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们赶紧下去给本宫仔仔细细地查!务必要给玫答应一个交代!”皇后故作急切地安排着下人去“彻查”此事。

这场精心策划的好戏,终于开始上演了。

皇帝的眼神仿佛一把无形的利刃,缓缓地在皇后身上游走,从她那精致的妆容,到微微颤抖的手指,再到那双试图掩饰心虚却又不时偷偷望向皇帝的眼眸。

皇后见状,低下头来,避开了所有可能的目光交汇,以免不经意间露出点什么破绽破坏了伪装。

我并没有立即戳穿皇后的谎言,而是以一种近乎戏谑的态度,玩弄般地盯着她,享受着这种掌控全局、将对方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微妙快感。

突然间,太医来报,说公主情况不太好,皇后连忙往璟瑟的寝宫跑去。太后这才有机会问起我来:“皇帝,这孩子……?你不是说你有办法吗?”

我俯在她耳畔,低声道:“皇额娘放心,玫答应和孩子都很健康,只是这出戏,还得演下去罢了。”

太后的面容复杂,眼神中交织着敬佩与忧虑。她可能从未想过,我这位年轻的帝王竟能如此迅速地成长,展现出超乎年龄的智慧与手腕。她的眼眸中闪烁着赞赏的光芒,然而,在这份敬佩之中,却也悄然滋生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太后深知,权力是一把双刃剑,它既能让人站上巅峰,也能让人迷失自我。她担心,随着我羽翼的渐丰,是否会渐渐忘记初心,忘记那些曾经教导过他的道理,包括对她这位名义上母亲的孝敬与尊重。这种担忧如同细针般刺痛了她的心,让她在欣慰之余,也不免感到一丝酸楚。

正在这时,刚被遣去调查的宫人急匆匆地赶来了。

我与太后走进皇后的寝宫内,正巧,皇后刚从璟瑟的屋里出来,见到匆忙赶来的宫人,连忙询问道:“事情查的如何了?”

“回娘娘,奴才在内务府每日进贡给长春宫的海鲜里面发现了乌头(虚构)。”

“乌头?那是什么东西?”太后挑眉,慢悠悠地问道。

“回太后,这乌头是一种毒药,少量用在普通人尤其是婴幼儿身上,会导致人身体发热,高烧不退;长期大量使用则会导致婴幼儿智力受损,严重者还会导致死亡;若用在孕妇身上,则会导致胎儿畸形,甚至还可能因母体虚弱导致难产最后一尸两命。”

太医齐汝刚从璟瑟的寝宫出来,听此,赶忙上前,道:“皇上,太后,娘娘,如此说来,这一切的一切,也就解释得通了。公主突发高热,我等太医一致认为是误服了毒药所致。听闻公主喜食海鲜,可玫主儿自有孕以来也极其喜爱海鲜,皇后娘娘贤惠,把送至长春宫的海鲜优先供给玫主儿食用,这才给了别有用心之人下毒的机会。”

“哦?别有用心之人?皇后,你倒是给朕说说这别有用心之人到底是谁啊?”我倒要看看,皇后要怎么把这场戏唱完。

“皇上!”我话音刚落,另外一位太医刘畚急忙上前,跪倒在地,他开口时,嘴唇微微颤抖,声音也因紧张而变得有些嘶哑:“启禀皇上,微臣刚才回太医院翻看了档案后发现,只有庄嫔娘娘身边的金锁来太医院取过乌头。”

“庄嫔?她要乌头作甚?莫不是……?”皇后思索片刻,转身面向我与太后说道:“皇上,皇额娘,这满宫上下只有她派宫人去取过乌头,让人不得不对她产生怀疑。臣妾斗胆,请求皇上和皇额娘应允臣妾带人去延禧宫搜查一番,倘若真是她做的,必会留下线索,如若不是她做的,那也不能白白冤枉了庄嫔妹妹。”

哼,皇后还真是下的一盘好棋啊。

“福珈,你随皇后一起去延禧宫,顺便把庄嫔和大阿哥带到这来。”太后淡淡地说道。

我们趁着等他们的功夫,进去看了看璟瑟,在此之前,我吩咐周宁海带人守在白蕊姬的宫殿门前,莫要让皇后的人进去发现什么异样。

她虚弱地躺在床上,身体仿佛被无形的火焰包围,每一寸肌肤都透着不正常的热度。窗外透进一丝丝温热而昏黄的光线,却丝毫无法驱散房间内因她高热而弥漫的沉闷气息。

她的脸颊被烧得如同熟透的苹果,红得异常鲜艳,额头上细密的汗珠不断渗出,又迅速蒸发,留下一道道浅浅的痕迹。那双往日里闪烁着灵动光芒的大眼睛,此刻半睁半闭,眼中布满了因病痛而显现的疲惫与无助。她的眼神中既有对病痛的恐惧,也有见到亲人后难以言喻的安心。见我们来了,她仿佛用尽全身力气,轻轻地,几乎是喃喃自语般唤道:“皇阿玛,皇祖母,我好难受。”

那声音细若游丝,却像一把锋利的刀,瞬间刺穿了我的心房。我连忙上前,坐在床边,轻轻地将她的小手握在掌心,那手心的温度滚烫而灼热。我温柔地抚摸着她的额头,试图用自已的方式传递给她一丝丝凉爽与安慰:“别怕,阿玛在这里,我们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我身后的太后也走上前来,看着璟瑟,红了眼眶。她拿起一旁的湿毛巾,轻轻地擦拭着她脸上的汗珠,同时,又让随行的太医准备一些退热的草药和温水,希望能尽快缓解她的痛苦。

没过多久,璟瑟便退烧了。这时,皇后他们回来了。

我们刚走出璟瑟的寝殿,就看到皇后颤抖着双腿,几乎是踉跄着走了进来,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悲痛欲绝的绝望。

“皇上!”看到我,皇后不顾一切地跪倒在地,膝行向前,双手紧紧抓住我的衣襟,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滚落,指着陈婉茵哭喊着:“皇上,您一定要为臣妾做主啊!臣妾的孩儿,她……她被这个贱人害成了这样!”皇后的声音因悲痛而哽咽,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撕裂而出。

“臣妾愿以性命担保,定是她嫉妒臣妾母子,才下此毒手!”皇后的话语中充满了决绝与愤恨。

太后倒是神色如常,平静地问道:“哦?皇后可找出了什么证据?”

“臣妾在延禧宫里发现了还未用完的乌头,还找到了证人。”皇后话音刚落,一个叫金秋婢女便被带了上来,两个太监押着她跪在我的面前,厉声喊道:“快说!老实交代。”

她颤抖得厉害,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轻易落下。“皇上与太后在此,你还想替你家主子隐瞒吗?旁边地太监见她这样,脸色一沉,又重重地踹了她一脚。

“回皇上,是……庄嫔娘娘……派金锁姐姐……去……去……太医院……抓的药……”她哆哆嗦嗦地开口道。

“庄嫔,你有派金锁去过太医院吗?”我对着旁边跪着的陈婉茵问道。

“是。”庄嫔平静地回答,我也未曾料想到,遇到这样的事情,她居然能如此临危不惧,不禁对她又多了几分钦慕之意。

“几个月前,永璜感染了风寒,臣妾确实派金锁去太医院抓了些治风寒的药。”

皇后闻言,恶狠狠地盯着陈婉茵,冷笑一声,喉咙里发出了一阵低沉的声音,猛地靠近,指着她问道:“治疗风寒的药?你明明派金锁去太医院抓的是‘乌头’这味毒药!”

还跪在地板上的金秋朝我爬来,接着又匍匐在地,哭丧着脸开口了。

“皇上,庄嫔娘娘收养了大阿哥,为着大阿哥的前程,她才想着要谋害二阿哥,遂在送进长春宫的海鲜里投毒。可是她千算万算却没算到,公主和玫答应喜欢吃海鲜,可是二阿哥却不喜,最终没能害了二阿哥,反而害了公主和玫答应肚子里的孩子。”

听罢,皇后猛地站起身,周身的气息在这一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简直就像是一头被激怒的母狮,“你!”她的声音低沉而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充满了压抑已久的愤怒与痛苦,“竟敢害我骨肉!”这句话如同雷鸣般在宫殿内回荡,震得四周的空气都为之颤抖。

随后,她缓缓转身,一步一步,沉重而艰难地朝我走来,一个踉跄,她便重重地趴在了地上。

“陛下,臣妾……臣妾心痛如绞,”皇后的声音颤抖着,带着哭腔,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撕裂而出,“臣妾的孩子,无辜受害,竟是……竟是这贱人所为!臣妾身为母亲,怎能不为之痛心疾首?求陛下明察秋毫,为臣妾和我们的孩儿,主持公道啊!”

说着,皇后已是泣不成声,泪水如泉涌,打湿了衣袖。

不得不说,若是生在现代,这三金影后的位子,非她莫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