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吃醋 “皎皎还是在意他的。”
第三十九章 吃醋 “皎皎还是在意他的。”
“你可是想说, 我们是否已然改变了过去,也会更改了未来的结局?”云如皎的面容上亦是多了三份欢喜之色。
可不过半晌,又多了怅然之色。
“还是先救下江寒酥吧, 他如今这副……焦头烂额的模样, 属实有碍观瞻。”他又垂头看了江寒酥一眼,实在想不通江寒酥怎会在此时此刻出现。
是当真他们的举动,撼动了这一切吗?
他心下多了几分期许。
看着面前黢黑得一塌糊涂的小院, 也没了方才的窝心。
顾枕夜看着漆黑一片的江寒酥, 似是也有些无从下手。
还是云如皎回房内,为其寻了个衣衫罩上, 方才算帮了江寒酥一番。
顾枕夜又是说道:“他遭了天雷降罚,如今也不必移动。只得等他自己命数,醒来便无碍了。不过想来,他堂堂魔尊,而后我们亦是见过他的,此时他定会无事的。”
如今他对着一锅的药渣面面相觑。
还未曾瞧出个所以然来,便听见外面的响动,依稀是江寒酥叽叽喳喳地唤了几声——
他咧咧嘴,问道:“你是?作甚的这么盯着我?”
顾枕夜当即便扔下了自己手中之事,三步并作两步便出了门。
江寒酥一向是这般烦人的吗?
顾枕夜还是烦心,可奈何那几服药已全然被自己烧毁。
剩下的唯有药锅中的点点药渣。
云如皎是习以为常江寒酥对他这副模样的。
“皎皎。”顾枕夜开口便是委屈。
只他也忘却了, 云霁月变成这幅模样也何尝不是什么小事。
话中的醋味简直要溢出来了。
顾枕夜一直未曾将目光从他的面容上移开, 自是瞧见了他的愁容。
他心中算不得什么对顾枕夜报复的筷感,只是觉得这般自己心下坦然些。
只是觉得这与之前的出入太大, 就仿佛有人刻意想让事情按照他所想的发展一般。
江寒酥已是用了净身法术,将自己收拾了个一干二净。
说罢,又是刻意装模作样朝着云如皎挤了挤眼睛。
云如皎颇为无奈。
他好似毫无痕迹,实则谁人都看得一清二楚地将云如皎挡在自己身后,半分都不叫江寒酥望见。
不由发问道:“皎皎在忧心什么?可是担心江寒酥?他不会有事的,我方才瞧了, 他的气息平稳, 修为也尽在。皎皎, 当真不要为了他而发愁可好?”
怎得能被江寒酥抢了先?
顾枕夜也曾远远看见过,只是当时抽了情魄,哪有那么多的情愫在。
顾枕夜摇摇头,没有说话。
是天道?
云如皎兀自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怎么可能会是天道。天道怎会还有空, 管着这江寒酥到何处来的小事?”
江寒酥昏了不久,便悠然转醒。
如今瞧着江寒酥这副讨巧卖乖的样子,实在是后槽牙咬得咯吱作响。
识得断梦的灵植还是因为研究太甚。
空落落的, 如掷石入深谷,回响都不曾有。
云如皎揉了揉耳朵,抬眸问道:“是有什么发现吗?”
“阿皎。”
虽是穿着云如皎的衣衫略显捉襟见肘,可也并无太多差池。
云如皎亦是未曾再陷入那虚无缥缈的空间之中。
云如皎似是察觉到了,可又佯作若无其事的模样。
江寒酥垂首看了自己一圈。
他还未曾披过皎皎的外裳。
可身上穿着的,却从自己的衣衫变做了云如皎的。
仿若云如皎施舍一分目光给江寒酥,他就让江寒酥不死在天雷降罚之下,却亡于自己的怨怼。
那又会是因为什么?
这般的顺利,却是叫他心中没了底。
他对灵药本就不算熟识。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云如皎,指尖蕴起了杀意。
只是目光凌厉地看向江寒酥的方向,直将江寒酥看得心中发毛。
云如皎也不曾担心江寒酥醒不过来。
伸手便拨开了顾枕夜遮挡的位置。
他没有刻意拉近与江寒酥指尖的距离,只是又忧心地问道:“你如今可是无恙?身上可还觉得不舒坦?”
江寒酥舒展了下四肢,魔力行过一周天,忙不迭地又道:“无事了!”
云如皎是知晓江寒酥上辈子是因为何事而爱着自己,又想亲手杀了自己的。
他是曾也惧过江寒酥,可到头来这般鲜活的少年却是让自己无法怨恨。
江寒酥向来是自然熟的,当即便绕了个大圈到顾枕夜身后同云如皎说话:“阿皎,我名唤江寒酥,是……”
他话未说完,已然被顾枕夜嗤笑着打断:“魔尊陛下。”
江寒酥皱了皱眉头,似是在回想着什么。
——“魔尊?”
是这般吗?
他抬眸莫名看了一眼云如皎,又划过顾枕夜坚定的目光。
“对,我是魔尊。”江寒酥再次抬眸已是笃定。
云如皎却骤然冷汗直流,怪异的感觉再次油然而生。
江寒酥这般行径——
怎得愈发看着更像是被顾枕夜操纵了似的。
若说天雷降罚,让江寒酥一时记忆混乱也罢。
可魔尊这等子大事,他亦是会忘却?
况且江寒酥的模样姿态,还是他记忆中熟识的江寒酥。
太怪了。
他兀自抬眸看向顾枕夜。
可顾枕夜也同样一直望着他。
四目相接间,他自顾枕夜的眼底看到的尽是清澈。
并无任何的算计之色。
但到底是为何?
他奋力想要自心底挖掘出这份怪异的出处。
可却像是钻进了牛角尖一般,拔不出来。
他倏地觉得眼前一晃,如同自高空坠落。
又是进入了那虚无的黑暗之中。
只这一回,他倒是没有那般急躁了。
等着顾枕夜将他唤醒出去。
他四处随意地走动着,想要在这个诡异的地方,寻找到一丝不同的地方来。
他漫无目的地闲逛,并不觉得自己会发现些什么。
可当真让他赌对了。
他瞧见黑暗的尽头似乎蜷缩着什么。
来不及细想其中的可怖,他便快步上前去。
只是他走的越远,那人影离他便越远。
他停下脚步,那人影也不再移动。
只他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依旧如同石沉大海,丁点的声音也无。
他默默地叹了口气,实在没法子。
干干脆脆地坐在原地,也像是那人影一般蜷缩着。
昏昏欲睡间,只见一道光亮照亮了整个空间。
云如皎顿时反应了过来,只是在离开此处之时,他回首看了一眼那蜷缩的人影,倒吸了一口凉气。
顾枕夜见得他回神,慌忙问道:“皎皎,又是陷进去了?”
云如皎缓缓点头,心有余悸。
他是没见过自己亦或是云霁月小时候的模样的。
可他出来的瞬间,却与抬头的人影四目相对——
他知道那就是云霁月。
可为何是云霁月?
又为何是云霁月小的时候?
他只觉得浑身发冷,脊背发凉。
说出口的话,都带了几分战栗:“我方才在其中瞧见了……”
“瞧见了什么?”江寒酥笑意盈盈地凑上前来,目光四处瞟着。
云如皎这才想起此刻院中,除却顾枕夜还有个旁人在。
他顿时偃旗息鼓,将话咽了回去。
江寒酥的出现也算怪异。
他不能谁人都轻信。
他微微朝着顾枕夜摇了摇头,顾枕夜便瞬间明了他的想法。
顿时不再追问瞧见了什么。
二人只当没事人一般,唯独留下江寒酥一人在打着哑谜。
江寒酥哪里知晓云如皎去何处走了一遭,只当云如皎是发了会儿怔。
他仍是喋喋不休地说道:“阿皎,我把你的房子弄得一塌糊涂,我帮你修缮一番吧。我带你去山下玩,去我魔界玩吧!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得想个法子好报答你。”
“不必了。”云如皎未曾言语,顾枕夜便先行替他拒绝。
他又不是不知道,那时候绕在云如皎身侧的三个人,唯有江寒酥与云如皎的关系最为亲近,云如皎也最是信任他。
他哪里能让这么大的风险留在云如皎的身边。
更别提还是什么劳什子的单独下山。
“为何?”江寒酥撅撅嘴,又是发问。
顾枕夜甫要开口,又听江寒酥说道:“你是阿皎的传话筒吗?怎得事事都让你来说?阿皎都未曾拒绝我,你凭甚的替他做决定?”
云如皎出言安抚道:“抱歉,我的确无法下山。我兄长过几日便会回来,我需得守着家中。”
江寒酥忙不迭地摆手又道:“不妨事!他哪日回来,我们便提早一日回便好。”
顾枕夜将云如皎又挡在了他的身后,看着江寒酥的眼神中如带了淬毒的刀子。
锋利而又可怖。
江寒酥只当没瞧见,不过一个劲儿地缠着云如皎说话:“阿皎,你放心,我平日里飞的可快了,定能赶在你兄长回来之前入家门。你还不知道吧,我的本体是一条蛟龙,旁人都鲜少瞧见呢!”
顾枕夜又是冷哼道:“红蛟罢了,那么丑的颜色,也是亏得你肯给别人看。”
“你!——”江寒酥这辈子向来最厌恶旁人说他颜色,转头就眨着眼睛,委屈巴巴地望向云如皎。
云如皎心下一软,方要开口,就见顾枕夜的神色更是难过。
他顿时如坐针毡,舔了舔唇角,默不作声。
顾枕夜只觉得心被拧紧了一般,扯着五脏六腑生疼。
他只是看着江寒酥便觉得气急败坏,还不知若是他的皎皎当真同江寒酥出行,又会是怎样的模样。
可是想来……
云如皎从前和江寒酥一同去过月龄宗的。
住的好似还是同一间房!
顾枕夜只觉得想想此事,他便喘不上来气。
心里揪的难受。
他到底原来在干些什么!
到底错过了云如皎的多少……
那时候若不是他还是心下担忧云如皎。
他也不会追去月龄宗,唯恐出了什么事。
云如皎瞥见顾枕夜面容上的妒忌之色,忽而心下有些松了下来。
他转身对着江寒酥又真诚道:“抱歉,实在不是我不愿,只是我兄长看我看得紧。我身子骨弱,他不愿意我在外远途奔波。”
江寒酥上下将云如皎打量几眼,又摇了摇头,说道:“我观你姿态,哪里是弱气了。你那兄长恐怕不是哄骗你吧!阿皎,我觉得……你那兄长定然会对你有不可告人的想法,不然定不会非要将你关在此处的。”
他说得言之凿凿。
一字一顿,都是重重地砸在云如皎的心底。
江寒酥这一猜未曾有错,就好似他已然知晓故事的全貌一般。
云如皎默不作声,更不知该说些什么。
江寒酥向来话多,又是急匆匆地说道:“阿皎,我既是魔尊,便总有法子带你离开此处的,你可愿同我走?”
又是一个非要带他走的人。
云如皎不由自地回首瞧了一眼顾枕夜——
顾枕夜的脸色沉得像是被黑炭涂了一般。
便是连唇角都在不自然地抽搐着。
这等针锋相对的模样,云如皎不是未曾瞧见过。
只是他从未想过,其中一人竟是他从前苦恋而不得的妖王顾枕夜。
他兀自轻笑了一声,收回了目光。
这样的场景他当真幻想过,只是如今得见,却多了许许多多的宁和。
只是奇怪。
怎得一个两个的,不出旁的法子,只是都想带他逃离云霁月的掌控之中。
“我暂时不能离开。”
更未曾想过离开。
他是想去看看这世间百态。
却也要等得这一切尘埃落定方可。
可顾枕夜和江寒酥又有哪个是能听他的?
不过是白费口舌罢了。
江寒酥见得顾枕夜总粘着云如皎,便也借口自己帮着收拾自己天雷所造成的混乱。
云如皎制止不了他,便也只得叹了口气。
只希望云霁月回来的时候,不会气恼罢了。
云如皎抬眸瞧了一眼那棵完好无损的梧桐树,忽而又有些疑问道:“我起先还以为是这棵梧桐树化妖所引天雷,现下知晓是魔尊陛下被天雷降罚,可是……这梧桐树缘何没有半点损伤?”
顾枕夜听罢,与江寒酥抢着干事的动作一滞。
他当时是想着,这梧桐树与他也颇有渊源,若是毁了也便太可惜了。
没成想,这梧桐树竟是当真一丝一毫都未曾被伤害到。
他并不觉得此事与他的想法有干系。
不过心下也顿觉怪异。
云如皎瞧见顾枕夜的脸色忽而有些僵硬,微微蹙起了眉。
转而不出片刻,又听得顾枕夜道着风凉话:“此事……应当问魔尊吧?”
竟是将一切事由,又推到了江寒酥的身上。
江寒酥先是迷惑,而后方才恍然大悟般说道:“或许是这天雷只愿伤我,不会偏颇吧。”
可惜云如皎瞧了一眼烧得焦黑的小院地面。
实在觉得他这话解释的太过苍白了些。
江寒酥说出这话来,似乎也意识到了不对。
只他也寻不得个妥善的理由,只得几人面面相觑着。
说来,一个妖王与一个魔尊。
如今竟是为着一个扫帚争得不可开交。
云如皎回过神,便瞧见了这么一副场面。
他实在诧异,半晌都忘了自己是否该去拉开他二人如幼童般的争吵。
他打眼就看见了自己手边的一块帕子。
不用思索,他便打湿了递到顾枕夜的手中,又道:“不值当争抢这一番的。”
顾枕夜本还觉得委屈。
云如皎不曾去劝江寒酥,反而来说他。
可不过转念一想,云如皎先想的是他。
而非江寒酥。
他就已然赢了。
顾枕夜欢喜地接过了帕子,当真是云如皎说何处脏,便去何处抹上一把。
生生忘了自己与江寒酥皆是有法力傍身的,不过一个洁净咒术就干干净净了。
就似是打着擂台一般,两人杠了起来。
云如皎默默地叹了口气,又同顾枕夜说道:“我有话同你说。”
江寒酥支着耳朵也听见了,忙不迭地凑上前来问道:“什么话?我也想听听。”
云如皎无奈,见江寒酥可没个想离开的欲望,到底还是偃旗息鼓道:“算了,也无旁的什么大事,晚点言语也是一样。魔尊陛下预备何时离去?”
“叫我寒酥便好,魔尊陛下这称谓,可是太过客套了!”江寒酥笑得连眼睛都眯了起来,抬起手臂,用袖口沾了沾脸颊落下的灰尘,“还有,我为何要走?我还要等你那兄长回来,同他掰扯一番,带你离开这穷乡僻壤之地呢。魔族你可还未曾去过吧?我们那处可漂亮了,民风质朴、路不拾遗的。”
“皎皎是灵修,你让他去你那吃人的地方,可存了半分好心?”顾枕夜一挑眉,硬是将这本不算严重的事情夸大其词,“你若想恩将仇报,大可不必。”
江寒酥哪里肯示弱,又是说道:“我嗅着你身上的气息,恐怕你是妖族吧。你们妖族又何尝是好东西?不都是些道貌岸然的玩意儿,两边讨好着,两边又都不做好人。还不如像我们一般,干干脆脆、明明白白地与灵修为敌。”
“说的也是,只是我却并不明白,魔尊为蛟,本不是该入妖道的吗?怎得堕了这魔道,还能爬上魔尊之位。魔族内里,可有人当真服你?”顾枕夜轻飘飘地一句话,顿时叫江寒酥白了脸。
江寒酥忌讳极了旁人说他的出身,自是当即便发了怒。
他施展修为朝顾枕夜攻来,红与黑的光晕顿时交织闪烁。
顾枕夜一手抵挡住江寒酥的攻势,一手又将云如皎死死护在了自己的身后。
他的修为在江寒酥之上,只是他不想让这场大战太过,到时候引得云霁月察觉、猜忌。
更何况……
他回首用余光微微瞥见云如皎略显担忧的目光。
即便是知晓那不一定是予自己的,可他有个法子,能让云如皎心疼的。
他兀自收了五分修为,任凭江寒酥制住了他的招式。
江寒酥似是因为自己愈发占了上风,便更加狠的调动起了魔力。
一招一式都是朝着顾枕夜的身上砸去。
云如皎见得顾枕夜占下风,语调中多了几分他自己都未曾留意的焦急:“怎么回事?!”
顾枕夜的唇角微微扬起,却并没有回应云如皎,只装作一副专心应战的姿态。
直到他刻意择选了一处,被江寒酥重重击在肩膀靠上的位置。
他方才噗的一口血吐了出来,回首对着云如皎说道:“皎皎,别怕。”
云如皎哪里会真的相信他无事,当即便以身止战。
江寒酥也怕伤到他,忙不迭地受气了继续的攻势。
云如皎堪堪扶起了顾枕夜的身子。
用洁白的袖口替他沾去唇边血渍。
可是见顾枕夜的嘴角仍是源源不断的溢出血迹。
他还是当真慌乱了起来,急迫地说道:“你都这般了,还叫没事!”
顾枕夜趁机擒住了云如皎的指尖,勉强挤出个惨白的笑意来,又道:“当真无事,皎皎,莫要担心。”
他瞧见了。
他的皎皎还是在乎他的!
这般即使是受了再重的伤,也是值得的。
更何况,他掌握着分寸,这状似严重的内伤,也不过是明面上看着可怖唬人罢了。
云如皎隔在顾枕夜与江寒酥的中间,对着江寒酥的语调都冷了两分:“魔尊陛下,可是玩够了?”
江寒酥顿觉委屈,磕磕绊绊地说道:“分明、分明是他羞辱我的!”
云如皎心下也明白。
这件事理应各打一锤,但他……
顾枕夜蓦地抓住了云如皎的衣角,又是咳出了一口血来,说道:“皎皎,不必与他争论了……”
他又扯着云如皎,对其耳语道:“他并非你所熟识的那个江寒酥,他并不可控。更何况,你如今身上没有诅咒,他对你的情愫来得太过奇怪了。皎皎,以防万一,莫要再同他言语了。”
云如皎应了一声,转头又是对着江寒酥道了声“抱歉”。
便要将顾枕夜扶回自己的房间中休憩。
只顾枕夜还没睡上那张他心心念念的床榻,便听见江寒酥拔高了一直喃喃自语的声音,说道:“阿皎,这不对。此人心机颇深,他分明在伊始之时对我的攻势游刃有余,怎会猛然一下子败下阵来?阿皎——”
顾枕夜顿时心中一惊。
只是想阻止已然来不及了。
云如皎的脚步顿住,垂下头叫谁人都看不清他的神情。
只是缓缓又轻声回问道:“是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