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原本不想答应,但被沈岺眼巴巴看着,到底还是松了口。

真是怪了,那哥儿长得跟汉子似的,也不柔弱漂亮,但眼巴巴盯着你的时候,拒绝的话就是说不出口。

掌柜目送着跟随伙计上楼的两人,摇了摇头,没有深究,低下头继续算账。

半晌裤脚被扒拉,掌柜低头和咬着他裤脚摇头摆尾的小东西对上视线。

悟了。

可算知道为啥没法拒绝了,那哥儿眼巴巴的眼神,跟他家小黄一样一样的。

……

两人被伙计带着走进二楼的房间,雷野全程沉默没说话,等伙计关门一走,伸手就把正准备收拾房间的沈岺拉到了怀里。

沈岺猝不及防,愣了愣:“做什么?”

雷野什么也没说,低头吻上了他。

沈岺:“……”

不是,这才半天就两……

这人是不是需求有点过于频繁旺盛了?

不过很快,沈岺就发现自已想多了。

雷野只是吻了他,并没有要进一步做什么的意思。

“阿岺。”雷野抚着沈岺的脸:“以后我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这话来的莫名其妙,沈岺眨了眨眼,却没有质疑,只点了点头。

“好。”腰被勒得有点痛,沈岺推了推他:“咱们现在是不是该去县衙了。”

“嗯。”雷野把人松开,放下背篓:“走吧。”

不过两人并没有直接去县衙,而是先找状师写了状子,这才由状师提交给师爷递交给县令。

不出意外,因为两人没有额外打点,状子递上去后便石沉大海,没了然后。

“两天了,县衙一点动静也没有。”沈岺坐在床边叹气:“还真如你说的那样,这县太爷,是个……”

担心隔墙有耳,沈岺及时止住了话头。

“没事。”雷野将东西收拾进背篓:“我们这就回上水镇。”

“啊?”沈岺蹙眉:“这,不等了?”

“意思意思等两天够了。”雷野收拾好坐到桌前招呼沈岺:“过来吃早饭,吃完退房回去了。”

知道他胸有成算,沈岺没再纠结,起身坐了过去。

两人吃完早饭,便退房离开了。

依旧是搭的往返县城和上水镇的牛车,就是故意挑了辆人比较多的。

都是一个镇上的人,大伙看到雷野本能的嫌弃又忌惮。但也有好事的眼珠子在他和沈岺之间滴溜,忍不住八卦两句。

没敢问雷野,便拉着沈岺问。

“雷夫郎,你们这是上县里走亲戚呢?”

沈岺不喜欢被不相干的人随意打听,所以皱了皱眉都没带搭理,不想雷野却热情的把话接了过去。

“我们在县里没亲戚。”雷野脸色微沉:“我们是来县衙报官的。”

那人没想到雷野居然会回答他,听说报官,配合的夸张吸了口气。

“那廖大你认识吧?”见那人点头,雷野才恨恨道:“他趁我不在家,串通拍花子绑架我夫郎,被我家那两个小的撞见,竟准备一并扣下卖掉,这拐卖良家可是律法所不容,我岂能饶他!”

“哦哟!”那人惊呼:“一个村子都这么干,也太目无王法了!”

雷野点到为止,借着给沈岺递竹杯的动作终结了话题。

“嘴皮干了,喝点水。”

那人没真被廖大干的事震惊到,倒是被雷野这举动惊讶到了。

毕竟,雷野是什么人,这十里八乡就没有不知道的。

也不知道这雷夫郎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让这和廖大不相上下的混子浪子回头咯!

而且……

廖大伙同拍花子绑架雷夫郎?

那人不动声色打量沈岺,越看越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廖大惯是个油盐不忌的,不仅招惹漂亮夫郎小媳妇儿,汉子长得好的也招惹,可讨人嫌了,之前就有个书生被他缠得没法,搬了家。

现在仔细看这雷夫郎,虽是哥儿生了一副汉子相,跟哥儿没法比,但若是扔汉子堆里,绝对是拔尖的,不仅长得不比那书生差,甚至还更好看些。

那廖大……

怕不是看上这雷夫郎了吧?

那人被自已这猜想惊了一跳,只是雷野碍于凶名在外,也就在心里猜测,是断不敢朝外说的。

不过雷野状告廖大这事,倒是可以回去和街坊邻居说说。

沈岺将雷野和那人的对话听在耳里,几乎瞬间就明白了雷野的用意。

这是明显认出那人是镇上的,想借对方之口,把他们状告廖大这事传到被绿的县令舅子耳里。

对方有县令这个靠山,就是私下弄死了廖大也不会有事,但到底落了把柄,他们状告廖大的消息一递过去,等于给了对方一个光明正大惩治廖大的由头。

所谓借刀杀人,他们于县令舅子便是那把刀,而于他们来说,对方亦是。

可谓互惠互利。

想通雷野的打算,沈岺不禁朝他看去一眼,心想这人心思还真是九弯十八拐,真够复杂。

换了他,报官不成的情况,还能想到的,顶多就是趁夜黑风高,廖大不注意的时候把人套麻袋打一顿。

雷野见沈岺一路都没说话,还以为他是介意自已把他被绑的事这么说出来,不过碍于有外人在,他什么也没说,想着回去好好给人说说,不想在回村的路上,沈岺却主动提了起来。

“我没生气,也不介意。”沈岺看向雷野:“那天什么情况,大伙儿都看着,便是二丫那么说了,别人心里也有数,这事迟早会传开,错不在我,我既然敢报官,就不怕他们议论。”

雷野没想到沈岺会说出这么一番话,眼底闪过一抹诧异。

“我不在乎旁人怎么看我,只在乎,你怎么看。”沈岺目光坚定:“你不嫌弃我就行。”

沈岺闻言就笑了,这么好的夫郎,傻子才会嫌弃,稀罕还来不及呢!

尤其这超脱世俗桎梏的前卫思想,简直和自已意外的合拍。

沈岺想到他们这遭报官无果,叹气:“县令这样,普通百姓想要求个公道太难了,除了另辟蹊径,又能如何?若就默然咽下这亏,只会助长恶人气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