要找到法门开启‘仁威庙’与‘祖庙’醍醐境界但可惜本事不够始终不能成功,还是七旗元帅本事高强可以令到两位现身。
黄神帅冷冷地道:“岳兄一直在旁静观以逸待劳,是要算准时机等我与雷兄元气大伤之时你就可坐收渔人之利,我等三人结义多年今日反而这般算计令人齿冷。”
来人就是与黄神武、雷公恶齐名并称为洪德山‘三都镇山元帅“中的”玄水都元帅“岳横水在江湖上又被尊称为“岳玄帅”。这岳玄帅生得腰圆膀阔、气宇轩昂,比之岳细官远胜百倍,他拱手道:”黄神帅责备令小弟惶恐,今次洪胜山派出众多高手来相助两位神令大人,故此应星兄与小弟来相助七旗元帅也是迫不得已。“
黄神帅怒道:“白应星立心不正且为人狠毒,阁下居然与其合作实在令人不齿。白虎将为何不干脆一同现身,无谓藏头露尾遮遮掩掩,大家痛痛快快大打一场分个胜负不是更好?“
似乎在回应这句话白应星就从罗汉堂内缓步走了出来,昂首阔步顾盼自豪,穿着一身白袍如雪上面绘着黑色斑斓纹路正配其“白虎将”名号,他走到众人近前把阴声细气的地道:“先天、合水两位都元帅当真名不虚传,笑尊座与火雀贤弟联手都未能取胜,独横兄的确神机妙算一切尽在其预料之中。“
岳玄帅道:“‘雷火轰’神御实在非同小可在空界内威力无穷、罕有敌手,小弟自问就未必能接得住三招,尊主与雷都帅只算是打个平手还未分胜负。“
白应星道:“区区‘雷火轰’有何厉害,姑且等本座试试。“语气轻描淡写完全不将雷公恶放在眼内。
雷公恶脸色铁青,他平生自负以为凭他与黄神武二人联手天下难有抗手,方才与佛山笑交手虽侥幸胜了半招但已受伤不轻,黄神武对阵火雀将占尽上风消耗了不少元气。此时白、岳两位一等一神御高手驾临,此消彼长之下场面登时显得十分不利。但他生性高傲遇强愈强又怎肯认低威,昂然道:“你们四位一起出手吧,‘玄武二合‘多年未曾使动正好看看还有无用处。“
白应星虽然态度嚣张其实心下有些忐忑,他久闻“玄武二合“为先天、合水两位都元帅创出的神御联手绝技,就连七旗尊帅当年都颇为忌惮,就说道:”本座一个人足以胜你‘玄武二合‘,出手吧!“双脚微微一踮就好似脚后跟有弹簧一般纵身跃到有三四个人高度,身形转折陡然伸出右手五指如钩凌空而下抓向雷公恶双眼。白应星的虎爪神御曾重创黄威水、洪带妹好几位三栏与沙基高手,此刻在“空界“内再次施展更是威势无伦,一阵罡风随着他鹰隼般身形卷起让人心生畏惧。
雷公恶身经百战毫无惧意,叫声:“来得好!”以雷霆左掌去接这从天而降虎爪神御攻势。白应星五指刚抓到雷公恶手掌就觉一股强大吸力将自已手指牢牢吸住,即时暗叫不妙呼哨一声其五官瞬即变得狰狞无比、长发披散比庆魁的样子还要狠恶,整只左手真是像是虎爪一般变得比常人巨大数倍、十指利爪暴长如铁钩反将雷公恶右掌捉住。雷公恶右掌夹杂风雷劈向白应星,白应星就用左手成爪架住。
二人双掌二爪一时相持不下,白应星不停低声唱念催动“白虎神御“以无穷无尽罡风劲力不断推撞向雷公恶。雷都帅双掌燃起“雷火轰”抗衡但先前与佛山笑一番比拼元气大损受伤,渐渐有些抵敌不住。黄神武见势不妙急忙双掌按在雷都帅背上,霎时间半空中响起连续不断霹雳轰隆之声随即罗汉堂前周遭片刻间变得昏暗无比。
龚镜清慌乱中听到陶观雨又在身旁低声道:“镜清贤弟千万不要乱动,先天、合水两位要动用‘玄武二合’绝技生死相决,你要谨守灵台清明不受烦扰!谭少爷与汤少爷只是暂时昏迷并无大碍,反而不受神御功力影响。“龚镜清扫视身旁见鬼仔谭、汤姐带都瘫倒在地但似乎无性命之忧,他的紧张心情安定下来随即感到面前光芒耀目亮如白昼将四周昏暗刹时照得清清楚楚。
雷、黄二帅不见踪影,白虎将、岳玄帅、笑尊主及火雀大人并排一线同时双掌推出气凝如山,似乎在对抗什么非常厉害之物。火雀大人身上又再笼罩着那层非常好看呈飞鸟升腾状的赤红火焰光芒。龚镜清循着四人全身贯注的目光看去,见到一团巨大无比的火焰光团在不远处缓慢逼近白应星等人,焰光团里夹杂赤黑二色有着从未见过之奇异,连不可一世的白应星与本事高强的佛山笑都神色紧张就知非同小可。
陶观雨道:“这就是神御道中闻名已久的‘玄武二合’。黑、赤二色为‘玄武’之相,今日当真不虚此行!“龚镜清听得莫名其妙刚欲再问,那团黑赤光焰陡然涨成庞然巨物急速地击向白应星、佛山笑四人身上。白虎将、笑尊主等四大高手连忙各自散开,又再同时踏步上前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一起用双掌拍到光圆外环之上响起接连不断的霹雳轰隆与剧烈爆炸之声震得地动山摇。陶观雨先前不敌庆隆而受伤此刻终于抵受不住又吐出口鲜血昏了过去,连宫本浪天、庆隆等人都被震得不省人事,现场旁观者中唯独龚镜清还是清醒站了起来。
笑尊主、白虎将、岳玄帅三人同时跃开,瞬间已在光焰圆团十几步之外,但火雀大人仍留在原地一动不动双目紧闭,那飞鸟火焰消失不见。佛山笑与岳横水脸色骤变几乎同时冲到火雀大人身旁。岳玄帅伸手去扶火雀大人但佛山笑大喝道:“慢着!”
岳横水的手已碰到火雀大人肩膀之上,紧接着火雀大人整个人好似蜡烛遇火一样从头到脚往下急速融成一滩水,一阵风吹过那摊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龚镜清震惊失色冲口而出道:“火雀大人呢?”白虎将、笑尊主与岳玄帅见龚镜清还神智清醒地站在原地可以开口说话都有些意外。
白应星阴恻恻地道:“火雀兄方才在神御斗技中落败,下场就系在空界内形神俱灭。说起来斗零乐之死也与他脱不了关系,千石仔你应该高兴才是。”龚镜清吓了一跳,口吃道:“原、原、原来在空界中也会丢了性命?”
笑尊主道:“龚兄弟,我等在空界中比斗都有丢了性命的风险,神御中人从开始学技之日就知道此事。你虽有神遇天赋但也亦有反噬之厄但你与我等合作达成真正‘神遇’才可免除此祸。”
说话间众人身后又是“轰隆”巨响听起来就像有一长列高大墙壁突然倒塌,白应星未及回头去看就觉一阵破空风响袭来而且威势惊人,有人在背后叫声“白老弟,小心了!”此人出招攻势说到就到绝对是位厉害角色,白虎将大人急忙侧身避过这一击,反手以右手虎爪回击正与背后来袭之人拳头相碰,双方都觉手臂震得酸麻生痛暗自佩服对手。白应星一个弹步转身飘出数丈之远定神看去,见与来人是青龙将!
青龙将哈哈笑道:“白老弟,我方才出言提醒不算是背后偷袭卑鄙行径了。”白虎、青二将齐名兴义山“三岳擎天”,白应星心下向来对其忌惮三分,哼了声道:“你要与七旗尊帅对决怎有闲心来找我麻烦?”青龙将道:“既然老弟与笑尊主还有岳玄帅都来助阵,我自当要来相助雷、黄二帅。至于黄独横自有绝垢兄与洪胜山等几位大人应付。”他说话间那团黑赤光团火焰已消失不见,雷公恶、黄神武二位现身一起向青龙将拱手行礼。
这样一来形势又再改变:佛山笑这边折了火雀将而雷、黄二帅则有了青龙将救援。白应星昂然无惧,喝声道:“那就等小弟先与三星兄分个输赢,且看青龙、白虎孰强孰弱!”青龙白虎二将名动江湖多年但彼此从未交手,这一战关乎双方生死荣辱非同小可自然全力尽出。青龙三星不敢大意,收敛笑容结起手诀唱动独门神御绝技-----东江红船“青龙歌诀”周遭立即响起龙吟虎啸阵阵与神音梵唱伴有钟鼓低鸣。
白虎将仰天发出地动山摇的咆哮高啸,其“虎煞神御“令到他的形相模样变得与龚镜清当晚目睹那场其与独横尊帅在泮塘空界中对决的场景一样 -----身形超乎常人般高大、尖额獠牙长发披散,那件雪蟒斑斓袍服下真气鼓荡身形展动跃起凌空若仙。白应星双手钢虎神爪挥舞,立即卷起一堵巨大而有形旋风,内中闪动无数银光如墙壁一样把青龙将团团围在中间。
青龙三星立在原地以丁字步摆开架势,保持手诀不停唱动“青龙歌吟”抵御旋风冲撞,还看准时机以精妙绝伦身法冲向白应星出拳攻击,他拳掌到处化成青龙形状的幻影发出龙吟低鸣十分震撼但都被银光旋风逼退。青龙、白虎两位大人的啸声、歌诀声此起彼伏显然都在以各自毕生神御功力生死相搏。此番龙争虎斗看得龚镜清心潮澎湃,心想汤姐带那小子还是清醒的话看到如此精彩大战一定会手舞足蹈感到高山仰止。
笑尊主低声对岳横水打招呼道:“须要将先天、合水二帅分开,无使他二人再发‘玄武二合!”
岳玄帅心领神会对黄神武喝声道:“得罪了!“双脚以八字形交迭向前踏步而行,每踏一步地上就发出猛烈响震瞬间就到黄神武面前然后双腿鸳鸯连环攻向黄神武身上各处要害。岳横水身形高大腿劲凌厉在”空界“内更是威力惊人,鸳鸯连环飞踢如暴风骤雨让人目不暇给。黄神帅一时间难挡其锋锐只能勉强应付,被逼得连连后退与雷都帅就隔开了数丈之远。佛山笑与雷公恶又再交手争斗,六位神御高手舍死忘生决战各显平生惊人艺业,都怕稍有差池大意就落得火雀将的下场在空界内形神俱灭。
斗到酣处又是一阵“轰隆”巨响就如方才一样,听起就像有一排高大墙壁突然倒塌。此时空界内已变回晴空万里四周景物清楚可见,一人赫然出现在罗汉堂前正是北神令杨绝垢,他脸有血污显得十分狼狈似乎是受了伤,见到龚镜清就气急道:“陶兄还是未能将小兄弟带出华林寺?”
龚镜清道:“有笑尊主、白虎将和岳玄帅三大高手在此,再加上伏见神宫、庆隆兄弟两个短命种助阵,又如何走得出去。”
杨绝垢道:“黄尊帅的‘神御龙舟诀’太过厉害,我与洪胜山众位高手恐怕难以抵挡太久,我就是担心陶兄不能应付所以请三星兄先来帮手。“龚镜清指了指那正在相斗的六大神御高手,道:”青龙将与白虎将两位大人正在大打出手。“杨绝垢道:”趁此好机会,龚兄弟立即入去罗汉堂离开华林寺,洪执事与其他沙基兄弟很快就到。”
他刚说完洪带妹与”八门“大人不知何处而来就出现在他身后,还有梁卓仁垂头丧气地由方少佳搀扶不能动弹。洪带妹对杨绝垢道:“多得杨大人将我等带出空界。“
龚镜清吃惊道:“华林寺内竟然还有一个空界?”随后恍然大悟:“难怪方才你们一大帮人不见了踪影原来是去了另外一个空界。“
杨绝垢道:”确实还有一处‘空界’,方才我等对抗黄尊帅被带入另外一处‘空界’----三元宫内。黄尊帅唱动龙舟神御歌诀到了极致影响其心性很快就会失控到时后果不堪设想。趁他还未从那空界中出来,请洪兄弟带龚兄弟与沙基众位兄弟马上从罗汉堂里面离开,我会在这里将出口打开你们就可即时返回西关。“
龚镜清怎肯如此不讲义气弃众人不顾,洪带妹气急之下一手扯住他衣领就往罗汉堂内走去。骤然一条流云飞袖不知从何处而来打向洪带妹脑后要害去势奇快,“洪山武二郎”本事何等了得听风辨形侧头避过然后反手擒拿去抓那飞袖,但长袖像有眼睛一样向后缩去轻巧避过洪带妹的擒拿手。八门大人除了方少佳外都即时上前将偷袭之人团团围住。使飞袖者正是醍醐顷雪,萧水袖先前将她截住解救了陶观雨此时她又再出现。
洪带妹脸色一沉道:“醍醐姑娘再来阻拦莫怪我等对你不客气。”醍醐顷雪甜美一笑:“洪大哥是盖世英雄人物令小妹十分倾心,你不觉得我比水老板生得更美吗?”
刘赞先怒喝一声:“妖女休得胡言!”与何凤开分开左右出招攻向醍醐顷雪,刘赞先以花拳招数而何凤开就是桥手铁臂。马骝泰则是挥动软鞭、“蛇王叶”舞起一条九节钢锏一起抽向醍醐顷雪双手。醍醐顷雪面对四位好手合击丝毫不乱,飞袖凌空轻卷顿时一大股粉尘逸出罩向四人面门。四位“八门大人”毫无防备之下稍一呼吸就觉头昏目眩好似喝醉酒那样摇摇晃晃。
关七见四人不敌就要用其神目光相助,流云飞袖似乎知道其厉害像条长蛇一样兜头将关七卷住然后不停转动。“神眼”关七如陀螺一样原地不停转圈“碰”地一声刚好与来助拳的官仔昌撞个应面两人差点就昏死过去,顷刻间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沙基“八门大人”中六位就稀里糊涂地败在醍醐顷雪手下。
洪带妹吸一口气双掌以碎碑裂石之劲拍向醍醐顷雪,“洪山武二郎”的拳掌本就以刚猛雄浑著称,此时在空界内威力更超乎寻常连他自已都有些意外。
醍醐顷雪双手水袖舞起大大小小无数个圆圈,天外飞仙般让人眼花缭乱。洪带妹不为所动霹雳怒喝一声催动掌劲推出,有排山倒海、沛不可挡之势令醍醐顷雪不得不急忙后跃避开锋芒,高声道:“‘洪山武二郎’受独横先生多年提携厚恩,为何反要相助他人阻拦尊帅的大业?“
杨绝垢道:“姑娘口口声声说是奉黄尊帅命令,但你镰仓醍醐家想独占流落在巨龙舟之上的伏见神宫故老秘籍,就不怕为神宫尊主所知吗?“说话间一阵紧密锣鼓点声有五位粤剧大戏装扮之人走马灯般从华林寺大门方向冲将过来;另有一条人影从五人身后高高跃起、空中数个转折潇洒地落在五人面前挡住去路,朗声道:“各位要往哪里去?”此人气势超凡、身形挺拔长发垂肩披着套龙鳞模样盔甲,那龙鳞甲片在阳光照耀下熠熠生辉,来者正是“七旗尊帅”黄独横!
粤戏服装扮的五位就是洪胜山众高手,尊主靓少天居中、左右各有薛千岁、萧水袖、赵珠玑、公脚寿四人分别卫护两翼,五人身上所穿系百年前珠江水上红船中人打扮更为特别的是每人手上各执一把奇形兵器,说是兵器又更似是粤剧台上用的道具颇为引人注目
更远处并肩站着非吾叔、先生驹、冯退闲、镇三栏、黄威水五位先生大人,后面跟着三栏“九大簋“、“九龙水官”程官水、范洪正、方觉寒、陈有春、罗澄开。
雅芳、神宫千月两位贵小姐带着小红棉、洪山三姝、水云仙、李蜃杰、方艳秋站在华林寺大门旁边。这一来所有人又再出现都全神贯注地看着这场即将进行的七旗尊帅与洪胜山五大高手的对阵。至于“飞天蠄蟧”高独眉、金忘伤、王叔达、杨从善还有龙行水五人就不见踪迹。
靓少天武生油彩“上面”英武神俊,手上提一柄黄铜色兵器数尺长短像是把剑但剑格为莲花形状很是奇异,他朗声道:“独横兄一定要将我洪胜山中人在空界之内赶尽杀绝?”
黄独横道:“小弟与各位多年好友绝不想刀兵相向,不过方才施展龙舟神御歌诀之际以‘玄麟神甲’形相与北江还有东江神令比试忽然感到平生从未有过的抒怀快意,因此想领教下闻名多年的‘红船神御五行’绝技,不然以后怕再难有这千载难逢的时机。”
“顶天元帅”薛千岁低声对靓少天等道:“黄独横今日不会放过我等,放手一搏总好过坐以待毙,男儿汉大丈夫何必低声下气。”
公脚寿在五人中年纪最轻更是气盛,点头大声道:“千岁兄讲得好!本山流传下来‘红船五行’未必就敌不过西江‘龙舟歌诀’!”他手上拿着两柄黑漆漆大锤一样的兵器,互相相撞发出从所未闻的声响,接着他踏步向前占住北位双锤又是一碰发出特异声响,在场众人听到这锤声碰撞但觉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黄独横微微闭眼对锤声丝毫不为所动,靓少天清啸一声挺起莲花托剑直刺过去,出剑之际行云流水、似断非断;意在剑先、绵密灵巧,冯退闲、黄威水等高手看到都不由大声喝起彩来。黄尊帅待剑尖将到近前左手轻轻弹到剑身之上,靓少天顿时手腕剧震酸麻差点就拿捏不住剑柄。
萧水袖卷起一双流云飞袖攻向黄独横,那水袖卷动处发出铿锵之声显出柔中带刚、阴阳并济的深厚功力;薛千岁亮起手中一副铁牌;赵珠玑挺起一柄暗红色蛇形弯刀,三人占了东、南、西三方与公脚寿以五行方位布阵将黄尊帅围在了中心。公脚寿不停撞击双锤要扰乱独横先生的心神,靓少天又再清啸一声手腕轻转剑身斜挑黄尊帅手腕,另外三件兵器也同一时间攻来。
黄独横眼中精光闪动,左手二指拈住刺来的剑尖,蛇形刀、铁牌打在他背上盔甲之上。赵珠玑与薛千岁都觉那龙鳞铁甲如金胜铁,手中兵器打在甲上纹丝不动如蚍蜉撼树。龙鳞铁甲更是像有生命一样即时将一股强大劲力反击回来,赵、薛二人被震得倒退几步开外,五脏六腑在内倒翻几乎要支持不住当场吐血。
萧水袖一双流云飞袖卷住黄尊帅身上岂料水袖立即被牢牢扯住丝毫不能抖动,阵阵炙热从水袖上传到痛得他连忙用尽平生力气要将飞袖撤回,眼前一花已见黄独横到了面前一记穿云掌拍到。
水袖大人未曾想到对手的速度已快到如斯惊人地步,那掌风压到自已的呼吸不畅,急忙向后跃起两条水袖终于能够撤回即时化成无数银练漫天飞舞十分好看。刘侠侣、潘剪笙与梅云侣三位女侠叹为观止都齐声拍手叫好,梅云侣叹道:“水袖公子名不虚传,堪称梨园一绝。“
黄独横根本不理会漫天银练令人眼花缭乱,他的穿云掌就在无数条水袖光影中寻到一丝微细空隙击到萧水袖面前,掌力带有风雷响动气势惊人。水袖公子已无时间躲避唯有吸口气双掌成圈硬接这雷霆一击,“碰“地一声巨响之后黄独横气定神闲站在原地、水袖公子面色苍白后退数步口吐了一口鲜血,显然对掌不敌身受重伤。
刘、潘、梅三女侠慌忙跑来将萧水袖扶了开去,只见他脸如金纸双目微闭不能言语,潘剪笙即时双目通红甚为忧心。
“红船五行”少了萧水袖等于破缺,靓少天手中空空如也,莲花托剑被独横先生用手指捏成寸断。赵珠玑与薛千岁对望一眼再次挥舞手中兵器合攻黄尊帅。黄独横冷笑一声身子微微躬起竟即化出另外一个分身----两位一模一样的七旗尊帅分别到了赵珠玑与薛千岁面前!
两位洪胜大人都算是久历江湖见惯了大场面,但也从未遇过这般匪夷所思的情景,电光火石间就被两位“七旗尊帅“将手中的兵器夺过然后两位尊帅瞬即合二为一变回一人。
黄独横将所夺红船兵器揉在掌中再双手一扬齑粉漫天飞扬。洪胜山五行中就只剩下公脚寿有兵器在手,他明知远不是黄尊帅的敌手但把心一横将两柄黑锤再次相撞,这次他用尽平生之力双锤碰撞之下发出了地动天摇之声几可与”南胜王狮”的狮子吼不相上下,双锤碰撞之声中还有一阵阵紧密锣鼓棚架乐点声。
黄独横道:“原来公脚寿还有这样一手,有意思。“公脚寿嘴角鲜血直流,不停将双锤撞击、低声唱诵神御歌诀。黄独横随手一挥以排山倒海的无形气劲推向公脚寿。靓少天、赵珠玑、薛千岁急忙并肩跃到公脚寿身旁同时出掌对战,在远处围观众人眼前忽明忽暗呈现一片五彩斑斓,一阵“龙音神啸“与红船悠扬苍凉的粤戏歌诀此起彼伏似在比试高下。
冯退闲低声问先生驹道:“请教驹兄,这歌诀啸声就是‘龙舟神御歌诀’到极致的境界?“先生驹道:”正是‘龙舟神御歌诀’发挥到最高境界,称为‘龙音神啸’。青龙三星与北神令方才都难以抵抗,看来就算‘红船五行歌吟’怕也难敌黄尊帅的神御绝技。‘龙音神啸’在‘空界‘中威力绝顶,无坚不破、无强不摧,挡者披靡。“
先生驹话音未落众人眼前出现一条奇巨无比有数十尺长、三尺来高的古朴龙舟,龙舟两侧之上披着龙鳞一样脸盘大的玄色甲片闪耀生光;龙舟之首是个硕大龙头双眼如铜铃般大小活灵活现正瞪住靓少天等洪胜山高手,这情状与龚镜清当晚在泮塘荔湾所见几乎一模一样,他心内清楚正是黄尊帅在空界中召御之“玄麟神甲”形相。
靓少天、薛千岁、赵珠玑、公脚寿四人毫无惧意、凛然并肩而站不停地在唱诵红船歌诀,那大片五彩斑斓之色在四人身后显现然后罩向玄鳞巨形龙舟。黄尊帅昂然立在龙舟首前方之下,他一边结手诀一边发动“龙音神啸”,让人听了即心生敬畏不自禁想顶礼膜拜。
洪胜四高手额头上渗出豆大汗珠,玄鳞龙舟昂首一摆一扫那五彩斑斓就消散而去,靓少天、薛千岁等四人同时坐倒在地停止唱诵,公脚寿“哇”地一声吐出口鲜血晕倒过去。
独横先生也停下歌诀啸吟,“玄鳞龙舟”在他背后立即海市蜃楼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靓少天长叹一声站起身拱手道:“黄尊帅不愧号称独横‘龙音神啸‘在‘空界’内绝顶登临、无坚不摧,我等技不如人甘愿服输。但洪胜山对阻止玄门启现绝不会罢手,你要取我等性命易如反掌,请动手吧,我等皱一皱眉不算洪山好汉!”
先生驹与冯退闲一同走了过来,齐声道:“小弟二人愿与洪胜山荣辱与共,七旗尊帅若要动手也请算上我等。
黄独横竖起拇指道:“真是英雄豪迈、义气当先置生死于度外,不愧为洪山气度,小弟衷心敬佩!”他闪动身形到杨绝垢面前,道:“然则杨兄宁死也不肯同意三神令联手启现玄门?”
杨绝垢淡然道:“大丈夫死则死矣绝不苟且屈从,无须废话我区区小命在此足下但请取去无妨。”黄独横道:“阁下是三神令之一又不肯与我联手,我只能出手杀你。”杨绝垢道:“你就算将我除去也不一定能将北神令取而代之。“
黄独横道:“杨兄无须担心,我杀你之后自有人选取代北神令!“杨绝垢听罢勃然大怒:”你真是丧心病狂、走火入魔!”左手二指电光般点向黄尊帅双目,冯都帅、先生驹同时从旁出手挥掌攻来。三人联手合击天衣无缝且都出手快得惊人但他们出手快黄尊帅身法快得更多,就听到”砰砰砰“三声响过杨绝垢、先生驹与冯都帅各中一掌被击倒在地。黄独横踏步上前右掌按在杨绝垢头顶道:”再与杨兄最后一次思量,是生是死一招了断。“杨绝垢冷笑一声闭起双目不再言语,黄独横有些恼羞成怒,道:“既如此就成全杨兄送你这位北神令上路吧!“他突然感觉背后莫名紧张有股强大力量磅礴而来连忙转身去看见到迎面一个巨大圆形光团内杂黑赤二色正向自已快速撞来,不由得冲口而出道:“玄武二合!”
黄尊帅不敢怠慢双掌以十成劲力拍到光团之上,光团被强大掌力震碎内中黑赤二色合成一道光束撞到他掌上居然将堂堂七旗尊帅逼退到数步之外。黑赤二色随即分成两道极为高大的光芒以人形立在地上,赤色光芒中隐约见到“赤火辟邪靠”矗立其中、殷红如血,随即一道“雷火轰“光芒从辟邪靠中发出攻向黄尊帅,黑色光芒内也同时发出一道玄色水柱直取黄独横:“雷火轰”赤红光芒夺目气势惊人更带有气势惊人的轰雷之声;玄色水柱无声无息但光寒自生、夺魄惊魂。
七旗尊帅叫声:“来得好!”他再次发出“龙音神啸“相抗,其身上披挂的玄鳞盔甲显现淡淡奇异白色光芒。雷火轰、玄水柱同时撞在黄尊帅身上玄鳞盔甲之上然后倒转回去黑赤光芒之处,”砰“、”砰“两声巨响从光芒中跌出了雷公恶与黄神武,俱是面如金纸受了重内伤的模样,那副”赤火辟邪靠“碎裂成片散落在地。
此时白虎、青龙二将已经罢手停战各自跳开数步,白应星道:“‘玄武二合’都为七旗尊帅所败,我们这边还有笑尊主与岳玄帅,小弟虽然本事不高但也算不错。三星兄还要继续打下去吗?“
洪胜山众高手、北神令、冯退闲、先生驹甚至雷、黄二都帅都接连败在了黄独横手下,青龙三星见到面前白应星、佛山笑、岳横水三名高手成品字形将自已围住,就是单打独斗都未必能取胜,如此劣势之下他还是毫无惧色,朗声笑道:“我三星青龙纵横江湖数十年从不认输今日也是如此,只识打个痛快决一死战!“这份气势令在场众人都打心底钦佩这位青龙将的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