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玖被颠地差点握不住手里的棒棒糖,头上的小啾啾来回晃动,像是要挣脱皮筋的束缚。

抱着她的徐妈拿起跑马拉松的劲直冲小阁楼,轻推开门,慈祥的双眼看着正躺在小床上浑身是伤的谭以安,满是心疼。

她怎么狠心把五岁的孩子从二楼推下去!

随后,徐妈收敛情绪,摸了摸怀里小玖的头,嘱咐着,“小玖陪哥哥待一会儿好不好?”

小玖乖巧地点了点头,坐在床边的小板凳上,伸出稚嫩的小手轻轻摸了摸被纱布包裹的伤口,“哥哥,痛。”

徐妈看着俩孩子只能挤在这间小阁楼里,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嘱咐了几句后,又匆忙跑去大厅。

生怕苏缦知道孩子在哪,变着法地拿他们出气。

此时,单打独斗结束的苏缦还在想进家门怎么打招呼比较好,结果一只脚刚踏进去,大院一个人都没有。

小说里写的不是满屋的佣人伺候着原主吗?

她走错地方了?

想着,下意识扯步退出来。

东瞧西看,气派的门府刻着谭字,独有的标志,整个华国不敢有其二,所以她没走错。

至于人去哪了?

说不定是被解雇了。

一整天没进食的苏缦饿的快前胸贴后背了,无心顾及其他,走进大院,就听着头顶树叶簌簌狂响,无风无雨的干燥季节出了鬼了?

苏缦这人怕天怕地,就是不怕鬼。

玩密室逃脱,别人是被npc吓得直往小哥哥怀里钻,她是追着npc能把屋里掀翻。

抬眼一看,树上挂俩人。

正瑟瑟发抖地抱团。

苏缦以为自已眼花了,想上前看个明白,但越往前走,树晃得越厉害。

树上的佣人哭丧着脸,声音颤颤巍巍,“我就说不能藏这吧,咱俩第一个被发现,下去准要挨脚巴子吃。”

另一位故作镇定地说,“我那有药膏,不怕。”

站在树下的苏缦把两人的对话听得真真切切。

这是什么疯批游戏,第一个被发现的人要吃脚巴子?

合着屋里没人是全藏起来了?

等她找呢!

苏缦没心思继续听两人颤颤巍巍地叫苦,直接喊了下来。

从树上爬下来的两人都快站不稳了。

苏缦好心伸出援助之手,对方却被吓哭在地。

佣人一:“太太,我还没结婚,这张脸要是毁了,我的rubbish就要变成crush了。”

佣人二:“太太,我上有小下有老,哪做的不对你给我一脚。”

她只能吃一脚。

苏缦看着自已僵在半空中的手,这不比‘古娜拉黑暗之神,呜呼啦呼黑魔变身’还牛逼,不用出招就让对方招了。

苏缦见俩人一个劲地给自已磕头,觉得自已现在不死都对不起她俩哭丧叫喊的劲,“行了,等百年之后趴我坟头上哭。”

“先起来给我煮碗面。”

她快饿死了。

两人立刻停止抽泣,面面相觑,这次是真见了鬼了?

还是阴险狡诈里出了炸?

佣人一憋着哭劲,说,“太太,你还是给我吃脚巴子吧!”

比起被泼热汤面,她觉得脚巴子还能接受。

苏缦无语:这是上赶着投喂?

“太太……”

苏缦没心情听俩人太太太太地喊,再喊下去,太爷都该从土里钻出来了,她走进屋内,准备自已开火煮面。

毕竟自已动手丰衣足食!

谁知道,她刚进了厨台,一个大腚堵了她的去路。

管家正撅着屁股藏猫猫。

苏缦心想:这一把老骨头也不怕把自已折腾散架了。

“林叔,你还真是童心未泯。”

“不如你先去沙发上歇一歇?”

管家林叔有点摸不清头脑,为了不失颜面,手扶着厨台站了起来,掩饰说道,“老鼠哪去了?”

“一转眼怎么就找不着了。”

说着,他抬眼看着跟进来的佣人,心里长舒一口气。

今儿自已挨不着了。

苏缦见过擦屁股给自已递纸的,喝药给自已递水的,头回见撅着屁股给自已递台阶的。

她也没心思拆穿,绕过去直接从冰箱里拿出一包面条两个鸡蛋,三根火腿四片菜叶。

开火煮水。

林叔突然一惊,立刻关火阻止,“太太,沸水浇在人身上会出人命的。”

“出人命是会被抓走的。”

“抓走是要坐牢的。”

……

普法栏目突然在眼前开播。

而且还是循环滚播了五分钟。

苏缦受不了了,突然一声,“坐牢先抓碎嘴的!”

这一下,直接把全场人震慑住了。

躲在柜子里的佣人脚一抖,直接把柜门踹开了。

苏缦觉得自已是倒八辈子血霉了,要替原主来赎罪。

“我只是来煮碗面吃,不会拿热汤面泼你,更不会拿沸水浇你,谁再来打扰我,别怪我到时候如你们所愿!”

发疯一次,治住了所有人。

苏缦继续开火,没人敢再上前阻止,各个都往大院里去。

终于安心吃上饭的苏缦觉得自已又活了一次。

一大碗直接清盘。

收拾完碗筷,苏缦看着茶几上的离婚协议书,拿在手里从头到尾翻了个遍,看着那么多零在眼前飘过,她有一种可望而不可及的无力感。

苏缦真觉得自已有生以来能被零勾引,也只是这种冰冷的数字了。

站在大院的林叔悄咪咪地看着苏缦拿起了离婚协议书,眼里的光差点照亮了眼前的路。

离吧离吧。

他这一把老骨头也该享清福了。

谁知,下一秒,苏缦把东西重新扔在茶几上,走向扶梯往二楼去。

二楼的房间只有书房卧室,和谭靖川专用的浴室。

苏缦顺着记忆走进卧室,谁知道,里面一片狼藉,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不知道的还以为耗子在这安家生崽了。

苏缦直截了当地把门关上,往书房去。

她知道这是谭靖川在家休息的地方,书房里有单独的休息室,从小说的描写里,这段时间谭靖川只在公司休息不回家。

苏缦懒得折腾,索性就在这睡一晚,等明天再找人清理卧室。

洗完澡换上男士睡袍。

大抵是今天脑细胞死太多,她躺在床上没几分钟就睡觉了。

夜晚十二点。

谭靖川看着茶几上的离婚协议书,没有任何字迹,听闻林叔汇报今天的情况,他眉头紧皱。

不知道她又要搞什么鬼!

“以安和小玖呢?”

林叔说,“她没有过问,孩子都在小阁楼。”

谭靖川说,“把他们放在一楼休息。”

“谭先生,太太怕不会……”林叔想提个醒。

谭靖川抬眼说,“她,我会处理。”

怎么处理?

一不说二不训。

他一把老骨头都需要陪着玩藏猫猫。

他还剩三分之一的命也是命啊。

林叔憋着心里话,只应声,“好。”

说完,他喊上徐妈就往阁楼去。

大厅里,明亮的灯光打烙在谭靖川侧脸上,高挺的鼻梁折断了光影,双眼一面覆明一面覆暗,久盯着那份没签字的离婚协议书,神色复杂难琢。

等林叔和徐妈将孩子安顿在一楼后,谭靖川才坐电梯去二楼。

强忍着神经传来的剧痛,他在浴室里简单冲洗。

之后,穿着黑色睡袍往书房去,没开灯,但他依旧轻车熟路。

只是,在谭靖川借助手臂的重力躺在床上时,他猛然感受到被子下传来陌生的热度。

“你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