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居高临下的姿态让人浑身不舒服。这就是成功人士所谓的傲气了吗?其实不过是狗屎运罢了。
阿碧轻蔑的看着这个并不慈善的面容,和那一身的膘肥,碍于淫威,她必须低下头悄悄数落着。
姐姐招呼了身边的婢女给她换好了装扮,那浓厚的粉像抹灰似的涂的粗鲁而厚重,让她感到窒息。
衣服拼接的边缘都是线头,恰好刺在了她后颈上,坐立难安的她更别提符合主流的礼数,虽然她练习了如何直视闪光灯——其实相当于瞎了一样,但是她还是无法忍住瘙痒。
才刚出大厅,正好是大伙最关注的时刻,她不顾形象地翻着手把衣领往两边拉扯。
“咳咳。”父亲厉声呵斥,阿碧只好作罢陪笑,这比起之前谈电影女主角的时候还更难受。
时间在眼前的烛光之中跳跃,这是她一动不动之中所能够看到的事物。
“二女儿也长得这么标致,都这么大了。”老态龙钟的白发老人颤颤巍巍拿着酒杯走来,眼神的迷离让人不得不浮想联翩,“来来来,跟叔叔喝一杯。”
什么叔叔,老大爷了还想着色眯眯的事情?阿碧白了一眼,拿起下人递来的酒杯,回敬道:“老爷爷,谢谢你的夸奖,感谢你来参加我父亲的大寿。”
“嗯。小事小事。”待酒杯一饮而下,老头把杯子丢给了一边的下人,没好气的说着“拿去”,就转身握住了阿碧的手,嘴里的臭气扑鼻而来。
阿碧连忙把手抽走,假装喝着自己的酒,让酒直抵喉咙,瞬间都呕了出来,吓退了老头。
这是阿碧进入演艺圈之后惯有的伎俩。
下人没看过这种场面,全都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那老头像是看到鬼一样连忙后退躲闪,但喷涌而出的洪流就连三步远的父亲也是接的盆满钵满。
随即大家就把她搀扶到后边,让下人服侍擦拭着,隐隐的阿碧就觉得有人趁机吃她的豆腐,人太多了你根本无法察觉是哪一双手,而她唯一能够自救的办法只有重蹈覆辙刚才的伎俩,恶心之人只能靠着恶心应付回去。
一声惊呼传来。男丁抱着手鄙夷的往后退去,阿碧知道那就是犯人。
也不管大家的冲击和父亲的责骂,阿碧赖皮的假装摔倒,靠着手肘结实地往下暴击。
哎哟一声,那人连滚带爬的跌跌撞撞的拨开人群离开,嘴里骂骂咧咧的,回头却正好与那轻狂的眼神相对,吓得跑开了。
叫你欺负人。
现在当务之急是解决自己的生死问题,什么面子等她逃出去了都置于脑后没有什么好在意的。
周边的人嫌弃地连连往后退,这给了阿碧可乘之机逃离这个窒息的环境。
阿碧熟门熟路地走进了姐姐的房间,一边走一边把身上的衣服脱下并一脚踢出房间,反正没有人看到她那衣不蔽体的模样。
她关上门给自己换了一身简单朴素的外装,正准备出门,却听到了隔壁传来了异样的响动。
阿碧好奇地把耳朵贴到墙上,专注地闭上眼睛探听,却发现声音一切不堪入耳。
八卦的心瞬间占据了她那求生逃跑的意愿,她蹑手蹑脚地沿着墙边走到隔壁屋的窗前,缝隙里的画面不堪入目,因为不知道登场人物是谁,她看的有些云里雾里且不带劲。
“娘子!娘子!”恰好是柱子遮挡了下人的视线,给了阿碧机会躲藏,屋里的动静停了,随即是一阵稀疏和响动,她则是忐忑地躲在了角落。
里头的女人应了门,一边梳理着打乱的发型,随即就跟着下人离开往厅里走去。
怕事的阿碧愣愣地呆在原地,直到双脚打颤发麻沿着柱脚跌坐在地,心有余悸的起伏让她觉得嘴巴发干。
“你在这里做什么?”一个男人在她的上边传来声音。
阿碧诧异地抬头,突然涌入的记忆告诉她,那是她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