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半天，朱元璋将写好张中正生辰卒年的木板和衣服一起扔进火盆。
等衣物烧到干净，看张中正没什么反应，朱元璋只能无奈的摇摇头。
这时正好朱标赶来“父皇，叫儿臣来，所为何…父皇小心！有妖孽！”
朱元璋摆了摆手，制止住激动的朱标“标儿，为父怎么教育你的。做事遇事切记临危不乱。这是千年后的游魂穿越而来，附身在我御书房的地图之上。”
说着，朱元璋又看向张中正“行了，就刚才空印案，现在接着说吧。”
张中正刚才脑子里想的词全让朱元璋搞乱了，只能叹息一声重新构思。
想了一下，刚打算开口，张中正便看见虚空中突然出现两件衣服，直愣愣盖在张中正的头上。
朱元璋眼前一亮，看来这烧给张中正的东西，他还真能收到！
朱标此时正一脸懵逼，看着喜笑颜开的父亲和紧张将衣服从头上扒拉下来的张中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太监二狗见状，便上前给朱标解释了一下张中正为何出现。
听懂了张中正神奇般的出现方式，朱标这才松了口气。
看来只是个小鬼而已，自家有皇帝之气，自然不怕这孤魂野鬼。
张中正在一旁宫女的指引下忙手忙脚的将官服套在身上，穿上这衣服后张中正却感觉好像没穿一样，就像衣服融合进了身体，这种感觉颇为神奇。
想来自己应该是第一个在皇帝御书房换衣服的现代人吧。
见朱元璋面色阴沉的看着自己，张中正立刻想起刚刚朱元璋的问题，赶忙回答道“陛下，微臣刚刚说道，史书记载太子仁厚，这当然是正面描写。可是根据后世史学家的判断，这但凡冠以仁厚之名的皇帝太子，无一不是纵容官员的存在，或许当代还能吃一些休养生息的老本，得一个某某之治的功名，可实际上却是各大朝代落下贪污腐败的开始啊。”
“如今陛下空印案杀的人头滚滚，当代的官员确实会收敛，可是后世呢？后世这些贪官污吏难道还让太子去做？太子性情仁厚，到时候百官裹挟民意，太子又怎能下手？”
朱元璋听张中正说完，便看向朱标。
此时朱标双手紧握，藏在袖子中，似乎是在想到时候如果百官拿民意裹挟自己，自己该如何脱身。
见御书房内的气氛越来越沉重，张中正想了想，不能一直让老朱主动问自己，自己也要主动出击！
如果衣服能收到，那吃食，甚至贡香自己是不是也能享受到？到时候万民敬仰，自己能不能也修个仙啥的？
而且…不知道活的东西烧过来有没有用。就怕烧过来一只小兔子，自己得到个烤兔肉，那就太操蛋了。
“陛下！微臣这里有一法，可解此困境。”
朱元璋微微昂首“说吧。”
张中正立刻抓住机会，赶忙开口说道“陛下，后世有一剂良药，可解底层官员糜烂，上层官员腐朽！”
“既考成法与监督法，双轨同治！”
“考成法便有八字口诀，优劣危机，用停成御！前四个便是指一个部门或者一个官员在职时完成目标能得到什么优势，完不成什么目标有什么劣势。完成或者完不成目标有什么外部的危机，完成或者完不成目标有什么外部机遇。”
“如此分析，就可以避免一国发展的目标过高，导致人人完不成法不责众。或者目标过低，影响当地民生发展。”
“后四个字便是更加细分，代表如何善用每个部门的优势？如何停止部门或者执行目标时的劣势？ 如何把握每个机会？ 如何抵御每个威胁？ ”
“如此分析以来，御史大夫便不再党同伐异，扩大优势下不仅仅这些官员要监督皇帝，还可以监督天下，例如巡查各地坝塘情况，荒地开垦，驿站巡视等。”
“这样一来，便有了提升提高的引子。在配合末尾淘汰之法，皇帝手中便普通持着一柄神鞭。上至宰相，下至衙吏，任何敢停下做事的官员都会立刻被淘汰下去。”
“接下来，只要定制好每年的发展目标，官员是否完成，完成了多少，便可以以此为根据赏罚，一切有理有据，无不信服。”
朱元璋越听越觉得其中有戏，但还是耐住心中疑惑，接着问道“那监督法又是什么？咱最近正打算建立一名为锦衣卫的部门，监察百官。独属于皇权，与你那监督法可有相同？”
张中正点点头又摇摇头，只说道“陛下，锦衣卫存在倒是无妨，只是锦衣卫有如此权利，又该谁来监督？”
“史书中有记载，锦衣卫做大后，皇帝为了制衡锦衣卫，便设立东厂监督。后皇帝又怕东厂做大，便又成立西厂。最后西厂也不够，又设立了内厂，再之后这套体系彻底崩溃，皇帝也没了监察百官的手段。”
“所以，锦衣卫可以有，却不能有天大的权利。只应当有调查权，而无逮捕权和审判权。”
“只监察贪污绩效等问题。有问题上报后交给另一个部门负责抓捕，抓捕部门抓到后亦不负责审判，而是应该交给审判的部门。”
“如此相互制衡，皇帝才能牢牢将权利握在手中。”
朱元璋闭眼沉思片刻，随后睁眼看向同样低头沉思的朱标“标儿，你可听懂了？”
朱标回过神来，立刻冲着张中正的方向拜了拜“先生大才，可为吾师。”
“有此法，上层便会在乎下层的政绩，下层为了不被替换，自然也会努力。只是吾有一事不懂，恳请先生解惑。”
张中正赶忙回礼说道“太子殿下请讲！”
朱元璋定了定心神，问道“如果上下勾结，将当地打造成魔窟，来一个调查者便死一个调查者，到时人人自危，又该如何？”
听到朱标的问题，张中正一下子便想起网络上一直流传了几百年的一个关于潮洲的段子。
张中正用着冰冷的声音缓缓开口“查贪，需要证据。而肃反，只需要地址！”
“何地枉死锦衣卫，何地再无天子扶。”
冰冷的声音让朱标狠狠地打了个寒颤，如此一来，谁想对锦衣卫动手，那面对的就不再是皇权，而是当地所有人的敌视。
毕竟，贪官上位是为了发财。可不是为了被安上造反罪名诛九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