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我点的舞姬呢?怎么还没来?”蓝韬忽然想起,他不是吩咐过了,要叫最好的舞姬来么,怎么这饭都快吃完了,人还没到?

许是巧了吧,又或许是一直就在门外偷听着,蓝韬这边话音刚落,董越便轻轻叩响房门,而后战战兢兢的走了进来。

“蓝少,您几位平常点的洛洛、月月、秀秀都被别人点走了,是……”

董越欲言又止,但田垒、韩之通、骆驿行却早已猜到了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又是公孙戳那小子吧!”

“真是没完没了,总有一天老子要收拾他!”

“什么总有一天?我现在就去跟他好好说道说道!”

三人义愤填膺,说罢就起身向门外走去,看那意思,像是要找公孙戳去拼命一样。

只是放在前几日,哪怕只是昨日,他们也不敢如此“冲动”,这也就是蓝韬回来了,他们才敢如此有底气,有气势。

当然了,他们虽然看起来冲动、风风火火,但其实一直在关注蓝韬的一举一动。

“干嘛去?回来喝酒。”蓝韬对着三人招了招手:“你们仨是天天喝酒吃肉,我和胡言赶了两天的路,都快累死了,哪有闲心跟那等货色置气。”

几人闻言,见没了依仗,一时间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悻悻的坐回自己的位置。胡言本以为这件事就算这么过去了,可却没成想,自三人重新坐下起,便满面愁容的开始了长达半小时的抱怨。

“那个公孙戳,最近时常有意无意的找我们麻烦,”

“可不是说,天字房他抢下了,地字房居然还给他的护卫们占了,就连那些我们喜欢的舞姬,都是每天搂着不撒手。”

“这还不算完呢,我家的生意最近也时常受其打压,要我说,他冲的不是我们,冲的就是韬哥和蓝家!”

“我听说,公孙家这几日可能要接下城主府的大单,如果他们真的做成了,公孙绰那孙子以后怕是要更嚣张了!”

“你们是不是忘了,就在前几天,我放了你们鸽子,你们可知道是为什么?我一直没和你们说实话,其实,是公孙绰那个玩意找了个由头把我家老仆打成了重伤……”

蓝韬听着他们的抱怨,一开始还是在安慰他们,说着日后会为他们出气,可时间一长,听得多了,又或许是酒劲慢慢上来了,蓝韬忽然一拍桌子,站起身大嚷一声:“走!找丫去!”

田、韩、骆三人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立马跟上蓝韬气势汹汹的走出门去,看那意思,今天是非要给那公孙绰点颜色瞧瞧!

自然,胡言也是跟了上去。

只是还不等他走出门,却又见蓝韬三人慌慌张张的跑了回来,并急忙关好门,甚至还搬了两把椅子挡在门前。

随即,四人惊魂未定的坐回桌前,无一例外,每人皆是豪饮一大杯,用以压惊。

“你们……这是怎么了?”胡言不禁疑惑,他们四个不是去什么公孙绰了么,难道是被人家打了回来?可他们这也才刚刚出门不到两息啊!

胡言迟疑了一下,转身准备打开房门一探究竟。

可还不等他挪开那两把椅子,就听四人齐声喊道:“别!”

与此同时,房门竟被一股力量从外面撞开。

胡言反应迅速,急忙向后跃出几步,抬手握住新月剑剑柄,随时准备应战。

下一秒,映入他眼帘的,乃是一女子,一位身形高挑,眼神中透着英气,举手投足间难掩飒爽之姿的女子!

“女中豪杰!”

这是胡言对她第一眼的评价。

女子名叫董晨晨,乃是这无忧梦的老板,亦是蓝韬的……青梅竹马!

别看无忧梦内纸醉金迷、酒色奢靡,但其内的舞姬无一例外,都是只卖艺不卖身,这是董晨晨为她们定下的规矩,谁若是不守规矩,直接滚蛋,绝无二话。

当然,若是有客人被酒色迷了心智,对舞姬们动手动脚,她也会在第一时间让那些客人滚蛋,甚至是,加以惩罚。

就比如刚刚,公孙绰本是叫了几个舞姬助兴,可近日来家族财富和自身地位的提升,使得他逐渐开始膨胀,自以为在这樊城没人敢动他。

在酒劲的加持下,他终是忍不住对舞姬们露出了本性,可还不等他得手,就被赶来的董晨晨一脚踹飞,后面更是一个巴掌接着一个巴掌,直到打得他失去意识才堪堪停手。

公孙家那些正在地字房内喝酒听曲的护卫听到动静,本是要冲出来救人的,但不等他们起身,就已然被几名凭空出现的店小二直接放倒。

至于蓝韬几人,也是因为刚一出门就看到正在走廊里扇公孙绰大嘴巴的董晨晨,这才慌慌张张的跑回房内,坐回原位喝酒压惊,只求,董晨晨刚刚没有发现他们几人。

他们不曾调息过舞姬,亦不曾得罪过董晨晨,至于他们为何如此惧怕董晨晨……只因蓝韬与她乃是青梅竹马……

蓝韬与董晨晨是同龄人,也同样生在樊城内为数不多的大家族内,相差不多的生长环境和背景,使他们很小时便结识了对方,并时常在一起没心没肺的玩耍。

而女孩子嘛,总是要更早成熟一些的,随着二人慢慢长大,董晨晨逐渐开始接触家族的生意,而蓝韬却只是和一群狐朋狗友吃喝玩乐。

董晨晨是愈发觉得蓝韬幼稚,直至前几年开始,她实在是忍耐到了极限,于是便开始“管教”起了蓝韬,自然,蓝韬那几个狐朋狗友也未能幸免。

就比如今天这种情形,若只是吃喝玩乐,董晨晨倒是懒得多说什么,可蓝韬几人若是要因为舞姬而争风吃醋……

“蓝韬!”

董晨晨一脚踹开玄字间的房门,惹的胡言瞬间向后跃开,抬手握住新月剑剑柄,随时准备迎战,同时,也惊得蓝韬四人的酒杯差点脱手。

董晨晨瞥了一眼胡言,见他有些面生,身上的装扮又不像蓝韬几人那样比寻常人家华贵上许多,只以为他是蓝韬新收的小跟班,便没有在意。

随即,只见她大步走向蓝韬,从身后直接抬手揪住蓝韬的耳朵:“你刚才出去要干嘛?别以为我没看见!挺大个人了,别整天还像个小孩一样……”

蓝韬听着董晨晨的数落,强忍着耳朵的疼痛连连称是,丝毫不敢有半点反抗之意。

田垒、韩之通、骆驿行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连董晨晨的目光都不敢接一下,只敢低着头默默喝酒。

就是喝酒,也要小口小口的抿,若是一不小心将杯中酒喝完了,他们既不敢对着空杯子做戏,又不敢做出大一些的动作,去拿酒壶倒酒。

只可谓是,可怜又可笑。

董晨晨足足数落了蓝韬三分钟,蓝韬耳朵被揪的已经快要失去知觉,田、韩、骆三人杯中酒已经快要见底,胡言看着他们狼狈的样子已经快要憋不住笑了。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绝对不能!

蓝韬拼尽全力,一点点,一点点,一点点一点点的悄悄扭动着脖子,直到他的目光能够和一旁的董越接触到时,他赶忙给董越使了个眼色,并以最细微的幅度做了一个“二”的口型。

董越见状,心领神会,于是乎不紧不慢的走上前两步,对董晨晨说道:“晨姐,咱们一会好像还有个会要开,您看今天要不然就……”

董晨晨瞥了董越一眼,迟疑片刻后便松开了手。如此,蓝韬四人终是稍稍松了一口气,看来董晨晨是要离开了。

也确实,董晨晨很快就转身走出了房间,只是在踏出房门的那一刻,她稍稍顿了顿脚步,轻轻说了句:“那两千两一会直接交到柜台就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