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谷禁地。
亦是真正的百花谷,之中。
胡言、周哒、陈朵、暖画几人分开躲避云天狮虎兽,在无尽的花海中,不免走散。
胡言……
还在那所谓有着结界,充满机缘的山洞中,与那刚刚结识的书生一道。
山洞深处,亦有一穴,覆有水幕,悬浮于空,窥之其内,唯有倒影。
“这便是你说的结界?”
胡言伸出手,想要摸一摸水幕,只听书生在一旁缓缓提醒道:“这片水幕,一旦触碰,便会陷入幻境,幻境之中……”
话音未落,胡言已然陷入幻境之中。
那是……
一座仙山!
山下,无数商贾、小贩、游人、修者,绵延十里,繁荣至极。
山腰,各类飞禽、走兽、奇花、异草,郁郁葱葱,生机盎然。
山上,百般建筑、兵器、机巧、神通,异象频生,仿若仙尘。
山顶,无他,唯有一殿,殿外立有一人,人持剑,挥剑开天!
云雾间,轻描淡写,两笔大字——逍遥!
画面一转,仙山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战场,一方为人,一方为妖。
人族善武技,妖族善玄术,双方各有所长,实力相差无几,战场,自然也是势均力敌。
直到一位青年的出现!
青年手持长剑,身旁数名同门,只那一人一剑,便杀的妖族溃不成军,又有那数位同门,个个身手不凡,有人手持双刀轻盈如燕,有人翻手化器百般神兵样样全能,有人翩翩挥扇身围百尺无人可近,有人身及雷电胜似天神,有人千变万化神通无数,有人开盘做赌以命为注,有人……
太多了,各有各所擅长,各有各的强大,但凡他们出现的地方,妖族只可能有两种结局。
其一,节节败退亡命奔逃。
其二,屠杀殆尽片甲不留!
这种情况,持续了很久,一场场战斗,一场场胜利,多到数不清楚。
直至画面再是一转。
依旧是那座山。
只是已不再是昔日的“仙山”。
山下,游民、乞丐,再不可称“繁荣”二字。
山腰,飞禽走兽形单影只,奇花异草寥寥无几。
山上,百般建筑年久失修,大半房屋已落满灰尘、结满蛛网。
山顶,殿内,有两人,一老者,一年轻人。
老者将三样东西交给年轻人,随即便转过身去,挥挥手,命年轻人早些离开。
“师父……”
不知源自何处,一道似是“旁白”的声音于天外传来。
“一切皆起于仙缘之祸,师兄在大战中重伤昏迷,宗门耗尽家财,却仍不见苏醒。大战结束,大陆一片祥和,我逍遥却被构陷私藏了仙缘,成了所有人羡慕嫉妒恨的眼中钉肉中刺,屡遭其他宗门针对。仅仅几十年过去,便成了这幅凋零景象。师兄……我好想再与你重逢,哪怕只是再看一眼,你擒蛟龙伏火凤的英姿,哪怕只是再听你喊上一声,吾以大道,证逍遥!”
……
“那是很久之前的一派宗门,名曰逍遥……”书生淡淡说道。
不知不觉中,胡言已从幻境中脱离。
“那是很久之前的一派宗门,名曰逍遥,在当年,可谓强盛至极。那是三千多年前的一场祸乱,起于真仙陨落,各大势力疯狂角逐,逐渐演变作当时最强大的人、妖两族之战,具史书记载,大概持续了百年左右,最终以人、妖两族和平谈判为结局,落下帷幕。那名青年,像是逍遥宗的天才弟子,人族中数一数二的天骄。至于这结界之主,应是青年的师弟。目前……”
“人、妖之战已过三千年?”
胡言突然打断道,脸上满是疑惑。
“怎么,你不知道?这些都是常识啊,朋友,不要只顾着修炼境界,平常也要多读些书,对你没坏处的。”书生调侃道。
胡言没有急着回应,他不是不知道这段历史,只是在他的记忆中,大战,仿佛只在昨日。
“那……那位天骄呢,他后来怎么样了?”胡言问道。
书生摇摇头,似是颇为惋惜:“正史中并无记载,似乎就那样凭空消失了,但是从幻境中看……受了重伤几十年都不醒,想来应该是已经……”
书生说罢,紧接着反问道:“怎么样,有没有想法?你也看到了,设置结界的这位,是逍遥宗弟子,这结界背后的机缘,可能就是……”
书生说到一半,顿了顿,随后故作神秘的凑近胡言,说出了那四个字……
“这结界背后的机缘,很可能就是逍遥秘藏,最差,也会和逍遥秘藏有关。”
逍遥秘藏!
逍遥秘藏?
是的,胡言听过这个词。
就在不久前,弱水河畔,纪老便提过,他这半生都在追寻逍遥秘藏的线索。
就在不久前,弱水径流,水匪络腮胡便提过,他曾因得到逍遥秘藏的线索而被陈眷、陈箫生害的家破人亡,漂泊无归。
可相比于这所谓的秘藏,所谓的“无价之宝”,他更关心的,却是逍遥宗本身。
“逍遥宗,后来如何了?”
“灭门了啊。”书生闻言,摊摊手,理所当然的说道:“早就灭门了,要不然逍遥秘藏是哪来的?逍遥秘藏就是逍遥宗最后的遗产啊。诶我说,你好好想想,到底有没有什么破解之法……”
书生似乎开始有些急躁,就好像他认定了胡言一定能破开结界一样。
可此时的胡言,对书生的每一言每一语,只是充耳不闻。
“灭门了……”
他只是怔怔的望着结界,回想起幻境中的一幕幕,不知何时,竟红了眼眶。
一滴眼泪,自眼角流下,滴落地面,正巧溅到结界边缘。
霎时间,结界水幕竟忽然沸腾起来,不过几息,便蒸发殆尽。定睛看去,内里是一小段走廊,寥寥两三米,走廊尽头,仍是洞穴,却也有光亮传来。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胡言有办法破开结界!”
书生见状狂喜,当即便咧着嘴冲了进去,那般势力贪婪的姿态,哪里还有半分读书人该有的气节。
可是……
他是从何得知,胡言其名,乃是胡言的?
胡言可不记得,他曾经自报过家门,不过他倒也没有急着追问什么,只是缓缓迈步,跟着书生走了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