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了一些关于齐姑娘的事情,这些事情让他感到震惊和心痛。他突然感觉心脏一阵剧痛,仿佛五雷轰顶一般。

张琦跪在床前,泪水滑落而下,哽咽着说道:“世子爷一直很少与他人分享心事,但属下心里清楚,世子爷所受的那一箭伤势,其实是为了齐姑娘。”

宋淮发出了一声剧烈的咳嗽声,试图掩盖住内心的痛苦和悲伤。他艰难地说道:“关于这件事,请你以后不要再提起。”

张琦擦了一下眼泪,坚定地继续说道:“既然世子爷这三年来从未忘记过齐姑娘,那为何不看看她留给您的信呢?”

宋淮听到这句话后,床上的人突然笑了起来。笑声中带着一丝无奈和深深的忧伤。

宋淮仿佛听到了他的心声:她若是写了他想看的,那他一早便会看了。他最是了解她,怎会不知她会写些什么?

然而,诀别之词,向来都是诛心之痛。在他的内心深处,他知道她所写的每一个字句都会刺痛他的灵魂,让他感受到无尽的悲伤和失落。

她心里装得既然是别人,他也狠的下心放她走。

虽然心痛如刀割,但他还是决定放手,让她追寻自己的幸福。

在他的眼中,人生只有这一世,没有来生之说。所谓的来生,只是人们对于生命延续的一种美好幻想,但在现实中却是空口无凭的承诺罢了。

这些承诺在现实的残酷面前显得苍白无力,没有任何意义。

在他即将进入永恒的安息之前,他的生命之火也即将熄灭,他开始极其短暂地回顾起自己的一生。

二十七载的时光虽然短暂,但在他心中却留下了深深的印记。

如今,当他的视线渐渐模糊起来,他艰难地开口说道:“在我离开之后,你可以将我在府里的东西都清理掉,但千万别让娘看见。”

“至于那封信......就由你自己来决定如何处理吧,无论怎样都可以,但我请求你,千万不要烧掉。”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坚定和恳求,他害怕黄泉路上,见到那些字迹如同面对面的折磨。

护国公府挂起了素白色的幔纱,正值深秋时节。他看着母亲安康长公主跪坐在百安堂的中央,双手紧紧地抱住自己的膝盖,脸埋在双手之间,泪水从指缝中流出。

他的父亲,一个沉稳而有力的男人,温柔地扶起了他的母亲。

他的眼神充满了深深的感激和敬仰,然后他低声对着母亲说“淮哥儿这一箭,可谓是功不可没,为救驾立下了赫赫战功。”

宋淮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切,他感觉周围的空气仿佛被压缩了一般,变得稀薄而沉重。

他的胸口像被锐利的箭矢刺穿,疼痛的感觉逐渐强烈起来。

不仅如此,他的五脏六腑也开始隐隐作痛,像是有无数的小刀在他的体内翻江倒海。

他的视线开始模糊,耳边的声音也渐渐消失。

他感觉自己像是被抛入了无尽的黑暗中,四周一片寂静,只有自己的心跳声在耳边回荡。

床榻上的宋淮突然猛地坐起,呼吸急促而深重。

他的双手颤抖得越来越厉害,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那是一双曾经稳定而有力的手,现在却像是失去了控制的机器,正在无力地颤抖。

这是他第一次体验到这种慌张失措的感觉,他的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但他知道,他不能让自己陷入恐慌,他必须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他开始回想着刚刚脑海中的那一幕幕。

在无数的回忆碎片中,他捕捉到了一个微小却鲜明的画面:那是一只素白色的香囊,上面精细地绣着一个“姩”字。

这个画面让他不禁轻轻笑出声,仿佛是在嘲笑自己的荒诞梦境。

即便是梦,也不应该如此荒诞不堪。

他开始思考自己为何会身中箭伤,为何会中了蛊毒。

然而,有一件事是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的,那就是他会在如此深深的思念中度过自己的生活。

这不是荒唐是什么?他的理智告诉他这是不可能的,但他的心却无法否认这个事实。

他一边在心中否认着刚刚梦中的一切,一边却又感到一股寒意从背脊升起。

因为他突然想起了去年年初的一件事。那时候,他在外出差办案,路上救了一个道士。

然而,那个道士不仅没有对他的救命之恩表示感激,反而拉着他的手说,他与前世之人姻缘未果,迟早会见到的。

那个道士的话听起来颇为玄乎,让人难以信服。然而,他却不得不相信那个道士的话。

因为他只相信证据,只相信那些能够被证据所证实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