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一睁眼,梳洗完了,皮大王就去找她的“四哥哥”,带他把岳府到处逛了一遍,在花园路过秋千,薛辟听说是表妹做的,当即请她坐上去,推她玩了好一会儿。

中午二人也一桌吃饭,薛辟亲手给妹妹剥虾壳,抢了丫鬟的活。

下午,他嫌岳府茶水枯燥乏味,带蒋梦云去厨房,用杨梅荔枝冰糖玫瑰给她做了个果饮,还指点厨娘以牛乳蛋清什么的制小碗蒸,给妹妹当点心。

二人喝着果茶,吃着点心,谈天说地,听薛辟绘声绘色描述他一路北上的见闻经历,什么讹钱小鬼,什么青楼捉奸,什么乡人互殴,都是蒋梦云最爱听的乱七八糟的东西。

戳心戳肺地不爽,岳阳鹏肚子里醋海翻波,就想立刻去把他们的棋盘给掀了。

不过有点奇怪,锦屏跟了蒋梦云一整天?

她应该是坐镇西苑管事的才对,蒋梦云有四个丫鬟轮流照顾,小牡丹娇贵讲究,岳府的婆子她都用不惯。

锦屏察觉到主人眼神中的质疑,不等他询问就先给出了解释。

“二奶奶说薛公子带的仆人太少,只叁个小厮五名家丁,便命凝雪冷霜去砎石轩伺候,

月例钱也不从西苑拿了,不知是不是把人给了薛公子,二爷要是得空,帮着问问奶奶,我这儿也好有个计较。”

“八个人还不够服侍他一个?他是什么玉皇大帝下凡么。”

“奶奶说女儿家细致,让凝雪她们贴身服侍起居。”

“那小子一副花花公子模样,凝雪冷霜这些漂亮姑娘去贴身服侍他,岂非羊入虎口?”

要是别人家,妻子陪嫁的丫鬟不抬小妾也是通房,云霜雾雪各有各的俏丽,换个人早就全收进房了。

只不过岳阳鹏的心都在天仙老婆身上,又不喜欢随便玩女人,因此对丫鬟们没那个意思,但这不代表他愿意送给别人玩,哪怕是蒋家来的丫鬟。

“等二奶奶下完棋,让她来书房见我!”他火着脸吩咐。

“是。”

醋性大的回来了,梦云哪里还有心思琢磨棋盘,一败涂地,惨不忍睹。

薛辟看出妹妹心神不宁,心疼她嫁了人,连和他下棋都忐忑不安的,柔声劝道:“阿梧心不在焉的,是不是累了?去休息一下吧。”

“嗯,谢谢四哥哥。”

心照不宣,蒋梦云也知道哥哥疼她,又给畏惧丈夫没地位的她留面子,嫣然一笑,起身溜了。

她悄悄推门走进岳阳鹏的书房,他正在看一份从宫里得来的特殊名单,刚换了伤药,空气中浮着淡淡的药香。

“夫……阳鹏哥哥。”

她鉴貌辨色换了称呼,但他还是不回答,也不看她。

哼!蒋梦云也生气了,过去双手抓住阳鹏两侧肩膀,乱摇乱晃。

“干嘛不理我!不理我算了,我走了!”

“不许走!”

岳阳鹏将人一把揪到腿上,二话不说搂紧了狂吻,舌头在里面横冲直撞,对着小嘴狠嘬,亲得蒋梦云胸闷气短,小脸滚烫。

“唔唔……”

“唔什么唔,我想你,亲一口怎么了!你今天陪野男人玩了一天,我不高兴,要你哄哄不行吗?为什么不哄我?你是不是心里没我?”

“……”

“我想你了。”

“……讨厌!”

害羞鹪把脸埋进坏人颈窝痴痴娇笑,又亲亲他的嘴角,抬手按在领口,死活下不去手解开衣扣。

“僵着不动做什么?快脱啊。”

“难为情。”

“……没用!”

某人冷漠注视臊红了脸、还在憋笑的老婆,结果他也没绷住,轻“哼”一声笑了出来。

“叫你哄我,还得我伺候你舒服,凭什么?了不起么?”

“那夫君可以揉你自己的,让你自己舒服呀。”

“再顶嘴剪月事带!”

“……”

蒋梦云笑得不行,环住坏人的脖子,又凑上去亲他腮颊,揉捏盘弄耳朵,歪着脑袋腻声问:“想五岁的坏宝宝,手臂上的伤好些了没?今天没遇上打打杀杀的恶人吧。”

“皮外伤不足挂齿,昨夜在窗外玩奶的时候就好了。”

“不许胡说,昨夜你什么都没玩!”

“……行叭,都是梦里玩的。今日给刺客上了刑,打了一顿屁股,她什么都不说,浪费我半日,还不如审卷宗呢。”

“那怎么办?”

“不怎么办,不说就不说,刺客不过是小卒弃子,这是个死案。荀老头急着审,是怕被大理寺插手抢功,但皇上并不着急……审案只是障眼法。”

梦云听得云里雾里,大眼睛露出疑惑。

“我听不懂。”

“嗯,小孩子是听不懂的。”

这是什么道理?肯定不是这样的!

心中腹诽并不影响蒋梦云撒娇,窝在某人怀里黏糊,岳阳鹏也不避讳她,搂着香软小美人继续看他的名册——锦衣卫。

弑君的人,却没有进诏狱,小皇帝用他宠信岳阳鹏,又是岳阳鹏亲手护驾拘捕刺客的理由蒙混。

但有脑子的人,肯定会察觉到他对锦衣卫的不信任,必须要抓紧时间,在对方想出对策前,把锦衣卫里的人清洗干净,剔除盘根错节的外戚。

到了晚膳,岳阳鹏坚决拒绝再与薛辟共餐。

“不想看到这个人,你想和他吃饭你一个人去,我不去!你一天三顿都和他吃好了,呵。”

“我没说想和他吃饭啊,就问你一声嘛,那我们俩自己吃。”

“可你中午还是和他一起吃的,只有我,没人陪。辛苦挣钱的无人理会,游手好闲的如鱼得水。”

“哈哈哈……”

自从表哥出现,这个年近叁旬的老男人就一直在吃醋作闹,没完没了,怨天怨地,把梦云笑得东倒西歪,眼角飙泪。

“那……哈哈哈,那怎么办?你有公务在身,又不能回家来和我吃午饭。”

“我不能回来,你就不能去找我吗?午门很远么?”

蒋梦云愣了愣,随即双目放光,使劲点头,可以出门放风,还能去六部溜一圈涨涨见识,太开心啦!

“我给阳鹏哥哥送好吃的!”

“这还差不多。”

次日,她搞来一身短打,涂黄脸蛋,假扮小厮,找到午门后,遣走了随行的仆从们,紧张地提着食篮,独自入内。

有当值的侍卫领她进去,岳阳鹏交代过,今天中午家里会来人送饭,没人为难岳家的仆人,一路畅通无阻,穿过小巷,路过挂着大理寺和京畿道匾额的院子,终于来到刑部。

把人带到少司寇办公的房间,侍卫领赏离去。

岳阳鹏上下打量短衫布巾的老婆,她涂深了脸蛋,腰上挂着块岳府的牌子,两个眼睛又圆又大,窄肩细腰,瘦瘦小小,像只猴。

“大人,我来送饭啦!”

梦云蹦蹦跳跳跑到他面前,藏不住兴奋,就差一条尾巴给她左摇右摆。

“怎么就你一个人?那几只跟屁虫呢?”

“官府重地,不好那么多人进来吧,我让大家在午门外等我。”

岳阳鹏点点头,走过去关好房门,插上门插,转回身来,正色对男装老婆说:

“我想贴烧饼。”

“啊?厨房没做烧饼哎,这里怎么贴烧饼?”

蒋梦云莫名其妙,不明白这人突然又发什么病。

“笨蛋!贴烧饼就是鸡奸娈童”

“……”

失算了!蒋梦云把食篮缓缓放到案几上,松手的那瞬间,拔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