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求婚
林熙媛静静驾驶着车子,车里一片死寂,彷佛隔绝了外面天穹上的明月,以及马路上的车鸣。
杨辰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局促不安地坐在副驾驶上,双手在大腿前紧紧交握,不敢转头看驾驶位上的人。
而林熙媛内心也一团乱麻,开着车的动作心不在焉,速度极缓,旁边的车一辆又一辆地超过。
没办法,湿的高跟鞋不能再穿了,而光脚踩油门总归有些不适应,而且脚上全是水,容易打滑,更加大了驾驶的难度。
目光时不时会不受控制地朝下方看去,毯子上、坐垫上,溢满了水,羞人不已,让她感觉自已的脸十分火烫。
杨辰刚才犯了如此大错,她心中滔天大怒,可却生不起丝毫教训他的勇气,一想到在杨辰,便更觉得自已没底气、没资格。
在这样无比尴尬的氛围下,时间无比地缓慢,一秒犹如一个世纪那般漫长。
终于,熬过了这段漫长的时间,二人抵达了江南大厦地下停车场。
林熙媛打开车门,犹豫了下,还是把那双湿漉漉的高跟鞋提出放到地上,穿上了鞋。
冰凉,滑腻,她心中不禁划过一丝异样,细想是什么呢?
好像……。
一想到这,她就打了个哆嗦,暗骂自已不知羞耻!
可转瞬间又回味起来,被水浸泡的足底,感受着冰凉、滑腻。
这时身后响起一个咳嗽的声音,她才猛然惊醒,意识到杨辰就在身后,还没走呢。
有些慌张的她佯装整理了下衣领,而后故作镇定地向停车场出口走去。
前往大厦一楼的路上,林熙媛从包包里拿出一瓶香奈儿香水,在身上喷了喷,着重在裙摆多喷了几下,然后闻了闻,确认不会有气味,才放下心来。
二人来到江南大厦一楼咖啡厅,晚上八点半,灯光柔和的咖啡厅里客人不少,乐队在中央舞台演奏着舒缓怡人的音乐,穿着端庄得体的侍者穿梭在客人中。
二人一眼找到坐在角落靠窗的一身休闲服装的曹雁雪,走了过去。
\"嗯?你们来啦?\"点了杯拿铁咖啡坐在落地窗边静静等候的曹雁雪看到林熙媛二人,澹澹笑道。
\"曹警官,久等了。\"
林熙媛捋去鬓角垂落的一缕发丝,双手扶住裙摆,优雅地在曹雁雪对面坐下。
正要叫旁边的杨辰也一同坐下,杨辰却先说道:\"阿姨,曹警官,你们先聊,我去一趟洗手间。\"
林熙媛眼中划过一丝错愕,又很快恢复平静,笑着对杨辰点点头,一点让人看不出像是刚才在自已车上的模样。
曹雁雪也微笑地对杨辰点头,随后与林熙媛聊了起来。
走开的杨辰自然不是真的要上洗手间,只是为了避免尴尬,毕竟刚在车上发生了那样的事。
他随便找个林熙媛和曹警官看不到的位置,正要坐下,却忽然眼睛盯着某个方向逐渐锐利。
视线中,那是一个六角设计的区域中心的一个座位。
一名身穿白色西服的男子与一名身穿雪白晚礼裙的女子相对而坐。
在两人身旁,还有一名小提琴演奏家沉醉地演奏着曲目。
周围的客人无不投来羡慕的目光。
男的笑谈间,拿刀叉从中间的大块牛排上切下一块,放到女子盘中。
女子面上并无太多表情流露,显然对男子有些抗拒。
男子并没有因为女子的不捧场而气馁,一直在笑着缓和气氛,可女子依然不给面子。
就在这时,男子忽然离开座位,走到女子旁边,单膝跪下,从胸前口袋掏出一枚金闪闪的钻戒,说了句话,杨辰看口型,知道是‘嫁给我吧’。
气氛一下子被男子的求婚点燃,旁边的客人放下各自手中的餐刀,起身笑着为男子、女子鼓掌喝彩,贵族名流间就是有这样的默契,但凡碰到求婚的,都会暂时搁下手中的事,为他人捧场。
拉小提琴的演奏家也适时地停止了演奏,放下提琴,将目光放到这对金童玉女上。
一切都指向一件事——女子不答应不行了。
而女子真的拒绝了,不知她说了些什么,杨辰就看到她步伐匆匆地朝洗手间小跑而去。
旁边的人都露出惊讶和失望的表情,同情地看向男子,而男子显得颇为大度,笑着对众人耸耸肩,一一道谢,并给了小提琴手小费。
杨辰绕过众人,朝洗手间跑去。
视线中,裙摆飘飘小跑着前往女洗手间的女子给人一种在逃公主的错觉。
女子进入洗手间后,杨辰跟到门口,四处看了看,确认无人跟来,也跟了进去。
柳寒烟走进洗手间,来到洗手池旁,简单地洗了洗手,然后往自已脸上泼了些水,试图让自已清醒些。
她看向镜中的自已,出门前由佣人为她精心画好的妆容被水弄花,但依然难掩她这张脸动人的风韵。
礼裙从雪白鹅颈开始缠绕,然后交叉绕过双峰,在中间腾出一片空位,露出两片雪白如凝脂的双峰,接着又一次交叉,来到小腹,在这里恢复正常,变为全遮。
两条笔直雪白的长腿悠悠地延伸下去,然后是一双踩在白色十厘米绑带高跟鞋中的柔腻玉足。
绰约多姿,温婉动人。
真没想到白忘川那家伙玩这招,虽然她答应了与他交往,可不代表就要马上跟他结婚啊。
竟然趁着人多,她下不来台,跟她求婚。
哼哼,可他低估了她的果敢和随机应变的能力。
想到这,本该是值得庆祝的,她的情绪却又忽然如过山车般一下子坠入谷底。
可是这只能拖延而已,自已终归是要嫁给这个她不喜欢的男人,从她答应要帮那个小家伙一把的时候这个结局就注定了。
家族是一座她搬不动的大山,她要么就永远逃出去,只要回来,就只能认命。
好想……好想……好想那个小家伙啊。
可惜了,这辈子或许再也见不到了吧。
不过,至少自已把最重要的东西给了他,与他有过一段很美好的夜晚。
此生如此,她知足了。
想到这,情绪却又忽然一百八十度转变,‘呜呜’地潸然泪下起来。
可是,她想和他在一起啊。
那个此生唯一给过她温暖的男孩,在她人生最孤单无助的时候,出现,拥抱她,温暖她,给她光明。
可是,一切都结束了,再也见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