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斋越听越不对劲,急忙打住简蒲的话。

“我都没有另一半怎么丧失?”景斋眼里冒着火星子,说话的舌头差点打结:“谁给他在一起了?”

简蒲顿了顿,问:“您没有和元祁佑在一起吗?”

景斋:“???”

“当!然!没!有!”景斋压低了嗓音,手指无意识紧张到握拳:“为什么这样觉得?”

简蒲说:“他受伤的时候,你那么卖力去救,还把他留在三月三,我以为你们正谈着恋爱……”

景斋说:“那我还救糖疙瘩,还把她留三月三了,我要谈两个吗?”

“不一样,糖疙瘩是无处可去,元祁佑是有主职工作,还特地辞了,全职在三月三,正常人类不会放弃有五险一金还稳定的工作去一个杂货店上班。”

简蒲说的好有道理,景斋无法反驳。

“那……那还不是我给的钱多……”景斋把头转向一侧,弱弱的说。

简蒲异常淡定的“哦”了一声,和在巴丘山的时候判若两妖:“不管怎么说,你和元祁佑还是上下级关系就是了。”

景斋听着这话心里很不舒服,还无法反驳。

紧接着简蒲的话更气人:“那就没必要沟通了,你们又不是亲密关系,元祁佑对你保持的是正常上下级的距离,只要他按时工作,不惹麻烦就行。”

景斋:“……”

“不会说话可以不说。”景斋干笑了两声。

景斋心口莫名的有些疼,要不是这段时间三月三整体妖力大幅下滑,她一定要撬开简蒲的脑子看装的是什么。

景斋放过了简蒲,可简蒲没打算放过她。

“我说的话没有问题,就算你问方卓或者糖疙瘩,她们也会觉得我说话没有问题。”简蒲凑近景斋:“所以,你怎么会觉得我不会说话?我没说错一句话。”

霎时,空气有一瞬间凝滞。

景斋猛的站起身,桌面的茶杯直冲简蒲的门面而去。

简蒲坐着没有动,收银台后的方卓眨眼到了桌子旁边,抓住要落到简蒲脸上的杯子。

“勿动怒。”方卓说。

“店长。”简蒲淡定的站起身与景斋平视:“有些事情不是否认就躲得过去的,与其在这里心烦,不如面对自已解决心结,你难受烦闷的时候,或许有个人和你一样,也在煎熬着。”

说罢,简蒲消失在原地。

方卓放下杯子:“店长,我可以一个人值班,您休息吧。”

景斋阴沉着脸踢碎桌子,杯子应声而裂,滚烫的茶水接受到方卓的凝视后,变成冰块落在地上。

“休息,休息,我一天天的哪儿来那么多觉要睡!”

景斋一拢衣服,气势汹汹的走了。

原本就烦的心情,现在更烦了。

开玩笑!竟然说我们两个会在一起,人和妖殊途同归,怎么可能在一起?

活的时间都不一样,到时候死一个活一个,天隔一方,活的那一个不好受,死的那一个也不好受!

不要动这种没有结果的心!

景斋烦躁的抓了抓头发,任由自已的狼尾巴从裙子后面伸出,两只狼耳朵高高耸立在脑袋上,心乱的连兽化都管不住。

可偏偏就在这时,转了个弯就遇见给糖疙瘩送猫条的元祁佑。

“……”

景斋:真是不想见谁就能见到谁。

元祁佑还没见过景斋露着耳朵,露着尾巴的样子,一时有些新奇,努力克制住自已摸一把的念头。

毕竟这个念头有些流氓,元祁佑对普通动物能伸的出手,但是对景斋这样的上司绝对伸不出手……

元祁佑多看了两眼,收回目光:“你今天喝酒的分量已经超标了,等会儿没有酒给你送,早点休息吧。”

不知是不是受了简蒲的暗示,景斋现在看元祁佑哪儿哪儿都不顺眼。

为什么要专程给糖疙瘩送猫条……

为什么看到我的耳朵尾巴露出来不关心我……

为什么没有和以前一样劝我少喝点酒……

为什么……

景斋两手垂在身体两侧,长裙遮住她的脚拖在地上,面上的表情是迷茫又不甘,在橙黄的灯光照映下,像被陷害成鬼的可怜人知道真相后不知道如何挽回一般……

“怎……怎么了?”元祁佑被景斋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吓了一跳:“酒喝的太多确实对身体不好,况且你的酒量还不行……”

景斋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爆红,元祁佑以为她气急上头,心里更慌了:“那个……不过有时候,你要实在忍不住,我就多给你一瓶……”

元祁佑小心翼翼的比了一根手指。

然后他就看见,原本还面色发红的景斋,脸色又瞬间黑了下去。

元祁佑:“……”

这脸色变得速度,上辈子怕不是个调色盘吧……

景斋心想,以前你可从来没有多给过我酒,甚至我正常份额里面的酒都是兑水的!

不要以为我喝不出来,就算没有计较也不要把别人当傻子!

景斋说:“之前不是想尽办法让我少喝两口,怎么现在知道纵容了?”

为什么和以前不一样,是不是不关心我的身体了?

景斋胡思乱想,但很快的又把这些念头全部抛出去。

元祁佑僵硬了一瞬,勉强扯出一个微笑:“以后都不会了……”

这句话落在景斋耳里,就变成了“以后我都不会再管你了,毕竟我也没有义务。”

在景斋大受打击的时候,元祁佑手机嗡动。

他看了眼消息,便对景斋说:“如果您需要酒的话,我送完猫条之后,就给你送过去,我先去糖疙瘩那里了。”

元祁佑笑着说完,对景斋点了点头,丝毫没注意到她紧绷的脸色,小跑着去送猫条。

这下倒好,景斋不只耳朵和尾巴,就连双手都变成了狼爪子,晕晕乎乎的顺着墙根滑落在地上。

称呼都从景斋变成了你,现在又变成了您……

越来越生疏,越来越有距离感,景斋那本就不大的心眼儿,跟萎缩了一般越来越小,差点让自已喘不上气。

酒不是元祁佑送来的,是方卓敲的房门。

她说元祁佑正在整理货架上的标签,抽不出身。

景斋表面说的不在意,实际已经变回了原型,拒绝和外界交流,蜷缩在被窝里,就露着两只狼耳朵。

逼得不爱说话的方卓再三解释,元祁佑是真的有工作在身,没有过来。

景斋依旧是那副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但方卓却觉得她难过的要撅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