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岺看着雷野,好一会儿才接过碗喝了一口。
“可能不太好喝。”雷野见沈岺喝了一口没有什么反应,只沉默着把剩下的喝完了,就知道这汤可能不是很理想:“家里调味料不够,晚点我去郎中那看看能不能凑点,剩下的骨头可不能糟蹋了。”
沈岺喝完抹了把嘴:“挺好喝的。”顿了顿:“里边放萝卜了?”
“啊。”雷野点头:“这都喝出来了?”
“有点甜。”沈岺把碗放进篮子,没再继续回去干活,扛上锄头,攀着田坎上了岸:“回去吧,二丫他们应该差不多回来了。”
“等一下。”雷野拉住他:“把脚洗一下,不然走着容易打滑。”
说着没等沈岺动手,便拉着他到了缺口那边,蹲下来撩水将他双腿仔细泼洗干净。
沈岺低头看着,本能的脚趾头抓地。
雷野被可爱到,坏心眼儿的故意挨个趾头捏了捏。
沈岺:“……”
“这天气水凉,泡水里久了对身体不好。”雷野捏够了瘾才站起来,接过沈岺肩上的锄头:“以后田里的活儿我来。”
饶是沈岺早就对雷野的反常免疫,听到这话眼皮还是跳了跳。
雷野没注意到,拉着他过去提起篮子就朝家走。
“怎么都不说话?”
“我惹你了?”
沈岺挣脱雷野的拉扯,伸手将篮子接了过来。
“没。”沈岺垂眼敛藏起眼底的情绪:“就是感觉你变化有些大,不太适应。”
“不是都跟你说开了么?”雷野挑眉:“还怀疑我别有用心呢?”
沈岺确实没有打消怀疑,但没有承认,摇了摇头。
其实不光怀疑雷野这些日子的殷勤是别有用心,也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如梦里那个雷野说的那样,鬼上身。
但比起前者,沈岺情愿现在这个雷野是被鬼上身换了芯子。
“没事,还是那句话,时间会证明一切。”雷野不甚在意,笑着转移话题:“今儿路过绸缎铺,我给你我各买了一身成衣,天气说冷就冷,都买布回来做估摸来不及。”
沈岺一听雷野买了衣裳就皱眉,成衣比买布自已做可贵多了。买布自已做他尚且舍不得,谁知这人竟跑去买成衣。
但他抬眼看着雷野的侧脸,张了张嘴,到底没敢说出责怪的话来。
回到家,两个小的居然还没回来。
雷野将锄头放到院坝角落,拎着篮子进了厨房。
沈岺想跟进去,被阻止了。
“赶紧洗个脚把鞋穿上。”雷野一边进去一边说:“衣裳在堂屋桌上,你试试看尺码合不合身。”
沈岺虽然埋怨雷野不该花这钱,但听到这话,还是没忍住生出些期待。
偷摸探头朝厨房看了一眼,沈岺拿上鞋子去井边打水洗脚,穿上鞋后便去了堂屋。
打开桌上的布包,两身靛青色短打袄子整齐叠放着。
沈岺伸手小心翼翼的摸了摸布料,这才拿上小尺寸那套进房间试穿。
刚脱了外衣准备换上,身后的木门就吱嘎一声开了。
沈岺吓一跳,转身瞪着突然进来的雷野,整个人跟受惊的兔子似的。
“我也进来试衣裳,看看尺码合不合身。”雷野被沈岺的反应逗得想笑:“胆子怎么这么小?”
沈岺:“……”
“你换你的。”雷野走过去,把手里的新衣裳往床上一扔,便当着沈岺的面,三下五除二把身上的衣裳扒了。
沈岺视线下意识跟着雷野动作游走,回过神意识到自已在干什么,顿时脸皮臊热,背过了身去,麻利的套上了袄子。
“穿反了。”雷野换好抬头,看到沈岺将里子外穿不觉笑出了声,上前把他刚套上的衣裳脱了下来:“怎么还里外不分呢?”
沈岺:“……”
本来沈岺已经臊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了,雷野还坏心眼儿的补刀。
“该多给你买身寝衣的,屁股的位置都破了。”雷野一边将扒下来的衣裳慢悠悠翻面,一边戏谑挑眉:“不过还挺对称,一边一个窟窿眼儿。”
沈岺原本只是臊,这下整个人都烧了起来。
“还挺白。”雷野伸手摸了摸:“这里,还有这里,怎么都不给补补,穿着不漏风?”
沈岺条件反射一缩,却因为动作过大,险些扑雷野怀里,惊了一跳,刚要退开,就被按住了后腰。
“你……”沈岺一脸震惊的看向雷野:“你……”
“这也是你痒痒肉?”雷野把人按进怀里。
说着又要摸,被沈岺察觉意图反手给一把攥住。
“你放开我。”沈岺一张脸红了白白了红:“雷野,我,我再怎么也是你夫郎,没得让你这么作贱的,你别,别总拿勾栏瓦舍那套欺辱我。”
雷野被控诉得一愣,意识到沈岺想岔了,顿时哭笑不得。
“这都是夫妻间正常的亲近,怎么能是作践呢?”雷野为自已正名:“再说,你相公我混是混了些,却从不去勾栏瓦舍那种地方。”
这话并非哄沈岺。
不管是雷野还是原身,在这方面都有精神洁癖,总觉得那种地方的脏。
至于后面原身会干出弃夫郎私奔这事,主要是被廖大密谋的仙人跳给带进了沟里。
想到这,雷野不禁把沈岺抱得更紧。
沈岺被他抱着,整个人都僵硬得不行,然而僵硬之下,却又抑制不住畏惧发抖。
比起挨打,被雷野亲近更让沈岺害怕。
雷野察觉到了,叹了口气:“别怕,我就抱会儿。”
沈岺连抱都不想被抱,这会让他想起昨晚来,不过确定雷野没有别的动作后倒是放松下来,只是还是抗拒的挣了挣。
“你,松开,二丫他们该回来了……”
“没有,我耳尖听着呢。”雷野抱着人不放:“咱俩正经夫夫,做什么跟偷情似的见不得人?”
沈岺:“……”
“晚上都抱过了,现在却不让抱。”雷野嘴上抱怨,眼睛却笑盈盈的注视着沈岺,深邃含情的眼眸像是会摄人心魄。
沈岺和他对视了一会儿就扛不住了,仓惶垂眼躲开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