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将所有人请离侯府,便见园子燃起熊熊大火,所有人立即冲向园子。

别钱还没赔,房子先没了,上官钰一走,他们可没有银子修缮。

火急火燎的赶到园子里,便见上官家的人带着下人在搬家具烧毁,石建军怒目而视,吼道:“你们在做什么?谁允许你们烧我家的家具。”

上官伯祖父老当益壮的拎起一把椅子丢进火里,应道:“我上官家姑娘的嫁妆想烧就烧。”

上官江瀚拿着火把又点燃了一个柜子:“唉呀,这可是金檀木的,价值百两呢。”

“大家让让,最大件的来了。”

上官大叔公扯着嗓子喊了一声,便见从拐角处八个下人抬着一个雕花床而来,而后一把火将那精致的床给点了。

熊熊大火下映照出石家人扭曲的面容。

那床怎么也得值个一千两吧,就这么、这么烧了?

换了一身嫩粉色衣裙的柳嫣然站在石延彦身后,目光圆瞪。

这是一丝一毫都不给侯府留下。

那张床那么精美,那桌子很值钱的吧,那椅子……

一想到前面厅里说的,永昌侯府欠了上官钰肆拾多万两,她就两眼一发黑。

她千机算尽竟选了个穷侯府,她想要的是荣华富贵,才不要一个空有虚名的侯府,以后这日子还怎么过!

柳嫣然摸了摸肚子,垂下来眸子。

没钱招惹她做什么。

石延彦脸黑如锅底,远远看着环着手臂倚着墙而站的上官钰。

上官钰这般羞辱他们侯府,简直罪不可赦。

“呀,我忽然想起,面前这个假山好像是嫁进来前,娘亲安排人来打井,瞧着丑给建的,也算是我的嫁妆。”上官钰眨了眨无辜的凤眼。

膈应人的事,她一向手到擒来。

上官江瀚一听,笑了:“那就推了呗,小事。”

石延彦见要拆他家假山,立马出声:“你别太过分。”

上官钰还未开口,大叔公就抢先开口说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假山的确是钰儿的嫁妆,既然都和离了,哪能还留着呢?”

二叔公往前一站,略带嘚瑟的笑道:“实在是我们家钰儿的嫁妆太~~多了,一时半会儿拿不走,只好烧了,你们多担待一点,也没多少的,就十几二十件大件的。其他的我们一定尽快让人搬走。”

三叔公搭着二叔公的肩上前,应道:“原也是想着要不留给你们,但到底是我家姑娘用过的,一个小姑娘家家用过的东西确实不好给外人,对不住了啊。”

一句外人,令石延彦胸口堵得慌。

的确,他们已经和离了,他也没有什么立场指责。

毕竟是人家的嫁妆,想怎么处理是人家的事,他管不了。

孔雪英却是不管的,这哪里是和离,这是在削她的血肉啊。

一向自持端庄有手段的孔雪英哭得稀里哗啦,怒骂上官钰不孝不义,不给活路,骂上官钰进门后不敬公婆善妒自私不容人。

撒泼打滚的样子,直叫人看了气血上涌。

上官江瀚脸都黑了一个度,看着满嘴喷粪的妇人直接骂道:

“你们家可真是不要脸,贪图嫁妆还给自已脸上贴金,我侄女就是太孝顺了才会嫁到你们家来受这份苦。”

“什么不孝不义,你说你儿子吧,亏心事做尽,新婚当日出征,归来就要娶平妻,还好意思说我侄女善妒不容人,你不看看你们做的是不是人事。”

上官江瀚上前一把拎起孔雪英的衣领。

“来来来,咱们上外头说去,让满京都的人瞧瞧,你们全家都是什么嘴脸。什么主意都打到我侄女身上来,泥菩萨都有三分火气,更何况是人,走走走,一起去外头说。”

石延彦见状赶紧上去拦住,并从上官江瀚手里将人解救出来。

孔雪英这一番操作已经让他羞得无地自容,更别说上官江瀚这一番话,直戳人的脊梁骨。

今日已经闹过一场,这要再出去外头说,这往后他也别想在外头走动了。

孔雪英还想辩驳,石延彦握住她的手腕,吼道:

“既然是嫁妆就都是她的,还给她就是,她要怎么处理也是她的事,这些日后儿子都会给您挣来的,不是我们的,我们不要。”

石建军的一张老脸也是被火烧一样红,实在太过丢脸,闷声吼了一句:“这么多人看着,你还嫌不够丢脸吗?”

孔雪英只觉得委屈。

她这么做都是为了谁啊,能抢来一份是一份,这些都是值钱的东西,既然都要烧了,凭什么不能留下。

这一个个白眼狼,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

“现在嫌我丢脸了,也不看看这个贱人做的什么事。”

孔雪英气急败坏,满脸愤怒。

“别以为和离了就完事了,离了我们家,就她这泼辣的样子,我看谁还敢再娶她。”

上官钰轻笑出声,明媚脸上浮上嘲讽:“这就不劳你们操心了,我就是养个小乞丐,都好过你家这脑子干瘪的儿子。”

“你骂谁脑子干瘪,你才是脑子有病,你全家都有病。”孔雪英怒目圆瞪,骂她可以,骂她儿子绝对不行。

“嗯,你全家都有病,眼红病,我就烧了都不给你们,略略略略……”上官钰满脸不屑。

气死你们!

“你你你你……”孔雪英抬着手指指着上官钰,胸膛起伏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石延彦眉头蹙紧,目光紧锁上官钰,瞧着她轻蔑的笑容,心中怒气直起,更有不甘,但见她身边围着上官家的族亲,只得咬着后槽牙,道:“你可别后悔。”

上官钰眉头轻挑,冷笑出声:“狗才后悔。”

石延彦冷哼一声带着柳嫣然离开了,顺便拖走了一脸丑态的孔雪英。

石建军心疼的看着那些家具,那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简直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

但能怎么办呢?

就那假山,当时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建起来,现在说推就推了。

“阿钰,这假山已经建好了,就别推了吧,好不?”石建军柔着声音有些请求的问道。

上官钰看着石建军,嘴角一勾,一字一顿的道:“不!好!”

只听“轰隆隆”几声,假山直接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