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老人
但齐江很快就恢复了过来，马上又变成了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模样，径直的走向了一间轻症1级病房。
齐江打开门，就看见了一个老头，于是开口笑道：“哟，这不是老孙嘛，几天不见，这么拉啦?”
老孙是一个老头，身上邋遢，并且有很强烈的气味，但那种气味齐江也不知道是什么，反正就是很冲鼻子。
或许是没听到，老孙没有理齐江，只是把洗脚盆顶在脑袋上，眼神呆滞的自顾自的说道：“我是蘑菇。”
齐江看着老孙头上顶着的洗脚盆，疑惑的发问道：“我不是给过你一把伞吗？让你变成伞菇了来着，怎么伞没了?”
听到这，老孙总算有了反应，用手指了指。
齐江看向老孙手指的方向，立刻眉开眼笑的说道：“嘿，老王头，你没事不去溜鸟?抢老孙的伞，难不成是准备当伞兵去了?”
此时一个赤身裸体的肥头大耳老男人走了过来，在走路的途中还一边撒尿一边用伞接着。
“哦，这不是小齐嘛，哎呀你给老孙的伞真是好用啊，撑开就能接小便，什么时候给我整一把啊。”老王头看着齐江也笑着说道。
“那护士非说，我要是再到处乱尿就把我送回二级病房，哎，到那个时候就不能到处溜达了，真是造孽哦！”
齐江点了点头表示了认可，确实只有一级病房的病人才能乱逛，二级病房的人只能固定时间才能出来放风，三级只能呆在房间里，四级五级就只有被一直拘束在床上，或者一直穿着拘束衣。
“行，那老王头，我看什么时候，再去苏医生那里，给你拿一把嗷！你等着！”说完，齐江手接过装着尿的雨伞，递给了老孙。
老孙接过雨伞，顿时喜笑颜开，二话不说就往自己头顶拿，结果老孙身上的味更大更冲了，还同时伴随着有一股骚味。
不过站在一旁齐江也并不在乎，又问道老王头。
“我上次说让你帮我的事，你做了没?”
老王头则一脸郑重的回答道：“肯定啊，我是办事那么不靠谱的人吗？你说让我去值班室医生那里拿，我就去拿了！”
“成年人出门在外就是一个讲诚信！”
“咱都是精神病了，还谈啥靠谱不靠谱，诚不诚信的，赶紧的吧。”齐江白了老王头一眼。
老王头却有些不服气的说道：“啥精神病！我都说了，我这叫自由！外面不是老有人说啥穿衣自由嘛！我也有不穿衣自由啊！”
“这都怪我那些不孝子孙，非要把我送进这里，说我得了病，要不是我因祸得福，知道在这不用穿衣服，不然我早就走了！”
齐江撇了撇嘴，也懒得和他掰扯，他知道老王头啥都好，但你一说他是精神病，他就和你急，在这点上他就远远不如老孙了，因为无论你说老孙啥，他也不会还嘴。
只会在那里重复，他是蘑菇这句话。
“得了，老王头，别多话了，你还想要伞不?”齐江掏着耳朵有些不耐烦道。
老王头听到这就马上闭上了嘴巴，他可太需要那把伞了，而且也不能老抢老孙的用吧?
他不想被送回二级病房，毕竟到处溜鸟可太爽了！
老王头只好回到自己的病床边，在自己床铺底下摸索了一会，摸出了一把钥匙，然后小心翼翼的给了齐江。
“给，可千万别说是我给你的啊！不然我就没法溜鸟了！”老王头环顾四周，一副做贼样子。
齐江接过钥匙，笑着拍了拍老王头的肩膀说：“放心，咱俩这啥关系啊！到时候肯定有难同当啊！”
说完没等老王头反应过来，齐江就转身离开了这间病房，通过走廊来到电梯前。
电梯缓缓打开，里面也同样有着一个穿着蓝白条纹的病人，看着齐江进了电梯。
那个病人年纪不大，齐江看样子也只比自己大个三四岁的样子，他有着很严重的黑眼圈，脸也只能算是耐看那一类。
齐江走进电梯里，他便退到后面去。
这一下就让齐江总感觉他有点奇怪，但却又说不上来，于是朝着他走了一步。
那个人立马警惕起来，立刻又后退了一步。
齐江再走，他就再退，顿时齐江就来了兴致，一直小步小步的朝着那个人走去，脸上还带着邪恶的微笑。
最后那个人终于是被逼到了电梯的角落里，他只好咬着牙将右手伸进了蓝白色条纹的病号服里。
但突然，齐江又往后退了一步，那个人顿时就呆愣住了，一脸疑惑的看着齐江。
齐江也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最终那个人还是有些忍不住了问道：“你干嘛呢?”
齐江也一脸迷惑的问道：“你干嘛呢?”
面对齐江的问话，那个人眼神乱飘的有些口吃道：“我——我打算去三楼。”
电梯按钮上，三楼的按钮正在散发着微弱的光线，按钮旁还贴心的有着一串小字。
“二级精神病患者病房”
但齐江可不准备放过他。
“我没问这个，我是问你！为什么，我退一步你不跟一步上来?”齐江继续问道。
听完那个人愣住了，大脑有些跟不上。
不过很快，电梯就发出了贴心的电子女声。
“叮，三楼到了。”
所幸电梯总算是到达了三楼，那个人看到门开了，就立马头也不回的窜了出去。
“啧啧啧，现代年轻人真没礼貌啊，走了也不知道打个招呼。”齐江有些阴阳怪气的说道。
而且三楼可不是什么好去处啊。
不过很快齐江就忘记刚刚那一段小插曲了，他伸手按下六楼的电梯按钮。
六楼旁的按钮提示字则是显眼的鲜红色。
“五级精神病房，非医院工作人员请勿入内。”
没有等待多久，电梯内就再一次响起了声音。
“叮，六楼到了。”温柔的电子女声响起。
齐江走出电梯门，就看到了一扇挂着大锁的栅栏门。
拿出老王头给的钥匙，齐江就打开了那扇吱嘎作响的栅栏门。
伴随着栅栏门被打开，六楼空荡的走廊上回响着栅栏门吱嘎作响的声音，好像有什么被声音唤醒了一般。
齐江迈步通过栅栏门走了进去，在进去的同时还不忘给门锁再次挂上。
看到这熟悉的场景，齐江笑嘻嘻并得意洋洋的走在走廊上，空荡的走廊上，摇曳的白炽灯映射出齐江的影子。
那影子好似一头怪物般张牙舞爪。
很快齐江就经过了第一间病房，齐江看到病房外挂着的身份信息，就更加开心了。
“一号，齐江。”
“有严重暴力倾向和自残倾向，并伴随有强烈的幻觉。”
见上面挂着的信息，字有些都已经开始泛黄了，可想这些资料已经有些年头了。
“真没想到啊，院长还留着这个房间的！真不愧是我快乐老家啊！”
说完，齐江就伸手想去打开房门，想看看自己当时的快乐老家有没有变变样子。
但是很可惜，房间门被上了锁，无论齐江怎么用力去开门，房间门也没有丝毫动静。
试了好一会，见房间门还是纹丝不动，齐江也只好作罢，摊了摊手，向着下一个病房进发了。
下个病房外的信息则更加泛黄，甚至破损了不少。
“**＊＊＊＊奈＊＊”
“该病人有严重的精神分裂，以及*＊*，和严重的暴力＊＊倾向。”
最后齐江还在信息表的最下方发现了一小段红字，但何奈那些字体太小，无论齐江怎么注视都无法认清，于是只好作罢了。
最后齐江又想伸手去打开房门，看看能不能打开的时候。
头上白炽灯忽然闪烁了一下，影子映照在房间门上，将齐江团团包围，好像只要齐江一搭手，那漆黑的深影就会将齐江吞噬殆尽。
最后齐江的手马上就要接触到门把手的时候，又突然缩了回去。
“算了，下面的区域还是以后再来探索吧！”
说罢，齐江就放回了想要探索的小手，耸了耸肩，向着自己的目标房间继续前进了。
也不知道前进了多久，那微弱白炽灯下的走廊，好似无穷无尽般，无论怎么走也仿佛到不了尽头。
当然，齐江也没打算走到尽头就是了，他已经找到了自己的目标了。
门外信息写着。
“＊芝药”
“自我认知缺陷，精神分裂，严重抑郁症，有轻生念头，有＊＊＊现象。”
齐江看了看身份信息，确认没错后，就直接伸手打开了房门。
门内，一位老人正闭眼躺在床上，他的苍白头发和白色胡子已经很久没有修整过了，有些长的都已经掉到了床底。
看着满床的白色毛发和好似睡着的老人，齐江自然也是没有客气的。
主打的就是一个老人小孩妇女一视同仁。
“快起来！老登！起床爆金币啦！”
在齐江杂乱和无章的吵闹声中，老人没有丝毫动静，而且好像还睡的更加安稳了。
看到自己这么吵，老人都毫无反应，这可把齐江气坏了。
齐江看见无论怎么吵，都对老人没有丝毫作用，也只好咬咬牙换了种方法。
只见齐江突然开始站的笔直，头也不晃了，手也不甩了，装作一副严肃的样子，左手握拳放到嘴前，并装模作样的轻咳了一下，随后齐江就开始了大展歌喉。
这次齐江换了一首歌，这次唱的是大树妈妈了，但腔调还是一如既往的乱跑，甚至歌词也没念对几句。
但就这样，床上的老人开始有了反应，眉头紧皱，齐江看见有了效果，咧咧嘴，更是放开了唱，提着嗓子唱。
不一会，就给老人唱醒了。
“停停停，你这小家伙，怎么老是打扰老人家的睡眠?不知道医院静止喧哗的嘛?”
老人用一只手撑着床，一只手扶着额头，无奈的说道。
那老人的声音好似海水一样深沉，如同时间一般厚重。
听到问话齐江表示他也很无奈的，他也有话说的。
“不是，小子我也喊了您的啊，结果您没招呼我就算了，您还越睡越香了。”
齐江心里暗暗道，虽然喊的并不礼貌罢了。
“这……，行吧，小家伙你这次找我有什么事?”老人看到齐江这副泼皮无赖模样，也没了办法，只好继续说道。
齐江张大了嘴，一脸不可思议的说道：“不是您老，让我在这个时间来找您的吗？”
“怎么，您老还恶人先告状上了?”
看着齐江说的话，老人眉头一紧，好像是在思索着什么，但很快又松开了眉头。
“是吗？那就无关紧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