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媛推开破旧的公寓门，屋内的气味立刻扑鼻而来，令人作呕。她在心里叹了口气，这间小小的公寓已经容纳了13个人，每个人的衣物混杂着汗水、血迹、和长时间不洗澡的气味，加上伤口感染散发出的恶臭，整个房间都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腐败味道。即便是她这个身经百战的女人，也难免觉得难以忍受。
文媛将肆虐给的食物和药品放在一张残破的桌子上，动作尽量轻缓。可即便如此，屋里的其他人还是被吸引了过来，他们原本因绝望和饥饿而变得麻木的眼神，瞬间变得贪婪而充满期待。
“你回来啦，文媛！”一个脸上布满疤痕的中年男人最先开口，紧接着，其他人也纷纷围了上来，眼睛紧紧盯着桌上的物资。文媛还没来得及解释，大家就已经急不可耐地开始动手哄抢起来。
“等一下！”文媛试图阻止他们，可她的声音在这群如同饿狼般的人群中显得那么微弱无力。她明白这些人并不是故意无礼，而是被长期的恐惧和饥饿折磨得近乎失去了理智。即便是她自已，有时候也觉得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要食物、要活下去。
一名瘦弱的女人抢过了一罐头，迅速用牙齿撕开封口，根本不顾罐头中可能混杂的血迹或灰尘，直接将内容物倒入口中。另一名男子拿起了药品，迅速为自已和其他伤员处理伤口，脸上露出了些许如释重负的神情。
“文媛，你那宝贝手机就换来这么点东西吗？”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皱着眉头，眼神中透着不满。他那双瘦削的脸颊和深陷的眼窝，显示出长期的营养不良和疲惫。
“是啊，那小子也太不地道了！”另一名女子紧随其后，声音里满是埋怨。
文媛被这些话语刺得心头一痛，但她没有立即反驳。这些人的不满情绪是可以理解的，他们处于绝境，任何一点希望都会被放大，而她带回来的这些物资显然不足以支撑他们太久。更何况，这些人早已习惯了失望与绝望的交替，唯一能够支撑他们活下去的，或许就是对别人或环境的指责。
“我……”文媛刚想解释，却发现自已的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她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再度开口，“那个人已经给了我们很多了，我已经尽力了。”
她的声音带着疲惫和无奈，但这份真诚却似乎未能触动这些被绝望和饥饿折磨得失去理智的人。就在他们还想继续抱怨时，突然，从公寓楼下传来了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低吼声。
“丧尸！”有人惊恐地叫了一声，瞬间，屋里的喧闹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仿佛害怕一点点动静都会引来楼下那些嗜血的怪物。
文媛紧紧抓住手中的手枪，虽然子弹有限，但她依然习惯性地准备好了防御。她的眼神扫过每个人，发现他们的脸上都露出了恐惧的神情，甚至连那名刚刚还在抱怨的青年，也早已双腿发软，紧紧靠在墙边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片刻的寂静之后，楼下的丧尸群似乎没有察觉到他们的存在，继续在楼道里游荡。文媛松了一口气，慢慢将手枪收回怀里。这时，她才意识到自已的额头已经布满冷汗，刚刚那一瞬间的紧张几乎让她无法呼吸。
“大家小声点。”文媛轻声提醒道，“我们必须保持安静，不要引起那些丧尸的注意。”
屋里的其他人默默地点了点头，虽然仍有些不满，但没人再敢大声说话。他们都明白，外面的世界比他们所能想象的还要危险得多，而这个狭小的公寓，尽管充满了污秽和腐臭，却依旧是他们最后的避难所。
随着外面的丧尸渐渐远去，文媛才松了一口气。她知道，这群人虽然在她带回来的物资面前表现得像是疯了一样，但他们也都清楚，现在最重要的是团结一致，否则他们谁都无法活下去。
文媛深吸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思绪，然后决定继续她之前的计划。她叫上两个女人，一起出去找些雪来融化，以此来取水。在这个寒冷的冬天，外面的雪成了他们唯一的水源，虽然这些雪未经处理，但他们早已无暇顾及卫生问题，只求能维持生命。
三人轻轻推开公寓门，生怕惊动楼道里的任何东西。文媛小心翼翼地领着她们沿着狭窄的楼道走下几层楼，终于在二楼的一个破损窗户旁找到了足够的雪。她们用手中破旧的塑料袋盛着雪，然后小心翼翼地回到了公寓里。
一回到公寓，文媛和两个女人立刻开始找可以燃烧的东西。这个破旧的公寓里早已没有什么家具，唯一能够找到的可燃物只有一些腐烂的木板和破损的书籍。她们将这些东西堆在一起，利用带回来的雪水润湿布条，防止产生太多烟雾，然后点燃了火堆。
火光在昏暗的房间里跳跃，映照在每个人憔悴的脸上。尽管火堆散发出的热量并不大，但在这个寒冷的冬夜里，这点温暖已经足以让他们感到一丝安慰。
“我们得想办法出去找更多的物资。”文媛坐在火堆旁，望着身边的几个人低声说道，“这点食物和药品撑不了多久，必须尽快找到更多的东西。”
其他人沉默地点了点头，但没有人敢轻易提出任何意见。经历了太多的生死考验，他们早已学会了谨慎和保守。任何一次外出的行动，都可能意味着死亡，而留在这间狭小的公寓里，虽然同样危险，却至少还能让他们苟延残喘。
文媛看着这些疲惫不堪的人，心中不由得一阵酸楚。她知道，依靠他们这些人，很难在外面找到什么有用的资源，特别是在子弹和武器匮乏的情况下。更何况，她的同伴中还有几个重伤未愈，根本无法参与到任何行动中去。
文媛在昏暗的房间里沉思着，火堆燃烧发出的微弱光芒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她知道，他们的食物和药品撑不了几天，若不尽快找到新的物资，等待他们的只有饥饿和死亡。然而，在这座死气沉沉的城市里，任何一次出行都意味着冒险，甚至可能永远无法回到这里。
就在她思索对策的时候，公寓外传来了一阵诡异的声响。文媛立刻警觉起来，紧握手中的枪，凝神倾听。这声音不同于之前遇到的丧尸，更不像普通的野兽，仿佛是某种金属摩擦地面的声音，又带有一种低沉的嗡鸣，让人不寒而栗。
屋内的其他人也被这声音惊醒，他们纷纷抬起头，露出惊恐的神情。文媛示意大家不要轻举妄动，随后慢慢走向窗户，悄悄掀开一角窗帘，向外探去。
她的视线掠过几乎被冰雪覆盖的街道，最初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然而，几秒钟后，一个影子从远处的建筑间晃动了一下。文媛眯起眼睛，试图看得更清楚。随着那影子的逐渐靠近，她终于看清了它的全貌。
那是一个诡异而恐怖的生物，形状如同一根巨大的长条，身体足有数米长，全身覆盖着一层黏滑的灰色皮肤，皮肤上似乎布满了细小的鳞片。这个怪物的一端长着一个巨大的眼睛，眼球通体血红，几乎占据了整个头部。那只眼睛在黑暗中缓缓转动，似乎在搜寻着什么。另一端，则是一张如同喇叭状的巨口，口中布满了锋利的利齿，利齿在寒冷的空气中反射着冰冷的光芒，显得异常凶残。
文媛的心跳骤然加快，这种生物她从未见过，它不似丧尸那般迟钝，也不像普通的野兽，而是显得格外狡猾和凶残。更可怕的是，这怪物似乎拥有某种探测能力，巨眼和巨口不断摆动着，发出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嗡鸣声，仿佛在用声音感知周围的环境。
那怪物在那些楼中四处张望，显然在查找着人类的踪迹……
文媛屏住呼吸，手指不自觉地扣在了扳机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