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箫生已带兵攻入皇城。
周哒部下四百禁卫拼死抵抗,可周哒却带着五十精英站在一旁观战。
五十精英禁卫紧紧握拳,暗暗调集玄气,他们随时等待着周哒一声令下。
只需一声令下,他们便会一拥而上,将那些正在生死之间不停游走的同袍、兄弟,从敌人的兵刃下救出。
可等了许久,却依旧没有等到他们想要的那一声命令。
周哒并非不想上前帮忙,天知道此时的他有多么急切。
只是,不急切于施救,而是急切于找到陈箫生所在。
正所谓擒贼先擒王,唯有以最快的速度,以最短的时间,以最利的尖兵,一击致命,拿下罪魁祸首陈箫生,才能真正解决这场危机!
“哒哒。”胡言冷着脸,一字一句说道:“你找你的,我杀我的,一会我再去帮你。”
不知怎的,当胡言看到这厮杀的场面时,脑海中总会闪过曾经那个梦境。
那魔帝辛夷带领数万妖魔围攻数千人族修士,那一声声短兵相接,那一句句畅快淋漓。
他曾无能为力,也曾痛恨自己的无能,直至惊醒。
他不知那是何时,不知那是真实,又或只是梦境,但他再也不想听到那畅快淋漓的赴死之音了。
若他……有这个能力。
即便眼前这些禁卫,非是梦境中那些修者,可陈箫生一方,陈箫生的所做所为所行之事,却与那妖魔无异!
“行快活之事,不安苟且。行自由之事,不服拘束。行正义之事,不畏强权。行道德之事,不惧流言。行天下之事,不苟苍生。五行所及,逍遥所向……我似乎说过,这是我的道!”
胡言说罢,随即只身冲入战场。
身上新月、磐龙随之颤动,这一刻的它们,好似受到胡言的影响,战意满满。
今日,它们必会痛饮敌人鲜血,它们必会以自身之利,为胡言冲开一条血路,为这夜梁的未来,开出一片晴天!
……
某方世界。
半黑半白,互不交融。
一男一女,相对而立。
磐龙威风,头生双角。
新月皓洁,冷面如霜。
“言君需要我们。”
随着新月一声叹息,白色渐退,世界似是要被黑色正片吞噬。
“哼,老子正巧玩烦了,姑且放你一马。”
随着磐龙一声冷哼,黑白交融,黑中有白,白中有黑。
正如那,阴中带阳,阳里容阴的太极图。
……
胡言加入战局,出手便是数道剑气甩入战场,也不管是否会误伤正乱战一团的禁卫。
但有趣的是,这些剑气竟仿佛自己长了眼睛,每每接近禁卫时便会突然晃动一下,改变自己的行进路线。
也不知是人多风乱,被气流影响出了巧合。还是这些剑气,在此刻突然有了自己的思想……
胡言修为,一元中期。
战场中人,无论是陈箫生一方,还是禁卫这边,修为自一元至两仪不等,皆与胡言相差无几。
该说不说,单论每一道剑气,对同境界修者而言,其实威胁并不算大。
所以当数道剑气突然出现在战场上时,大多数敌人虽惊讶于胡言的实力与修为严重不符,疑惑于胡言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高手。
但惊讶之余,疑惑之后,却也并不慌张。
不过同境界的剑气而已,身法足够好的,拧身躲开便好。
不善身法的,或是用他们赖以生存的神兵利器,或是用他们辛苦练就的强健身躯,即便硬接三两道也非是难事。
看起来,似乎胡言的加入,并不能对战局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影响。
可现实,却令人大跌眼镜!
只见其中一道剑气划着弧形轨迹越过一名禁卫,直击他身前的敌人。
此人一元境中期,身形魁梧,手持精钢长刀,眼见剑气袭来,不禁眉眼一皱,猛地发力逼开禁卫,随即横刀胸前,准备硬接下这道剑气。
他如大多数人一样,并不认为区区一道剑气的威力能有多强。
直至剑气与钢刀接触的瞬间,他也依旧如此觉得,只因他甚至没有感受到,那剑气击打在钢刀之上,本该出现的震动。
“雕虫小技。”
只见他舒展眉头,满脸不屑。
可下一秒,却忽的喷出一口鲜血?
他带着不解,带着震惊的眼神,下意识的看向手中钢刀。
竟已从中折断!
再看胸口之处。
竟已被鲜血染满红色!
与此同时,战场中又有数名敌人在难以置信中倒下。
仅仅一道剑气,追踪,断兵,斩命!
只此一幕,落入众人眼中。
对敌人,宛如一柄涂满剧毒的匕首悬于头顶,不知何时便会突然落下取其性命。
对禁卫,犹如一记令他们忘却伤痛的强心针,使他们无需再顾虑人数上的差距。
一时间,禁卫们士气高涨,纷纷转守为攻,放开手脚冲向敌人。
一时间,敌人们战战兢兢,纷纷变攻为守,生怕剑气突然袭来。
谁说胡言无法对战局造成实质影响?
何止是影响?
不过短短数息,他便已彻底扭转战局!
敌人还在不停的从宫门涌入。
禁卫却已屡有死伤。
三百多禁卫,对战数千敌人。
如此巨大的人数差距。
可任你人多势众,任你兵多将广。
在如机关枪一般连绵不绝的剑气掩护下,在胡言与禁卫之间有意无意的配合下,
此时的他们,就似那狼入羊群,每每出手,便是一片血红,每每危机,总有剑气相伴。
“杀!”
“杀!”
“杀!”
随着时间推移,禁卫们已然杀红了眼,持续不断的砍杀,四处喷涌的血柱,令他们完全忘却了疲惫与疼痛,越战越勇。
“不要过来啊!”
“别挡着我!快往后退!”
“救……”
反之,敌方也已逐渐开始有人被吓破了胆想要逃离战场,可还不等他们有所动作,便被人从身后一箭射穿头颅。
“临阵脱逃者,杀无赦!”
循声望去,一锦衣华服中年男子,傲然负手,立于宫门正上,身旁十数精兵弯弓搭箭蓄势待发,目光快速扫过战场上的每一个角落。
陈箫生!
那便是陈箫生,夜梁国的三王爷!
“天时地利,建功立业,凡诛杀禁卫者,每人百两灵石,诛杀统领者,封官大将,诛杀、生擒皇帝者……封侯!”
先杀鸡儆猴,再提出赏赐,打一棒子给个甜枣,论“治人”之道,陈箫生玩的可算明白。
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话音落下,在退则死进则生,且荣华富贵只待眼前的局势下。
一切都在如他所愿的进行中,其手下数千修者果真眼神一变,纷纷准备重新调整状态,再战禁卫,颠覆皇权!
陈箫生居高临下,望着这些可悲的棋子,不禁暗自发笑。
突然,又一阵喊杀声自宫门外传来。
原是那周哒安排的三百禁卫已绕至敌人后方,断了敌人退路。
与此同时,周哒也已带人顺着城墙悄悄摸至宫门附近。
只见他抬枪直指陈箫生……是的,不知什么时候,他又寻了把长枪来作为武器。
“陈箫生,你跑不了了!擒贼先擒王,兄弟们!给我杀!”
陈箫生见状,不惊不急,满是轻蔑。
“跑?周统领,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任你前后夹击又如何?
任你精锐尽出又如何?
数千对几百,再有数十强弓手居高临下,擒贼?擒谁?区区周哒,能擒的了谁?
可现实,却不如陈箫生所想的那般完美。
前有如洪水般不停推进的禁卫,后有如猛兽般拦路夺命的禁卫,中间有周哒带着精锐一路高歌猛进,整片战场又持续不停的飞舞着凌厉剑气。
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战斗的持续,本该重整状态反攻禁卫的数千“棋子”,在禁卫不要命般的猛烈攻势下,心态逐渐崩坏。
他们是越打人越少,越打越无法发挥出原本的实力,越打越想逃离战场。
周哒一手长枪耍的龙飞凤舞,所率精锐实力非凡,那些早已丧失斗志的敌人,又怎会是他们一合之敌?
勿需多久,便已带着过半精锐登上宫墙,直逼陈箫生所在。
“陈箫生,有种别跑,今日我必手刃于你!”
周哒再指陈箫生,虽然陈箫生修为已至两仪后期,真说手刃,周哒并不敢夸大。
但该有的信念,还是要有的,若从一开始就对自己失去信心,那可真是连一丝拼搏的意义都没有了。
“呵。”
直至此刻,陈箫生依旧不慌不忙,淡然自若。不急不恼,泰然处之。
只能说,他是太看不起周哒了,是真的,一点没把他放在眼中。
他先是望着下方的数千“棋子”,淡淡抛出一句“废物”。
随后再看向周哒,缓缓开口:“陈六。”
是的,陈六也来了,并且一直护在陈箫生左右。
“老奴在。”陈六上前一步,恭敬的低着头应道。
“去,将他拿下,以后这禁卫统领的位置,你来做。”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