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野没注意到沈岺的异样，见那哥儿走远便收回了视线。将鸡骨架和剩下的几片肉送给面摊老板做谢礼，便收了摊。
“累了吧？”雷野背起背篓，见沈岺蔫蔫儿的，还以为是累着了：“累了咱们就先回客栈，休息会儿再出来逛。”
沈岺摇头：“不累。”
“那怎么无精打采的？”雷野把自已收到的铜板都递给沈岺：“这今天赚的，你收着，今儿试卖效果不错，就是少了，回头得多卤一些。”
沈岺没出声，闷闷不乐的把钱袋收了。
雷野这才觉出不对，拉着他边走边问：“怎么了这是？”
“没什么。”沈岺顿了顿：“刚看到个漂亮哥儿，自惭形秽。”
雷野：“？”
沈岺幽幽看他一眼。
四目相对，雷野懂了。
“这是见我方才盯着那哥儿看，吃醋了？”雷野挑眉。
沈岺垂下眼皮没理。
雷野拉回他的手握住，牵着继续朝客栈方向走：“我今儿过来这边摆摊，除了卖卤货，便是为了蹲他，因为不确定找没找对人，所以才盯着仔细看了一会儿。”
闻言，沈岺这才意识到自已误会了，转头看向雷野。
“我近来……”雷野皱了皱眉：“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多以前的事都不太记得清了，只大约有个模糊印象。”
沈岺一惊：“以前什么事记不清了？”
“也不能说是以前。”雷野想了想该怎么说：“应该是当初梦到的那些事，都不太记得清了。”
沈岺的关注点却因为这句一秒跑偏：“你还梦见他了？”
雷野心想，就记事本上记录的内容看，岂止是梦见，还被仙人跳捉奸在床了。
但这个，是铁定不能说给沈岺听的，即便只是梦里发生的事。
“如果没认错人，那哥儿便是县令小舅子养在外头的外室。”雷野压低声音：“也是廖大姘头。”
沈岺眼睛蓦地就瞪大了。
聪明如他，几乎瞬间就想通了雷野在打什么主意。
这是准备利用那哥儿，借刀杀人呢！
虽然不一定能真杀人，但至少能让廖大脱层皮。
沈岺心脏怦怦跳，心想，那哥儿有汉子还和人乱搞，胆子真大。
“晚点我去会会他。”雷野眼里狠光一闪。
“别太晚去。”沈岺左右看看，压低声音：“也别独自上门落人话柄。”
“放心，我有分寸，不会让他讹上我的。”雷野知道沈岺担心什么，笑了笑：“有些亏，吃一次就够了，现在还吃，岂不白多活这一遭？”
“什么？”沈岺没听清。
“没什么。”雷野打住这个话题：“先回客栈。”
“我……”
“把东西放了，我们就出来好好逛逛。”雷野搓了搓沈岺被风吹冷的手：“晚上好好休息，我办完事就回去。”
回客栈放下背篓，两人便再次出了门。
“这天气降得可真快。”雷野一边带着沈岺往花灯集中的街道走，一边感慨：“上午还穿的轻薄，下午就换上臃肿棉衣了。”
“那是你。”沈岺好笑：“正常人早就换上棉衣了。”
就连沈岺自已，虽然没到穿厚袄子的地步，也是早早就换上了薄棉衣。等雷野穿上棉衣，他已经薄棉衣外面套厚棉袄了。
正是之前雷野给买的那件。
两人穿的一样，原本没觉得怎么，这会儿一看，沈岺莫名心口激荡，脸红的转开了视线，都没好意思往雷野身上去看。
半晌，还是没忍住往身边人偷瞄一眼，不想对方刚好转头看过来，被逮个正着。
沈岺：“……”
“嗯？”雷野以为他看上东西了不好意思开口：“看上喜欢的了？”
“没。”沈岺赧然。
“那你一脸小狗讨食儿可怜巴巴卖萌偷瞄我做什么？”雷野挑眉。
沈岺：“……”
你才狗！
满心旖旎暧昧瞬间给雷野一张嘴破坏殆尽。
沈岺也不脸红心跳了，不忿的瞪了雷野一眼。
然而，即便这样，沈岺心思也完全没在各色花灯上。
“那哥儿……”沈岺眼珠子滴溜，假装若无其事的转头去看路边摊上的春联：“挺漂亮的。”
雷野闻言一愣，盯着沈岺侧脸须臾，忽然回过味儿来。
这醋劲儿还没过去呢？
当即好笑的摇了摇头：“脂粉气太重，都不及阿岺半分颜色。”不等沈岺说话，当即指了指不远的一盏花灯：“你看那花灯怎么样，喜欢买两盏回去挂上，也增添增添过年的喜庆。”
沈岺果然被雷野转移了注意力，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发现是一盏耳朵和尾巴扎花的粉色狗狗花灯。
沈岺：“……”
刚把人比作是狗，这就指盏狗狗花灯……
沈岺怀疑他是故意的。
转头看过去，却发现雷野是真的喜欢，竟拉着他直接走上前去。
“老板，你这狗子花灯怎么卖？”
老板转身把花灯从木架上取下来，递给雷野。
“十文一盏。”
雷野价都没讲，递上十文就伸手接了过去，转手放到沈岺手里。
“跟你刚偷瞄我时的表情一样。”雷野手指挠挠‘小狗’下巴：“可爱。”
沈岺：“……”
明明挠的是花灯小狗的下巴，沈岺却感觉自已被挠了，耳朵微红。
本来还觉得这狗子挺骚包的，被雷野这一夸，莫名便看顺眼了，竟真瞧出几分憨态可掬的可爱来。
之后沈岺便看不上别的了，拎着骚包狗花灯爱不释手。
两人后面又买了两幅春联，再去当初吃过一次的面摊吃了碗面，便回了客栈。
回到客栈，雷野并没有着急去找廖大那姘头。而是陪沈岺待到天擦黑，才灌了杯温开水，准备出门。
沈岺见他起身，跟着站了起来：“我也想去。”
“晚上冷，你就在客栈好好休息，我很快回来。”见沈岺满脸担忧，雷野过去抱了抱他：“别担心。”
沈岺能不担心才怪了，坚持拉着雷野的袖子不放。
“真不用担心。”雷野亲了亲沈岺额头：“我就去替廖大带个口信，你安心在客栈等我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