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两位可以说是沾满战争鲜血,为当时朝廷所痛恨,欲灭之而后快的北方汉子开始在这片乐土上生活。两人都有些智慧。对于生活的变化在数月里慢慢适应了。住在离开那村心湖约两百步的一处不引人瞩目的两进宅子里。

苏赫萨哈住在东侧,布勒尔冈在西侧。中间作为客堂。后面有两间屋子空着。前面围墙里面一颗歪脖树,地上凹凸不平。布勒尔冈见主人每日花不少时间沉思,闲来两人说说话。苏赫言语里颇多萧瑟。布勒尔冈稍加劝慰。使这位前王爷别太忧郁。自己一身武艺也不想丢下。早晨睡前都要关上宅门花两小时修炼。白天空余时间里,给老爷弄吃食成了主旋律。也不缺银子。每日上好的牛羊肉买来。只是当地的酒多温和软绵。不合口味。这也无妨。看见周边田地里一些时令的菜蔬长得都不错。也去买来锄头剪子,弄来一些种子,将后面一片久未耕耘的地翻弄一遍。虽不得要领,但几次折腾,也能种出几碗豆角什么的。

苏赫经过一段时日的静心,不少事情也是想开了些。每天的日子要过,除了偶尔看看书籍,也和布勒尔冈一起打理后面的菜园。半年之后,进入秋季。后面两分地倒是被他们打理的很有些声色。周围邻居,看这两人身材高大,相貌威严,但见他们也是种地买菜,平时紧闭大门,也不生什么事端。不知道他们来历。偶然打个招呼,布勒尔冈也是不懂汉语,低头避过。倒也相安无事。有时两人夜晚时分,把酒点灯,看着这屋子既不如帐篷高耸威严,更不如当初王府金碧辉煌。遥望北方,不禁有些惆怅。不过他们两人心中都没有留下太多仇恨,相反,这大半年在这片水系繁复,物产丰富的鱼米之乡生活下来,想到当初戎马生涯,风沙四起的日子,竟然开始有点陌生。

不过两人在这人来人往的小镇上居住,也不能与民隔绝。经常的,宅子里会有一个访客。那就是快六岁的汪盛亮,小孩子也不管太多。况且王老爷都不与这两人计较。村子里也算接纳了这两个外乡人。小汪自上次见到布勒尔冈腾空杀招,如猎鹰俯冲,心中深深为之触动。后来偶然发现这两人住在这儿,于是就经常偷偷来看布勒尔冈,起初布勒尔冈胸口伤势还没大好,后来开始每日早晚练功。汪盛亮就远远爬上树枝偷看。其实布勒尔冈耳聪目明,早已看得清楚。一开始还有些戒心,后来看着小孩虎头虎脑,很是可爱,也就自顾练习。有个夜晚,月色敞亮,布勒尔冈走到院子里,先气走全身,开始练些身形,视线里见小汪早就在枝头仔细观看,已经看自己练功一个多月了,定是每天饭后从家里偷偷溜出,觉得这孩子胆大认真,一时心中童心一起,脚下使劲,一粒碎石朝王盛亮小腿飞去。小孩看着专注,觉得腿上一阵刺痛,忍不住啊的一声,慌了几下,差点吊下枝头,低头一看,没什么异样。见布勒尔冈还在照常练功。不知所以。于是就爬下树来,准备回去。双脚站到地上,抬头却见布勒尔冈笑吟吟站在他面前。汪盛亮也不胆怯,说:叔叔,刚才是你用石头打我吧?话说这些时日,布勒尔冈和苏赫萨哈整日听着当地语言,况且与在中原军队交战多年,慢慢得,简单的对话也能进行。他装出一副凶样,把汪盛亮抓了起来,拎在办空中。汪盛亮也不惊慌,两手握住布勒尔冈脉门,同时飞脚,朝布勒尔冈小腹踢去。布勒尔冈心想,好小子,倒是有些本事,单手轻轻拨开汪盛亮小腿。将他放在地上。用生涩的汉语说:你以后想看我练武,就敲门进屋吧。汪盛亮这下乐了,顺势朝地上拜去,谢谢师傅。布勒尔冈手一挥,汪盛亮就拜不下去。说到:回家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