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睁开眼来,不安地打量着周遭的环境,脑袋传来一阵剧痛,他痛苦地低吟一声,很快记起一些事来。
他叫晏初,穿到一个名为刘伟的人身上,正在参加一场恐怖的游戏。
在千钧一发之际,“系统”使用“改变命运”的功能救了他一命。
结果,他被一位陌生女子给害了!无头医生扭断了他的脖子!
念及此,他觉得脖子似乎僵硬得厉害,好似落枕一般很疼。
“臭女人!”
晏初心里愤怒至极,同时又感到非常疑惑,自已不是已经死了吗?
眼下他正位于一个逼仄的卫生间内,墙面和地板布满了黑色的污渍,旁边的马桶看起来很脏,像是许久未曾清理过,里面还有积水。
地上有一个空了的药瓶,他捡起来看了一眼,微微蹙眉,这不是安眠药吗?
他忽然觉得恶心,冲着洗手盆吐了起来,吐了好一会,才缓过来,胃一阵抽搐,喉咙像火烧一般。
他厌恶地看了一眼洗手盆里的呕吐物,注意到里面有很多药片。
联想到刚刚看到的药瓶,不用猜他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他打开水龙头,冲掉那些恶心的呕吐物,随即漱口好几次,口中那股恶心的味道总算没了。
他双手扶住洗手台的边缘,缓缓抬头看向眼前的镜子。
——果然,我又重生了。
晏初叹了口气,瞧着那张虽然长得好看却颓丧萎靡的脸,大脑自动获取对方的信息。
“陈嘉明,三十一岁,曾经是一位漫画家,出过一部作品“如果外星人是神怎么办”,反响平平,出到第三卷就被腰斩了,至今未有出名的作品,只能去做漫画家助理。”
这家伙比他还要大十岁。
至于陈嘉明的其他事情,晏初并不是很在意。
这家伙是刚进游戏就自杀吗?
不过像他这样的人应该不在少数,落在恐怖的鬼怪手里,会死得更惨,不如自我了断,早点解脱,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想起那个恐怖的无头医生,晏初也想死掉算了。
不过既然可以重生第二次,还是想办法活下去比较好。
他不想死!
这个念头十分强烈,他带着这样的念头走出了卫生间,当他看到房间内有三张病床后,他就知道自已还在游戏当中。
说不定还能碰到那个女人,他一定要找她好好算算那笔账。
他观察了一下病房的情况,不管是出现在哪的窗户,始终在墙上很高的位置,人就算能爬上去,也没法钻出去。
留在这里也没用,他打算出去看看,就在这时,眼角余光瞥到房间角落,他瞬间警惕起来,不禁向后退了一步。
墙角站着一个男人,他看起来很瘦,眼窝深陷,看似睡眠不足的样子,眼睛却很亮。
男人穿着稍显宽松的黑色正装,他打着哈欠,眼角带着泪花。
他是什么时候在那里的?晏初一直没注意到,他盯紧了那人,生怕他是医院里存在的其他鬼怪。
对方真的太像鬼了!
男人擦了擦眼角的泪花,目光死死地盯着晏初,缓缓开口道,“我还以为你死了呢,后悔了?”
晏初脑海中浮现过一些信息,原主陈嘉明跟这人不熟,只是刚好进入游戏后,他们出现在同一个病房内。
他叫张一程,年纪应该也是三十左右,互报彼此姓名后,他们出去寻找相关的线索,陈嘉明不知道在哪里找到一瓶安眠药,他对张一程说,“我要自杀。”然后走进卫生间去了。
张一程也没有打算拦住他。
晏初讪讪笑道,“对,不想死了。”
张一程眼中的警觉慢慢缓和了一些,他从阴影中走出来,他跟陈嘉明差不多高,头发略显凌乱。
“在你想要自杀之前,有什么发现吗?”
晏初想了想,陈嘉明找到安眠药后变得异常兴奋,根本就没心思去管其他事——他尴尬地摇了摇头,“没有……”
张一程目光淡漠,晏初觉得他是一个比陈嘉明状态还要低迷消极的人,两人凑在一起也还真是巧了。
“跟我来吧。”
张一程说着就走出去,走到门口的时候,他扭头看了晏初一眼,“其实没必要自杀,等碰到那些鬼怪,想死还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吗?”
“你见到鬼了?”
晏初的问题非常直白,他想到了那个无头医生。
张一程走在前面,“没有,不过方才楼下传来了尖叫声,我想应该是有人碰见了。”
晏初一脸铁青,没有回话,张一程没有看见他表情的变化。
张一程不像他的样子看起来那么寡言少语,“我们刚来这个游戏副本没多久,鬼就出来杀人了,”他顿了一下又说,“规则不是说了随着参加游戏次数增多,难度也会随着提升,可你我都是第一次参加游戏,为何会有刚参加游戏,玩家就被杀掉的情况出现?”
晏初也想到了这个问题,无头医生实在太恐怖了,只要被他盯上,就很难有活下去的机会。
除了那个女人……
他们从两个病房门前经过,张一程带着晏初走进一间房,门上有块牌子,写着“耳鼻喉科”。
外间是普通的办公室,里间有一扇大铁门,已经被人打开了。
晏初警惕地盯着张一程,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带自已来这么个古怪的地方。
被那个女人害过,晏初觉得是自已太蠢了,才会让小人得手,他不该随便相信任何人。
张一程注意到晏初的表情,他扯动嘴角,冷笑道,“怎么,你一个想要死的人,还会担心我会害了你?”
晏初愕然,没料到张一程居然能猜到他的心思。
张一程见晏初哑口无言,嘴角笑意更甚,随后径自走进铁门内。
晏初吞了吞口水,一边提防有诈一边走了进去。
刚进去,就闻到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隐隐还弥漫着血腥味。
微弱的月光从窗外照了进来,房间内光线昏暗,但不妨碍晏初看清房内的布置,这一看,吓得晏初浑身发寒。
一边的墙壁上布满了诡异的涂鸦,扭曲的线条和狰狞的图案让人毛骨悚然。
房间的一角摆放着一张破旧不堪的病床,床垫已经磨损得露出了弹簧,上面的被褥血迹斑斑。
房间中央停放着一张手术台,边上的桌子上凌乱地放置着一些医疗器械,旁边还有一台照相机,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另一边的墙上贴满了血淋淋的手术照片,晏初看了头皮发麻,感觉像是来到了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