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梦里的人争风吃醋,是有些离谱荒谬。

可元祁佑的直觉一向很准,从景斋说起她那个梦的时候,元祁佑从心底里感觉不舒服,这种直觉由不得他不多想。

连世界上有妖这样的事都让元祁佑遇见了,那梦里的人就是现实中的人也不是不可能。

万一呢?谁让他这么倒霉。

到时候横空出世一个与景斋羁绊buff叠满的人,元祁佑上哪儿哭去?

景斋想都没想,直接说:“我只喜欢你一个,就算梦里那个人真实存在也不会改变什么,除非他就是你。”

元祁佑两耳飞红,不自觉捂住发烫的脸颊。

“知道了。”

景斋的一句话,就让多疑的元祁佑放下心来。

随后,景斋抓住元祁佑捂着脸颊的手:“我们认识时间不长,但不要低估我对你的情意。”

从元祁佑的角度,他可以看见景斋柔情的双眼,细腻到没有毛孔的皮肤。

本身就降不下的热度,在感受到景斋柔软的双手时,瞬间烧的更加厉害,像是熟透的虾一般通红。

元祁佑再也坐不住了,噌的一下起身,动作大的将身后的椅子带翻。

“我上去工作了……”元祁佑局促的说:“那个……上面就一个人……我过去好帮忙……”

景斋歪着头看元祁佑,很是不理解:“你大半夜过来就为了这点事?”

元祁佑磕磕绊绊的说:“这是我上班的点,我…我…我……”

元祁佑没有“我”出个所以然,身上的汗只出不落。

他虽然不愿意承认自已怂,但到了这一步,自已想的都是先独自冷静冷静,不是怂是什么……元祁佑再不愿意接受自已也改变不了事实。

可接受了自已之后,想的就是怎么让自已冷静下来。

“我我我这毕竟也是第一次,心里慌乱是难免的……”元祁佑试图把自已的手从景斋手里抽出来:“我冷静下来就好,但是上面就一个人看店,多少不太厚道,我下班就来陪你,今天不回去了……”

“可我想你现在在这儿陪我。”景斋执拗的说。

她还没感受过谈恋爱,好不容易建立了一段亲密关系,迫切的想要得到改变……

景斋握着元祁佑的手越来越紧,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前倾:“上面有妖就足够了,你以前不在的时候也是他一个,况且今晚没有客人。”

说着说着,景斋已经上桌了,半个身子越过桌子,又贴上元祁佑,眼睛直勾勾盯着他:“如果你还是不放心的话,那我们就关门,绝对不会不厚道。”

元祁佑:“……”

元祁佑退无可退,又想着对方是女孩子,被自已一而再拒绝肯定很难过,便强行让自已站着直身体,承担景斋半个身子压下来的重量。

此时,元祁佑有多么慌乱,景斋就有多么兴奋,元祁佑有多么想自已冷静冷静,景斋就有多么想更进一步……

“好好好,你站好,我陪着你就是了。”元祁佑弱弱的说。

从来没有想到自已的第一次恋爱,能臊成这样,元祁佑不禁安慰自已,反正该丢的脸在以前都丢完了,这也不算什么……

得到了允许,景斋立马调整自已的姿势,坐在桌子上,两手用力将元祁佑拉在自已怀里。

“你都不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景斋下巴蹭在元祁佑的头顶,心酸又感慨的滔滔不绝的说。

“我身边所有妖都有他们生存的动力,无论是好的情感还是坏的情感,至少都有。

可只有我和他们不一样,我不记得很多事情,身边一个熟悉的人都没有,店里的妖都是我后来认识的。

我一直在想着有谁能给我建立很深厚的关系,无论是什么样的情感都行,但他们都给不了我,只有你,只有你才能给我想要的。”

景斋像是刚得到一个特别想要的东西,搂着元祁佑又哭又笑的,真的对这样的情感渴望了许久,所以无比珍惜。

元祁佑虽然很想安慰她,“从今天起有他在就好”……

可景斋死死把他按在怀里,脸埋在身上最柔软的地方,早就飘飘欲仙,身体和心理被景斋击溃的破烂不堪……

“我会把我的身心都给你……”元祁佑的声音闷闷的,觉得景斋冷静下来后,慢慢抬起脸:“不过你先把我放开,心里有什么不舒服的,换个地方再说。”

景斋一向顾及自已的形象,可这次在面对元祁佑明显放松了许多,反倒让他不适。

比如元祁佑现在一低头就能看见春光无限,景斋双腿紧紧环着他不放,要知道景斋穿的是裙子,腿部的线条裸露在外面,不该看的东西都要看见了。

“那我们去哪里。”景斋指了指床,元祁佑面色一僵,要搁在以前她就去了,可今天这个敏感的时间,元祁佑选择拒绝。

元祁佑不动声色将景斋拉到沙发旁:“我还不知道你心里有这么多苦,对于你的过去我有很多想知道的,可以都告诉我吗?”

景斋活的时间是元祁佑的好几倍,他深知自已的经历与思想和景斋会有很大的不同。

虽然他们现在在一起,但不代表以后会在一起,也不代表以后会相安无事。

元祁佑想对这段感情付出,他想了解景斋为妖的一切,想以人类之躯为她撑起一个避风所……

那天晚上他们都没有睡,像普通情侣一样一会儿窝在这里,一会儿窝在那里,了解对方曾经的经历,许下一个又一个承诺。

——

太阳升起,日照大地。

简蒲枯坐在收银台后面,双眼无神的看着桌面上的小树苗,连慢吞吞走过来的方卓都没有注意到。

“你枯萎了。”方卓淡淡道:“早就说了不要和我换班,晚上上班进行不到光合作用,你会黄的。”

简蒲原本光秃秃的脑袋上长了一头草,还是枯黄的草……

人瞧着也有些枯萎,脸上和树皮一个颜色。

“不关太阳的事……”简蒲踉跄着起身:“店长呢?”

“没见,应该还没从屋里出来。”

“元祁佑呢?”

“也没见,应该也没从屋里出来。”

那就是说,两人在一个屋里没出来……

简蒲感觉眼前一抹黑,头上的草枯萎的厉害衬的脸色跟中毒了一般,在方卓空洞的眼神下踉踉跄跄的下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