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梦云怒视坏人,使劲扯掉他的手,腮帮上两个鲜红的指印,疼死了。

“你不要胡说八道,我再也不会碰你那个……那个……”

“羊物”

“啊啊啊啊!别说了!”

坏人不要脸,说的词蒋梦云虽然大部分听不懂,但猜也能猜出不是好话,捂住耳朵乱摇头。

岳阳鹏发现,每次老婆怕羞,他就想变本加厉地戏弄她,但是……

她会哭。

会哭,能哭,爱哭。

他长长叹了口气,决定此刻暂且放过她,今晚另寻时机。

“宝贝,今日是你生辰,我有一份心意要给你,夜里大家睡着了,我来敲窗,你开窗放我进去,不让妈妈知道,我们俩月下私会,假装偷情,好不好玩?”

夫妻需要私会吗?假装偷情是怎样?

小蒋梦云不知道偷情需要做什么,但如果问她好不好玩,那她肯定觉得好玩,没玩过,新鲜。

她狐疑地看看坏人,不确定要不要答应,以他的下流品性,必然没好事,风险太大了,万一他想和她做昨晚书里那些怎么办?

“你保证不会做坏事,我就和你玩。”

“岳某为人堂堂正正,从不做坏事,你具体一点,什么算坏事?”

“就是……就是……就是那本书里的事,不许做。”

“你不是没看过那本书嘛。”

“……”

蒋梦云气急败坏,娇声怒嗔:“不要你来玩了!”

“知道了!不做那本书里的,君子以信立身,我说到做到。”

不做书里的,可以做书里没有的嘛,小傻瓜。

晚膳果然有鲈鱼,一桌都是小蒋梦云喜欢的淮南菜,她扭扭捏捏地向某位有心人道谢。

终于吃到嫁人以来头一顿合胃口的饭菜,心中舒畅至极,对厨娘手艺赞不绝口。

“岳家祖籍金陵,老爷子爱吃苏浙淮南菜,请的厨娘自然擅长,只是他不在,我对吃的不讲究,他们也就懒得特地弄了。我已经关照他们,以后按你的口味做,想吃什么,吩咐下去就行。”

“嗯,我知道了,谢谢夫君。”

“你是我的结发妻子,西苑的主子奶奶,下人都归你管,这是你的家。”

岳阳鹏的言外之意蒋梦云很明白,心里暖暖的。

在宋嬷嬷眼里,她任性得没边没谱,但依岳阳鹏看来,比起娘家,金枝玉叶的小牡丹在这里委屈大了。

“那我也可以叫她们不干活陪我玩,也可以不让你罚她们对吧。”

“……可以是可以,都玩谁给你做饭吃?”

“没有都玩啊,不是有人不玩的吗?”

小蒋梦云眨眨眼,意有所指,对丈夫“偏心”仍未释怀。

岳阳鹏放下筷箸,正色对蒋梦云解释道:“梦云,锦屏今日带了几个管家娘子去东苑找大奶奶,是为了把宫里给我的赏赐清点后拿回西苑。

我所得俸禄赏赐向来交于当家的长嫂收存,因为那时我尚未成家,如今你嫁了过来,大房二房的财务账目就必须分清楚。

不能让人说嫂嫂占了弟媳的东西,以往的俸禄便罢了,赏赐之物是肯定要搬回西苑入库的。”

“嗯。”

蒋梦云有点后悔提这茬,她爱赌,却不爱钱,不理俗务,对管钱管家兴趣缺缺,道理上知道这是她该做的,心里不想做。

“我知道你大约不喜欢这些琐碎,我无所谓,母亲也不介意,但终归要有人做,所以会让锦屏回来。她是来帮你管家的,不是来给我做妾的。

你叫上下人们一起玩乐,她却拘着几个人干了一天的活,如果你是西苑的仆妇,会怎么想?

她是要在家里给下人做规矩,做恶人的,我不替她撑腰,谁会听她一个小丫头指派?不过这些话我们夫妻之间说说,你明白我就行了。”

她只是看他暗示锦屏好,吃了点小醋,哪里会想到这里面那么多弯弯绕绕,小蒋梦云一声不响,睁大眼睛认真听岳阳鹏的话。

打牌下棋时也要动脑筋揣摩对方,她不是不会,只是从不在游戏之外花心神,可这人就不一样,那么点小事,在他脑子里竟有这样一大堆算计,什么人呐。

既然如此,明天就把今日赢的钱,按人头分了,全打赏那些挨训的婆子,偏要拆你们俩的台脚!

某人没注意到老婆的坏脑筋,他算计的远不止这些,对今晚的爬窗私会无比期待,兴奋,没心思好好吃饭,临走还特意嘱咐了一句:

“梦云快去洗澡,早点熄灯上床睡觉,我也刷洗干净,夜里来找你玩。”

为什么要刷洗干净?

蒋梦云又想起书里那些千奇百怪的“姿势”,可疑!

日出西山,今晚二奶奶居然早早就沐浴更衣,熄灯就寝,宋嬷嬷十分欣慰,丫鬟们大跌眼镜。

蒋梦云躺在被子里,眼睛瞪着帐顶,等待某人来钻穴逾墙,睡是肯定睡不着的,脑子里都是讨厌的人,和那本春宫图。

她想起那次在书房,想想不是罪,只想想而已,不告诉别人,没人知道,她怎么吻他。

她就这样想着某人,沉浸于自渎的快意,身体渐渐悬浮绷紧,那晚的感觉越来越近,眼看就要到了,窗户上细小的叩击声打断了她。

被惊醒的小梦云又羞又气,早不来晚不来,真没眼色。

她掀开被子,穿鞋下床。

推开半扇窗,那人站在月光下,一身白衣,挺拔如松,萧萧肃肃,清冷绝尘。

就在被美色迷惑的蒋梦云,暗赞此人芝兰玉树时,他单手往窗框上一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跃入房内,轻松灵巧,悄无声息,堪比窃贼小偷采花大盗。

“……”

小蒋梦云冷冷瞠视他,脸拉得老长,压低嗓子悄声质问:“你是不是经常干这个?去别人家偷香窃玉,干净利索像个老手。”

“瞎说,我这是打仗练的身手,大同军营哪里来香玉给我偷?都是汗馊味的大老粗。”

“哼!谁知道呢,看上去就不像好人。”

她侧身关窗,却被岳阳鹏拦住。

“别关,我们不点灯,免得惊动丫鬟。云窗月户,拨云撩雨,尤花殢雪,岂非别有意趣?嗯?梦云怎么脸蛋红彤彤的,我才刚来跳了个窗,你脸红什么?可疑……”

坏人跨上一步,把老婆卡在墙角,低头凑近了细看她的眼睛,轻易捕捉到某个笨蛋飘忽眼神下的心虚羞臊。

他“呵呵”轻笑,抓住她的右手,举到鼻子底下猛嗅,然后张开嘴,一口咬住两根手指,舌头卷扫指尖,吮着小水葱含含糊糊地说:

“有股味道,和那天我手一个味道,肯定在等我的时候,想着我”

可怜的小蒋梦云莫名其妙就被拆穿了她的丢脸小秘密,羞愤愠怒,还死活没法从臭男人嘴里抽回手指,最后竟让“淫妇”二字气得哭了出来,另一只小手往岳阳鹏胸口乱拍乱打。

才见面,就闹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