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梦云心头一慌,感觉对方可能要作妖。
“一般般,就识点字而已。”
“夫人过谦了。”
读过《庄子》应该不止是识点字,岳阳鹏吃不准她哪句话是真,转而对她说:“岳府是大奶奶在管家,你要什么,就差人去告诉她。你看大房里四个都是女儿,梦云觉得如何?”
“我觉得……四个姐儿知书达理,温婉妍秀,挺好的呀。”
“哈,我是说,大哥生了四个女儿,没有儿子,我们是不是该抓紧,抢在大房前面生个长孙。”
傻梦云想了想,这确实是个问题,颔首以示赞同。
“家中没有男孩确实令长辈忧心,不过为什么要‘抢在前面’?二爷和兄嫂是有什么龃龉吗?”
“怎么会呢,想早点给父母抱孙,尽孝膝下而已。”
说到这里,恰巧路过花园假山的某人,抓住时机,把娇妻强行拽进了山洞。
“既然小梦云也想早添香火,那你先告诉我,我们该做什么,才能生出儿子。”
蒋梦云揉揉被拽疼的胳膊,皱眉不悦,有话不能好好说,干什么要把她拉到这个黑布隆冬的地方啊。
她当然不知道怎么生孩子,思索了半天,试探着问:
“是不是……该去观音庙里烧香?”
“???”
猜到离谱,没猜到这么离谱。
老婆的脑袋太“干净”,让满腹污秽的岳阳鹏一时不知从何处着手来“污染”她,但凡她知道点端倪皮毛,他也能以此为口,倒出一箩筐糙话羞羞她。
“烧香就能得子,那还要男人干什么?你给我亲亲,我就告诉你得子妙法。”
蒋梦云被他抵在昏暗的石壁角落,气息拂过她的鬓角,逃是逃不掉的,气势上已经弱了半截。
想起昨天被他抱在腿,又开始心悸胸闷,低头别别扭扭嗫嚅:“外面不好这样吧,被人瞧见怎么办?”
“敢瞧我老婆,打他一顿板子!梦云喜不喜欢我亲你?”
面对岳某人自信满满的问题,小梦云认真思考后实话实说。
“不是很喜欢。”
这下伤到人家面子了,还想和小美人卿卿我我调个情,一盆冷水泼下来,心哇凉哇凉的。
被气到的岳阳鹏沉下脸讥讽道:“呵,那你就去庙里烧香吧。”
他正欲拂袖离去,却听山洞外传来人声,下意识驻足。
“……想不到二奶奶这么漂亮,二爷从不进东苑的人,为了陪新夫人,去咱们那儿坐了好一会儿,实在难得,可见他有多喜欢。”
“确实,听西苑的嬷嬷说,二爷对新奶奶宠上了天,还没圆房呢,每日早晚都要过去问,人起了没,歇了没,精神好不好,胃口怎么样。”
还吩咐嬷嬷们奶奶年纪小,不用太拘着她,她想玩什么都由她去。要是换成家里小姐表少爷们,谁敢在他面前提‘玩’字啊?不被他骂个狗血淋头才怪。”
二公子不喜下人嚼舌根,尤其是他的,抬脚想去训人,刚一动就被小梦云拽衣袖拖了回去,还抱住他的腰不让他走。
她正竖着耳朵听这两个小丫鬟的对话,都是她不知道的事,听到他喜欢她,心里酸酸甜甜,很有点小得意。
被抱的人心里也甜,懒得再管面子什么,转身也搂住她,在黑暗中低头啄吻额心鼻尖,空气转眼就变得暧昧。
小梦云心“怦怦”乱跳,想推开他,又不敢,两只手还不听话,在人家劲腰上箍得更紧了。
“那这样的话,锦屏怎么办?你说她要是回来了,二少爷还会纳她为妾吗?要是二爷对二奶奶死心塌地,不要锦屏了,她这么多年不就白等了吗?”
眼看就要亲到嘴了,岳阳鹏突然顿住身体,一动不动。
蒋梦云明显感觉到是“锦屏”这个人影响了他,他要纳她为妾吗?她是谁呢?
“难说,二爷与她从小一处长大,亲自教她认字读书,当初还说要娶她为妻,结果被老爷硬生生拆散了,闹脾气才去了西北,连打仗都要给她寄信,少奶奶再美,二爷也未必就能因此忘了旧人。”
“那倒也是,二奶奶瞧着一团孩子气,和二爷年纪差了不少,锦屏聪慧又能干,二爷说不定还要依仗她管家呢。”
这两个小丫鬟在花丛边编好花环,聊了一会儿就走了。
洞里两人早已气氛全无,岳阳鹏一言不发,牵起老婆的手,带她往自家院子去。
小梦云偷看他侧颜,这人面沉如水,神色冷硬,令人心生惧意,难以亲近,心里越发好奇,那个锦屏到底是他什么人,他听到她的名字就这么不开心。
原来他想要娶的另有其人,与他青梅竹马,还聪慧能干,他甚至为了她,闹脾气离家远赴西北……
蒋梦云越想越觉胸中郁郁,停下脚步,抽回自己的手,不肯走了。
“你要纳那个人做妾吗?”
她垂着脑袋,瓮声瓮气地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