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一下情绪之后,姜南栀拿上文件袋敲开冉小然出租房的门。

冉小然一身青蛙卡通睡衣,顶着鸡窝头,嘴里含着半根鸡腿,手上还拿着手机。

游戏界面的声音开到最大。

“不是,篮子,你深夜莅临贫民窟是要捐款慰问?多少?”

姜南栀表情平静,不慌不忙地推开她进屋,在狗窝似的沙发上坐下。

冉小然一手鸡腿,一手手机地凑过去,看到她红肿的眼睛,“哭过?太子爷家暴你了?妈的,等着,老子去拿刀!”

说完夸张地撸袖子,见姜南栀依旧一张冷漠脸,马上笑嘻嘻的改口。

“那是太子爷欲望太强烈,本事又太大,把你弄的受不了逃跑了?这个嘛,要不你给他下点不行的药。”

这家伙的脑洞不知道怎么长的,简直不是地球人。

“小然,明天请假,帮我一起核实一些事情。”姜南栀单刀直入,脸色冰冷淡漠。

“请假扣工资……”

“十万。”

“哎呀,扣工资算个屁呀,咱姐妹情深,说吧,微信还是支付宝,或者是银行卡转账?”

冉小然财迷本性暴露无遗,麻溜地去翻冰箱拿饮料,伺候大金主。

听到手机播报的那声支付宝到账十万的播音腔,她立刻双手把开好盖的饮料递过去。

那叫一个狗腿!

姜南栀没接,低头打开文件袋递过去,“先熟悉一下,明天一天时间,我们必须搞清楚里面说的这些。”

冉小然放下饮料,接资料,“明天?你后天订婚,明天就好好好休息,做做身体做做脸啥的,美美的跟太子爷订婚。”

姜南栀不吭声,靠在沙发上神情恍惚。

十万一天的日薪,冉小然果断扔掉鸡腿儿,放下手机,认真把一摞子资料看完。

之后大声感叹,“我靠!太子爷这么狠的!怪不得我听别人说太子爷在豪门圈有个外号叫哑巴阎王,人狠话不多嘛!”

这个绰号姜南栀听过,并没觉得不好。

要管理那么大的公司,没有一点手段和果断是做不到的。

她甚至很佩服他,才三十岁,已经凭借自身本事成为京圈甚至全国最耀眼的商界王者。

但是,他用卑鄙龌龊的手段害得苏舒一家惨死。

姜南栀无法原谅!

“苏舒是谁,跟你关系很亲近?”冉小然很聪明,一下子看出姜南栀可能是因为苏舒的自杀才要调查未婚夫。

前面那些家族破产在冉小然看来多少有点活该。

干不过人太子爷,怪不得别人下手狠。

但是苏家这事儿傅承洲确实卑鄙无耻。

姜南栀平静地跟冉小然讲述她跟苏舒之间超越血缘关系的姐妹情谊。

和她自杀的前前前后后,包括莫如海讲的那些。

冉小然听完一屁股坐地上,“靠!那我查他,会不会被灭口啊!我这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刚满月的狗崽,死不得啊!”

姜南栀白她一眼,抬脚踢开。

十点半,栀园。

傅承洲焦急万分,抓起车钥匙匆匆出门,赶往荣家。

停好车之后,见到云姨迫不及待询问,“栀栀不接电话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她人在家里吗?”

云姨见傅承洲紧张成这样,不敢耽误马上回答,“大小姐没在家,她接了个电话出去了。”

“什么时候走的?”

“半点多,对,八点半,我去仓库路过花园,看她在接电话。”

傅承洲看一眼手表,八点半,到现在已经过去两个小时。

“栀栀到底去哪儿了?为什么不接电话?”

傅承洲眉间拧出川字纹,栀栀说好十点会去栀园找他的。

“云姨,我去找栀栀,先别跟伯父伯母说这事儿,免得他们担心。”

云姨点点头,安慰道,“傅先生,你也别太着急,大小姐以前也会晚上出去,都挺好的。”

“对了,有个地方……”云姨有些吞吐,“大小姐有处住所,之前她一直住那里。”

她隐去那处住所是姜南栀过去跟谢云泽同居的地方。

这事儿,只有她一个人知道,老爷夫人跟少爷们都不知道。

大小姐不让说,怕他们知道未婚同居后不让她再跟谢云泽来往。

“地址写给我。”傅承洲似乎放心一些,也许栀栀想一个人住一晚,也许手机丢了。

拿上地址,他马不停蹄地赶到目的地。

这是一处僻静的高档小区,姜南栀的那处住所是一楼带花园的大平层。

傅承洲走近之后,见窗户没有一丝灯光,心顿时一悬。

栀栀没来过。

站在房子外面,他心乱如麻,脑海里开始不自觉地插入各种他最害怕的意外画面。

这时,有一名巡逻的保安过来,先很恭敬地敬礼,“先生您好!您找姜小姐,还是谢先生?不过他们已经有半年不住这儿了。”

傅承洲摇摇头,“不用,谢谢。”

保安转身离开。

傅承洲想起来叫住他,还是问了一句姜小姐今晚有没有回来?

对方很肯定地回答没有。

傅承洲焦虑地回到车上,一口一口猛抽烟。

至于保安说的姜南栀跟谢云泽之前在这儿同居,他从来都不在乎。

栀栀现在是她的,就够了!

栀栀以后也是他的,永远都是他的!

栀栀那晚跟他说重生之后,老天爷让她以处子之身跟他在一起,是弥补上辈子的亏欠。

傅承洲笑她小脑瓜子想的真多。

他爱的是她的人,跟是不是处女没关系。

但是不可否认,当时那一刻他的确很激动。

此生挚爱的女孩儿完完全全只属于他一个人。

掐掉剩下的半根烟,傅承洲开着车在荣家到栀园之间的路段一米一米地找。

他坚信栀栀说了会回去,就一定会回去找他。

翌日清晨,折磨忐忑了一整夜,傅承洲一脸疲倦地靠在车座上,揉鼻梁骨。

他很快打起精神再次拨打已经拨了无数次的号码。

还是不接。

微信依旧没回复。

回到栀园,他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看到双人床上姜南栀那两天穿过的睡衣,疲倦的脸上顿时有了神采。

“小丫头,你躲起来故意吓我,是不是?嗯?”

傅承洲拿起睡衣,上面还残留着淡淡的清香。

那是栀栀身上的味道,让他着迷。

他觉得自已对姜南栀是刻在骨子里的生理性喜欢。

她的一颦一笑,身上的味道,说话的声音、气质……

一切的一切,都让他沉迷。

带上做好的早餐,傅承洲去了荣氏集团。

高冷范太子爷竟然亲自提着饭盒来给准未婚妻送爱心早餐。

这在公司引起轰动,拍照发群,讨论朝哪个方向拜才能遇到太子爷这么好的男人。

傅承洲还没进电梯就接到荣宴西的声讨电话。

“老傅,你秀恩爱能不能在家秀,栀栀不都已经请假在家陪你?我看你是来瓦解我方军心的。公司女职员都忙着看你,谁还工作?”

“你说栀栀请假了?”傅承洲只听到这一句,其他的自动忽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