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个人一齐走去门口,只见门外街道处赫然停了一顶大红色的小轿,轿子前坐了个翘着二郎腿的男子,他身后有两个小厮正给他揉肩捶背。

傅江夫妇负手站在门外,脸都沉的能够滴出黑水,傅栀晴快步上前挽住林兰衣袖问道:“娘,怎么回事?”

林兰回过头深深望了她一眼,将她拉到身后护着,似乎很难开口般只是摇摇头没说一句。

傅栀晴看向宅前坐着的那人,总觉得有些眼熟,回想片刻后才恍然大悟,对恳凌冽道:“这不是那日在布店碰见的那个纨绔子弟吗。”

恳凌冽听了她的话,也终于想起了这个人物,眸底更加深沉,一双寒芒直直射向冯小少爷。

当日在布店他就举止轻浮,好意放过了他,如今倒还敢来傅宅耀武扬威,他握紧拳头,随时准备动手。

冯小少爷听见傅栀晴对自己还有印象,眉间一喜,开口便是孟浪之词:“小美人,你还记得哥哥呢,莫不是对哥哥一见倾心,心里一直记挂着哥哥呢,好说,哥哥今日就是来接你走的,哥哥家里已有六个美妾,你行七,以后就叫你小七吧。”

众人听着他轻佻的言语,都是厌恶至极,感觉像是吃了屎一样恶心。

傅江气得脸红脖子粗,愤怒喊道:“来人,给我把他打出去。”

“我亲自把他打出去。”傅栀晴咬牙切齿,眼底已经冒了火光,她何曾受过这等羞辱。

她正要动手,身边却有一人身子更快的飞出去,就见恳凌冽一脚踹翻了他的椅子,连人带凳飞出去老远,冯小少爷单薄的身子直接撞在墙壁上。

他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碎了,顿时怒不可遏大声吼道:“你们还杵着干嘛,全都给我上!”

只听冯小少爷一声令下,那边鱼贯而出几十个打手,刚才都躲在轿子后边,没人注意,这会儿全出来了,每个人手中都拿着刀枪棍棒,看起来凶猛极了。

冯小少爷搭着小厮的手艰难站起,冷笑一声道:“我来之前就查清楚了,你不过是个镖局小姐,无权无势,小爷我今天带了二十多个打手,你拼得过我?”

傅栀晴眼神更冷,扯下腰间赤鳞鞭就要往他身上抽去,正当鞭子要抽到冯小少爷身上时,一个打手及时截住,鞭子落空。

冯小少爷见此更加得意,仿佛胜券在握般大言不惭道:“你现在乖乖听话跟小爷回家,小爷还能多疼你些,否则有的你好受。”

“无耻!”傅栀晴手腕一转,鞭子便从那个打手中脱出,再一挥,用力打在了那人脸上,一道鞭痕明显。

霎时,所有打手都往傅栀晴方向扑过去,恳凌冽早就压抑不住心中怒火,赤手空拳加入混战,他每一拳都下了十足的力气,拳拳到肉。

傅梓曦许久没动手,心里正发痒呢,脚尖轻点,飞身而下时,正好落于一个打手身后,她背过身素手钳住那人后脖,往下一拉,打手便重重倒在石板上,发出一声巨响。

她控制了力道,既不会伤人性命,也足以让他没有起身的余力。

舞辞羡在台阶上看着三人不断旋身走位,心急如焚,三人对抗二十余人,平均下来一人得同时对抗六七个人。

他看见傅梓曦正被几个人围攻,心中焦躁不安,害怕妹妹不慎受伤,可他不会武功帮不了忙,只能干看着心里发急。

这时有两个人想从背后偷袭,舞辞羡看见立刻叫喊道:“皇妹,小心!”

几乎是同时,傅梓曦侧身躲了过去,即使舞辞羡没有出声,她也早有警觉,不过对于舞辞羡的提醒,她依然感激,于混乱中对他点头致意。

舞辞羡松了口气,视线扫过身边众人,最后将目光停在傅柏旸身上,几乎是恳求道:“傅兄,你也会武功的对吧,快去帮忙啊。”

傅柏旸面上却无一丝波澜,双手抱胸俨然一副看好戏的姿态,挠了挠耳朵淡淡说:“就几个打手而已,小妹一个人去都够了,你且宽心看热闹吧。”

舞辞羡见其这般淡然的态度,却不能使自己安心,他不了解武功高低差异,只知道三对二十,数量悬殊。

他以为散席后只是小聚,便让魏涟和飓风都退下了,可如今这般场景,他顾不得其他只能往雪院跑去,叫飓风出来。

傅柏旸还在专心观战,只是他将目光都放在了恳凌冽的身上,他知其对自己妹妹有意,便趁此机会观察他武功高低,却没想到收获惊喜。

恳凌冽武功高强,身法娴熟,所有动作都做到极致,不单是傅柏旸,就连傅江眼中也时不时涌现出一抹赞许之意。

等舞辞羡带着飓风再次从宅子里赶出来时,门前乌泱泱倒了一片的打手,哀叫声,呻吟声此起彼伏。

而其中叫声最大的便是那冯小少爷的呼救声,只见傅梓曦三人围成一团,铺天盖地的拳打脚踢如狂风暴雨一般朝趴在地上直直叫唤的冯小少爷袭去。

冯小少爷哀嚎不已,舞辞羡仍不觉得解气,挥手示意飓风也去补上几脚。

这场单方面的围殴持续了很久,冯小少爷一张脸肿成了猪头,嘴角汩汩流着鲜血,眼睛黑紫,躺在地上粗粗喘着气,他身体空虚,比不过在场任何一个打手,却受着比他们都重的伤。

傅栀晴最后往他身上挥了一鞭,骂道:“癞蛤蟆做什么美梦呢,滚!”

冯小少爷的侍从格外有眼力的赶紧爬上前要把他拉走,他却一脸阴狠的将凶光朝着四人依次看去,手指不断发颤,嗓音阴鸷:“好好好,我记住你们了,我不会轻易放过你们的。”

“看来还是打得轻了。”傅梓曦冷冷说道,扬手又要往他脸上扇去。

冯小少爷见状眸色一变,连忙搀着侍从屁滚尿流的离开,傅梓曦不同于傅栀晴那般看起来天真烂漫,她一怒本就凌厉的凤眼高挑,寒光毕现,浑身散发着不可抵挡的威压之气,光是看着就让人心生畏惧。

打手扛着轿子,扶着主子,一伙人火速离去,只是眨眼的功夫,宅院门前就空荡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