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真美！仙姿玉色也不比，花容月貌更不及。所谓倾城，不过尔尔，所谓倾国，不过红尘。出水芙蓉仅可衬托，月里嫦娥不免生妒……唯有你，唯有你才配得上我，你就是上天赐予我的礼物。这个女子，我要定了！”只需一眼，陈眷脑海中便闪过了一段小作文。
不知是上天太过偏心，还是七婶基因太好，总之，九九生的确实好看。
瓜子脸、柳叶眉、樱桃嘴，一双桃花眼明媚灵动，白嫩的肌肤吹弹可破，菱角分明的锁骨，修长笔直的双腿，顺滑茂密的披肩长发。
虽不敢与日月争辉，但在这十里八乡，乃至整个夜梁国，绝对可以称得上是一等一的美女了，也难怪陈眷会突然改变态度。
“敢问姑娘芳名？”
陈眷走到九九面前，微笑着说道，言语间尽显谦谦君子之姿。
“本姑娘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九九是也，你要干嘛！”九九看起来霸气，但神色中不免透着一股子慌张与胆怯。
“九九，多么动听的名字。”陈眷看似颇为享受般的闭上眼，仔细“品尝”着这两个字带来的魔力。
片刻后，突然睁开双眼：“九九，以后就跟着本少爷吧！”
话音落下，村内，无论是兵士还是村民，皆忍不住与身边人议论了起来。
“那小犊子是看上七婶家闺女了？”
“听这意思像，七婶家闺女生的确实水灵，也难怪总有男人看上她，只是可惜……”
……
“这是在干什么？我们为他冲锋陷阵，为他卖命，他倒好，撩上妹妹了？”
“呵，新来的吧？习惯就好，跟着这陈小三混，别太卖力。好处没你的，屁事一大堆。”
……
唯有胡言依旧淡定，原因无他，只因他有自信，陈眷带不走九九一根毫毛。
至于自信从何而来，那便不清楚了。
再看九九，先是愣了片刻，随即下意识的转头望向胡言，仿佛是在等着些什么。
四目相接，胡言也读懂了九九眼神中的期盼。
随即，上前一步，伸出手臂将九九护在身后，盯着陈眷说道：“她不愿意，你可以离开了。”
“不不不，我相信她会愿意的。”陈眷满脸自信的摇了摇手指，目光一直停留在九九脸上：“本少爷，陈眷，夜梁国三王爷之子，府中家丁数百，兵马数千，金银珠宝数之不尽，锦衣玉食此生无忧。你跟了本少，日后便是皇亲国戚，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前拥后簇穿金戴银，若是有人胆敢惹你不悦，只需一句话，本少便夷他三族。如何？”
“不要！”
九九直接拒绝道，没有一丝犹豫与迟疑。
“你再考虑考虑，不着急，本少就在这里等……。”陈眷依旧保持着君子之风，不急不恼。
“不要！”
不等陈眷说完，九九便再次拒绝道：“我管你是不是王爷之子，我管你家中多少钱财。我有自己喜欢的人，我要和他在一起，哪怕只是每日打渔，偶尔赶集，哪怕几十年如一日的平凡普通，我也愿意。”
“真的不再考虑考虑了？”
“不！我不喜欢你，没什么可考虑的！”
一连三次毫不犹豫的拒绝，周围还有那么多人看着，哪怕脾气再好的人面子上也会挂不住，更何况是自视甚高的陈眷。
只一眨眼，他便再次换了一副嘴脸，撕下了那名为“君子”的伪装。
他眯了眯眼，冷笑道：“再想想吧，为了你的家人们想想。”
话音入耳，不等九九做出反应，胡言先上前一步，盯着陈眷一字一句道：“不要太过分了。”
他表面看起来虽然平静如常，但眼神中流露出的丝丝杀意，却惊的陈眷不自觉退了半步。
“唔……”陈眷竟因惊慌而一时语塞，再无之前那般嚣张气焰，过了半晌，才终于缓过神来，心有余悸的回击道：“你……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对本少爷放肆！”
“我……”
胡言正欲开口，却听陈眷打断道：“行了，本少爷没心情与你个乡野村夫多言，看在九九的面子上，今日暂且放你们一马。明日午时，我会派人来接她，如果接不到人……我劝你们考虑清楚后果。”
说罢，便干脆利落的转身向战船走去，同时大手一挥，下令道：“收兵，回府！”
走至鹤在水身旁时，还不忘停下脚步拍拍他的肩膀，再次提醒一遍：“记住，考虑清楚后果。”
……
陈眷率众离开，绑走了不少水匪。剩下些零星的，有些已经跑远，有些，则是横尸海河。
村里人陆陆续续打开门走了出来，或是忧心忡忡，或是满面怒容。
鹤在水紧皱着眉头，他还在回味着刚刚那句“考虑清楚后果”。
“言哥……”
九九转过身，伸出双臂，本欲趁机抱住胡言撒个娇，却不成想……胡言竟第一时间走到络腮胡身边，弯下腰探起了他的鼻息。
“还活着。”
发现络腮胡还有气息，胡言急忙抬起头向四周寻去，最终将目光定格在一位驼背老者身上。
“白老，能救么？”
白老，海河村年岁最大，也是村内唯一会些医术的老者，平日里大家有个头疼脑热，有些意外造成的外伤，都会去找白老医治。
白老的医术究竟是高深莫测还是才疏学浅，并无人知晓，不过倒是一直深得村民们的信赖。
虽然他连自己多年的驼背都治不好，可这许多年间，在医治村民这件事上，却从未有过失手。
白老闻声，背着手颤悠悠走来，搭脉一摸，又翻了翻络腮胡眼皮，随后缓缓开口道：“你确定要救他？他可是个水匪。”
“救。”胡言点点头。
“为何？”
“他救鱼蛋咱救他，一命换一命，合情合理。就算他是水匪，也要等两不相欠了才作数，在此之前，我觉得……他应该算是咱们的恩人。”
“……”
一命换一命，合情合理……
白老一阵无语，可也无法反驳胡言，最终苦笑两声：“唉，你这孩子，真是拿你没招。找人把他抬进我院子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