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霁月 “皎皎,我心悦你。”
第三十章 霁月 “皎皎,我心悦你。”
顾枕夜已是做好直截了当在云霁月眼前现身的准备。
可却从不曾想到云如皎竟还会护住他。
他何德何能?
即便是约莫猜到云如皎只是不想再同他有更多的干系罢了。
可他依旧只觉得云如皎心底对他残存几分爱意仍在作祟。
云如皎深吸了一口气, 抬眸又是直直地望向云霁月。
他的眼中清澈,仿若一眼便能看到底去一探究竟。
一时间竟让云霁月多了几分迟疑,深深思虑是不是自己想法太甚了。
云霁月顿了顿, 方才又道:“那便回去再说吧。”
云如皎当即便眯着眼睛应了一声, 走了几步,甫又装着不经意般地继续追问道:“所以……哥,你这几日去了何处?我当真担心你。”
不过又是一日的华灯初上。
许是太累了,他并未曾做梦,一觉未曾醒来。
可云霁月却并不打算放过他,招招裹着杀意向他的要害而去。
若是现下的顾枕夜是从前的顾枕夜, 他便能知晓自己所不记得的那些事情了吧。
可脑海中乱糟糟的一团, 叫他理不开剪不断,如何都不能抽丝剥茧。
只是想要再奋力睁开眼, 记下这一切,却是不能了。
云如皎心中明了云霁月并不想再被问询此事,便也没再继续。
他心中疑虑,更怕打草惊蛇。
顾枕夜借着黑雾一瞬,化作人形。
顾枕夜以黑猫的身子灵巧地躲避着云霁月的攻击,自梧桐树尖一跃上了屋顶。
云霁月脚步一滞, 顾左右而言他般地说道:“皎皎, 你这几日在外面过夜,总是吃不饱、睡不好的。我做了饭菜, 也备了热水,你吃完便去休息会儿吧。”
云霁月到底修为灵力都远远不如顾枕夜,没多时就察觉到了自己是一直在被顾枕夜刻意戏耍。
还是睡下的好。
顾枕夜一摊手,说道:“无可奉告。”
不过是乖乖顺顺地听了云霁月的话,好好吃饭又沐浴更衣。
两日未曾休息好的他,终是沉沉地坠入困意之中。
他嗤笑一声,扔下了剑柄,又问道:“你到底是何人?”
他是想杀了云霁月,可又恐云如皎难过。
顾枕夜不用想,便知晓定然是云霁月的。
那样他会不会更容易明白云霁月的去向?
可顾枕夜不是。
日升月沉。
甚至在某一刻,他还在想着——
他一挑眉,仔细观瞻着云霁月那张与云如皎分明一样的面容,又是刻意地摇了摇头。
顾枕夜便在他的肩头背后跳跃,如同嘲讽般地躲避着他的杀招。
若是他都记得, 也便不用这般为难地拼命追寻一点点的蛛丝马迹了吧。
云如皎抬眸望向窗外,似有一树影摇摇晃晃。
顾枕夜用黑猫的身子伸了伸前爪,垫在下颌静悄悄地看着云如皎。
“你倒是聪慧,知对付我不过是以卵击石,不如丢兵卸甲地讨饶好。”他从不曾在意云霁月的感受,只又讥讽道,“我当然是你——弟弟所爱慕之人。”
是有人纵着灵力朝他出手。
他缓缓阖上了双眸,强迫着自己入睡。
披星戴月间便见黑发被银冠束起,一袭黑衣上所绣皆为辟邪纹路。
到底还是未曾下杀手,不过堪堪躲过了云霁月的攻势而已。
再次躺在那柔软的床榻之上,他本以为自己会很快地入睡。
他痴痴地望着自己所爱之人,倏地又是感受到了自己身侧一阵寒风袭来。
云霁月对他的不屑一顾嗤之以鼻,又道:“我日日与皎皎在一处,什么时候他多了这么个爱慕之人?还是你非要说,是那日他救你所致?”
他想要一跃而至云如皎的身侧,用指尖抚平云如皎皱起的眉眼。
他心下一揪, 又是蓦地抽回了目光。
云霁月的剑招划破夜空,带着劈星的架势掀起了茅草所堆的屋顶。
他看着房顶发着呆, 只恨自己想不起全部的记忆来。
梦中总没有这般烦心事。
可愈是这般, 他却愈发得觉得在迷迷糊糊间, 似是想到了什么。
云霁月并不恼怒,冷哼一声道:“可皎皎不愿见你,是他一直在轰你离开。想来你这般的大妖,理应还是要那一张脸皮的吧?如何还能做得这般没脸没皮的事儿,非要无休止地纠缠呢?”
顾枕夜不曾受他所激,淡然道:“可他护着我,骗了你。”
此话一出,霎时间便戳进了云霁月的心窝子中。
云霁月顿时咬紧了后牙,目光不由自主地探向云如皎住的屋子中。
是啊,云如皎骗他了。
云如皎从不曾骗过他的!
自他将云如皎带到这个世间后,云如皎便是如同一块璞玉,任他雕琢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他是依着记忆中的自己,培养着云如皎。
他总觉得云如皎应是事事顺着他,可如今云如皎却是大不一样了。
有了自己的思维,竟当真怀疑起了自己。
云霁月将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可他没机会了,他只能有云如皎一人了。
他的胸膛剧烈地上下起伏了几遭,奋力压下去后又道:“那又如何?终归他是我弟弟,他听的是我的话!”
顾枕夜微微勾唇:“是吗?他到底是什么,你不知晓吗?分明是你亲手……”
他话音未落,云霁月已是沉不住气,怒骂道:“闭嘴!——”
云霁月害怕极了,怕云如皎发现自己真实的身份。
更怕他所做的这一切都如梦泡影般,一戳就破了。
顾枕夜轻笑一声道:“放心吧,我下了隔音罩,他不会知道的。”
云霁月咬牙切齿,却又无从得知顾枕夜市怎么省得这件事的,只能问道:“你到底想做什么?你到底想要什么!”
“要他。”顾枕夜直截了当道,“我要带他离开。你再做多少替身也好,干什么事情也罢,都随你。我只要他不再陷入这泥淖之中,干干净净地离开你身边就行。”
云霁月本是笔直的肩膀却忽而塌了下去,他惨然笑道:“不可能了,再也没有他这般和我一样的替身了。因为——”
“他就是我,我就是他。”
“他是用了一半的我所造,我再也没有多余的骨血,造另外一个替身了。”
月龄宗的天之骄子,灵修界的佼佼者。
灵力如何会这般微弱?
不过是因为他抽了自己的半扇骨血,和近乎于全部的修为,方才造出了云如皎罢了。
顾枕夜倒吸了一口凉气,抿着唇却依旧阻止不了他的颤唞。
那他的皎皎怎么办?
“可你不该让他承担你的命格,替你去死!”顾枕夜迎风而立,微风将他的衣袖吹拂,他的面容上是无尽的冷漠颜色,“云霁月,你太自私了。”
云霁月却如同看笑话般瞧着他,又道:“我自私?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再者说了,这世间哪里还有比天道更自私的存在,为了一己私欲不惜让我……”
他一口银牙咬碎,顿道:“既然那是我的命,那么他是我创造出来的,做我的替身,就合该是他云如皎的命!”
顾枕夜微微拔高了声线,又道:“可你拦不住我带他走。”
云霁月冷哼一声道:“你以为他走得了吗?你以为他若是现下离开我久了,他能活得了吗?我说过了,我与他……本就是一体。”
顾枕夜深吸了一口气,转眼便见到云如皎的窗前多了一人剪影。
他倏地又化作黑猫,戛然而止了与云霁月的针锋相对。
他不过一跃便到了梧桐树顶之上,眼见着云霁月被醒来的云如皎问询:“哥,你在屋顶作甚?”
抬手便撤了云如皎屋外所设的隔音罩。
云霁月翩然落下,只道:“似是有些漏雨,我便上去瞧了瞧。”
云如皎抬眸瞧了一眼月朗星疏,并无半点落雨征兆的夜空,便是未曾拆穿云霁月。
他与云霁月皆是互相隐瞒着。
既然都藏着掖着,倒不如自己去追寻真相。
他睡得够久了,可还未曾补上这几日的倦意。
他撑着下颌,有些呆呆地望着云霁月方才所待过的屋顶发怔。
半晌都未曾回神。
眼下的乌青彰示着他这几日的煎熬,本是素白的一张脸上愈发露了颓色。
明明回来之前,他还曾又重拾了信心。
可瞧见云霁月的一刹那,他忽而又偃旗息鼓了。
“对了,皎皎,我有东西要予你。”云霁月瞧着云如皎半晌不言语,终是开口打破了这片静谧。
仿若是因着他方才将自己心底所有的秘密披露,如今面对着云如皎语调上便多了几分宠溺与柔和。
就像是愧疚一般。
他愈发对顾枕夜说着残忍的话语,便愈发得想要补偿云如皎。
云如皎忽而感受着云霁月语调中的亲昵,心下并不知发生了何事。
他略有觉得不对味儿,蓦地浑身战栗了一下。
可转念又是想到云霁月平日待他的好,又觉得再平常不过。
他推开了门扉,踏出房门。
深吸了一口气后,又是弯了眉眼问道:“是什么?哥哥要予我的,定是好物。”
云霁月从屋中拿出一柄匕首,其上镶嵌着几颗月光石,明亮而璀璨。
周身朴素,并无过多的雕刻,却分外神秘高贵。
“这匕首是耐玄铁所致,便是捆仙锁都能伤其一二。皎皎你灵力不甚,留着防身也是好的。”云霁月将其递到了云如皎手上。
云如皎抚摸着这匕首,将其抽了出来。
刹那间便见寒光一闪,是千年玄铁的锋利刺目。
那匕首的剑刃薄如蝉翼,造型又是精致小巧。
刚刚好可以藏于袖中,亦或是置于靴里。
“多谢哥,我很是喜欢。”云如皎收好了匕首,又是挤出个笑意来。
他是不必回忆这个匕首的,那是刻在他脑海深处的记忆——
他眼睁睁地看着云霁月坠入往生涧时,他想要伸手去拉住。
可随之落下的便唯有这个匕首罢了。
只是他只隐约记得,这匕首并非是此时此刻云霁月赠予他的。
而那时间应是……再推后许多许多。
他骤然瞪大了双眸,眼底也有了亮色。
也许这就是变数,只是他未曾察觉到而已。
云霁月见他本是郁郁寡欢的模样,瞬间脸上有了喜色,只当他是真心喜欢这匕首。
又是心中愧对,随意编了个理由哄着云如皎道:“这几日我出门,便是为你寻得匕首而去。你即是喜欢,也不枉我出门这一趟了。”
“原是如此。”云如皎分明知道不是,可也甘之如饴地收下了这份礼物。
他如今表演的过分像是个刨根问底的幼童,有意无意地又道:“哥既是给我准备了这般好的东西,才不应该不告诉我你去哪的。”
云霁月一顿,又是微微抽[dong]了下唇角,说道:“说了,便不是惊喜了。”
云如皎拖着长音哦了一声,又是将目光移到那柄熟悉的匕首之上。
他将匕首揣进了怀中,又说道:“那这个惊喜我当真欢喜,日后哥你若是不在我跟前了,我也有个可以防身的。”
说罢此话,他却是状似随意地掀了掀眼皮,目光流转似乎停留在了顾枕夜所在的梧桐树尖之上。
可不过一瞬,又以极快地速度移了开来。
顾枕夜瞧了个彻底,心下如擂鼓。
悸动又和着极顶的欢欣。
云如皎蓦地又是垂下了头,指尖不住地在自己的衣角摩挲。
忽而就觉得若是顾枕夜不现身,他们这般相安无事着也没关系。
好似日子就要这般日复一日地过着。
云霁月又未曾再出门去,他二人依旧是兄友弟恭地过着日子。
只是好似云霁月又急迫了几分。
从前云如皎想看的书籍,他会允许着看。
可如今搬来的更多却是增进修为的。
云如皎的记忆仍然如碎片般,组合不到一处去。
可在他迷迷糊糊想起的许多中,云霁月却不应是对自己这般要求的。
他隐约记得,上辈子的云霁月对他更多是顺其自然的。
哪有这般多的迫使在?
就好似云霁月等不得了一般。
许是他真的推动了命运的改变轮转。
也许他真的改变了他未来的命途。
可他又心慌得要命,总害怕云霁月跳往生涧一事会愈发得提前了起来。
那他这辈子便又是白来一遭了。
他几次三番瞧着院外的梧桐树——
只觉得他一人以扛云霁月,乃至于天命,实在太难。
脑海中是不由自主地想到顾枕夜。
可他清醒地又知道,他自己心底是万分恨着顾枕夜的。
他从不再是那个天真烂漫的云如皎。
他是被一切的一切逼到疯癫的云如皎。
是他咬紧牙关,才能强撑着不做疯魔之事。
是他知晓若是自己真的疯了心,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下场是否比那一日更为难过。
他害怕。
怕的是云霁月亲手毁了自己创造出来的他。
云如皎深吸了一口气,妄图抚平心境继续打坐修习功法。
他自云霁月那处继承而来的天赋并不低,只是他的心乱了,如何能再更进一步。
他思索片刻,还是走出了房门。
微微抬眸间,目光便划过了那棵梧桐树。
他不知道顾枕夜如今还在不在此处,更弄不清楚顾枕夜为何要一直跟着自己。
他舒展了几下手臂,便见得云霁月本是关着灯的房间忽而又燃起了烛火。
他兀自心下一紧,忙不迭地闪身到了廊下昏暗处。
云霁月似是也未曾想过自己会藏身于那处偷窥,并未过多的四顾查看。
不过随意瞥了几眼,便推开了院门。
云如皎未曾敢这般大咧咧地跟上去,可又实在好奇云霁月如今这半夜是到底去做何事。
他有几分踌躇,可他露出过马脚了,更怕云霁月再次怀疑他。
他踱了几步,到底还是想要跟上前去。
若是不跟上去,他所想做的一切都没了意义。
只他未曾多走两步,便见得一个黑影自梧桐树上落下,轻轻地转头朝他喵了一声。
是顾枕夜。
顾枕夜似是在告诉自己,他会跟上云霁月,看清云霁月到底做了何事。
可顾枕夜为什么会帮他?
更为何会知晓他想作甚?
但他到底还是信了顾枕夜的。
他停下了脚步,等着顾枕夜的回应。
顾枕夜到底是如何能读得懂他的思绪的?
不过是他的一个眼神,便能知晓他到底在想什么吗?
这样的默契,合该是多年相处才能得到的吧。
可是……他与如今的顾枕夜,相逢不过数日罢了。
怪异重新浮上了他的心房。
他顿时又觉得顾枕夜不对劲儿了起来。
他甫要起身,再次出去瞧瞧。
想着若是云霁月问起,便说是噩梦醒来不见他,出门寻上一番。
可他还未走出几步,又听见了云霁月轻轻的脚步声。
他霎时间便反应了过来,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好在了床榻之上。
果不其然,他听见云霁月小心翼翼地推开了他的房门。
又是蹑手蹑脚地到了他的床前,伸手替他掖了掖被角,又道:“若是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你的日子要怎么过啊。皎皎,我……唉……是我对不住你的,可我……没有办法。”
到底最后还是只余下了一声浅浅的叹息。
可云霁月不过停留了几许,又离开了自己的房间。
云如皎翻过身来,用手背微微抹了下自己溼潤的眼角。
他没瞧见云霁月离开之时,那深深的一眼。
只是使劲儿地抿了抿唇,揪住被褥的手心全是汗渍。
他不明白云霁月。
云霁月既是把自己当替身推出去送死,大可不必真的对自己产生感情。
可是云霁月……
他从来都是对自己最好最包容的那个人。
上辈子、这一世都是如此。
云如皎又揉了揉通红的眼角,却是陡然坐了起来。
顾枕夜呢?
云霁月已然回来了许久,可顾枕夜又去向何处了?
可是生了什么变故?
云如皎心下蓦地慌乱起来,下床的动作也快了几分。
他没有穿鞋,更是没留意黑暗中的桌角。
被绊了一跤的他,却是及时撞入了一个温暖又坚硬的怀抱。
熟悉的味道呛入鼻腔,他委实愣了片刻。
不过须臾,他又是猛然推开了顾枕夜。
转头便见得自己房间的窗户在隐隐颤动。
“皎皎?”顾枕夜的声音在这静谧的夜中分外清楚。
他有些害怕被云霁月察觉,下意识地便伸手捂了顾枕夜的嘴。
感受着掌心那溼潤柔软的触感,他又像是惊弓之鸟一般,猛地弹开。
他长长地深吸了一口气,又压低了嗓音说道:“小声些。”
这一股脑的事情忽而全然压过来,竟是叫他忽略了顾枕夜又唤他作“皎皎”一事。
更也许是他听得习惯了,早便没了觉得怪异的不舒服。
顾枕夜却丝毫不在乎地大笑了一声,倏地凑近云如皎的脸颊一侧。
他温热的气息吹拂在云如皎的耳边,似是忽远又忽近般地说道:“皎皎,这是在关心我?怕我被你兄长发现了,就不好了?”
云如皎在有限的记忆中,从未曾受得过顾枕夜这般想待。
他忙不迭地退后两步,拉开了与顾枕夜之间的距离。
他又是抿了抿唇,见得自己平复下了心情,方才说道:“未曾。”
只是顾枕夜吹拂在他耳垂上的热度,好似怎般都褪不去了。
他调整了下心态,又说道:“我只是忧心我兄长生我的气,他最最不喜欢你这般的妖族的。”
有些略显苍白的话语,听在顾枕夜的耳朵中便是他家皎皎寻不到旁的理由后,所找的搪塞之词。
顾枕夜眉眼皆是笑意,又是笃定地说道:“皎皎,就是在关心我。”
云如皎的眉目瞬时便拧了起来,略有不悦地说道:“我从未曾有……”
可他话未说完,又被顾枕夜打断:“皎皎若是不关心我,怎得会在察觉我一直未曾过来,便着急忙慌地想要去看我的状况?又怎得会怕我被你兄长发现?他既是这几日没再轰我,便是默许了我这个妖族在此了。还是皎皎怕……你我二人,深更半夜,共处一室,说不清楚?”
云如皎的面上一烫,偏过头,不曾再言语。
顾枕夜便又继而说道:“皎皎,你便是在关心我。”
云如皎一口银牙咬得咯吱作响,可却又寻不到话语反驳于他。
只是怒目而视后,又问出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来:“你为何一直待在那梧桐树上,不曾回你的妖界去?你不是什么劳什子的妖王吗?你便是成日里这般闲情逸致,不管不顾你的臣民了吗?”
顾枕夜听他问罢,忽而就由心地笑了。
他的眼底只容得下云如皎一人的倒影。
心底亦然。
他郑重地说道:“皎皎,因为我心悦你,我想一直留在你的身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