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丞的心莫名被晃了一下。
咬着吸管,冰凉的可乐顺着他的口腔往下滑,刚好压制着他突然泛起的情绪。
宋竹青喊了他好几声都没反应,直到她伸手拽着他的衣角,“傅哥哥,你在看什么?”
傅丞才回神,摇头说,“没什么。”
说着,他把手里的汉堡套餐递给宋竹青,“你不是要吃汉堡?拿着。”
宋竹青看着他,小心翼翼地问,“你刚才是不是在看苏缦?”
傅丞一愣,但反声吐出来的却是,“她有什么好看的?”
对于苏缦,他以前是看不上,除了漂亮一无是处。
但现在,一想到她和谭靖川,他就恨得牙痒痒,莫名泛起了一种该死的占有欲。
对,那只是占有欲,不是喜欢。
他绝对不可能喜欢苏缦!
这辈子都不可能!
宋竹青一听,嘴角瞬间挂上了笑,“我还以为傅哥哥不要我了呢。”
傅丞压着心里的情绪,说,“怎么可能?我点了你最爱吃的鸡腿堡,吃吧。”
此时,苏缦这一场游刃有余的滑雪技术直接惊艳值拉满。
沈确看得两眼放光。
马彼得激情澎湃。
独自一人站在赛道外的年易拿着手机,把她这一幕拍了下来。
周祁的心砰砰乱跳,一个箭步就冲上了前,还顺手把傅丞的可乐给抢了。
在滑雪场玩了一个多小时,苏缦才收尾。
她把滑雪工具递给一旁的工作人员,雪镜往头盔上一戴,缓身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歇息。
拿出手机,顺势拍了张照片。
脑子里突然蹦出了谭靖川,想着今早那两张不限额度的卡,她嘴角一勾,直接把照片就给他发过去了。
还赠送一句,【天干物燥,kiss me now】
谭氏集团。
谭靖川刚听完高层汇报完工作,办公室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霍聿白往里进,穿着藏蓝色的衬衫,顶端两颗衣扣散着,他从来没有打领带的习惯,一身痞气却难遮他专敲七寸的阴狠气场。
“这回没打扰谭总吧?”
身后的赵子津穿着休闲,白色长袖衬衫,挽着衣袖露出结实的小臂,下身是卡其色休闲裤,浑身流淌着一种温文尔雅的气质。
他做过五年无国界医生,次次与死神作斗争,手术成功率高达百分之百,被医学界称之为神一般的存在。
但在一次营救的过程中,他的右肩被炸伤,神经受到损伤,一提重物右手就止不住的颤抖。
从那以后,他无法再拿起手术刀。
回国后继承家业,他一举冲锋,两年的时间把公司攀上了另一种高度。
这会儿,听着霍聿白打趣的话,坐在沙发上的赵子津嘴角轻扬,“听说你和苏缦和好了?”
上次在康复医院的事,霍聿白和他都说了,赵子津说不上惊讶,但倒是比较新奇。
苏缦为傅丞闹出来的事在圈子里传的沸沸扬扬,要死要活的,他不想听都难。
谭靖川抬眼看向这两位不请自来的主,拿起钢笔盖,拧上,说着,“一直都很好。”
霍聿白听他这么一说,笑出了声,“你还真能维护她。”
“实在不行你就离了算了,我给你重新找个人,保证和苏缦长得一模一样,还乖巧听话,不闹事还省心。”
赵子津轻踢他一脚,让他少说点不该说的。
果不其然,谭靖川脸色一冷,“霍总很闲?”
霍聿白不知道他铁着心就要苏缦是什么劲头,见他脸色不对,没敢再往下说,“不知道她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赵子津说着,“这种事你不懂。”
霍聿白看着他,“你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和温家千金温言青梅竹马,到现在结婚生子,一路走的太顺,没吃过爱情的苦还在这挖苦我?”
赵子津一听他提起温言,眼底就泛起了宠溺,摸了一下婚戒,“没听过一句话吗?疼老婆的人发大财。”
霍聿白故意挑理,“那我这种没老婆的也发大财的算什么?”
赵子津垂眼又抬,“算你的苦头在后面。”
坐在轮椅上的谭靖川的嘴角扬起了笑,看向霍聿白,说,“没点洁身自好的意识,后面的苦怕是吃不完。”
霍聿白一听自已被两个人联合批斗,立刻叫停,“我来这不是听批斗会的。”
“说正事。”
谭靖川不知道他能有什么正事,洗耳恭听。
霍聿白说,“北海度假村你拿出去给节目组拍综艺了?”
“过两天国外有客户要来,我让助理把住宿地点定在你那,正好吃喝玩乐全齐了,结果,助理一大早给我打电话说度假村让你承包出去了。”
“就因为苏缦?”
谭靖川以为是多大的事,“嗯,有人看着她不容易受欺负。”
霍聿白:……
“她能受谁的欺负?她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
“之前我就说了一句她脾气不太好,她二话没说直接把我养的老虎崽给绑了。”
“我他妈找了三天三夜,才在你后山的狼堆里扒出来。”
“你倒是会偏袒,说是狼叼走的。”
论霍聿白的东西,没几个人敢碰的,偏偏苏缦就是其中一个。
她谁都不怕,像是知道只要有谭靖川在,万事都能给她兜底,肆无忌惮。
谭靖川说,“你不招惹她,也不会有那种事。”
霍聿白真是能被他气死,“她都不喜欢你,你还这么偏袒她?”
谭靖川冷眼横过去,“但她爱钱。”
“刚好我有。”
他爹的!
这死恋爱脑!
正当霍聿白还想说什么,谭靖川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拿起一看,是苏缦发来了,眼底的情绪一秒动容,打开微信,一张她的自拍图,以及那句很直白的话。
图片像是她随意拍的,身上穿的是他亲自挑选的粉色滑雪服,精致又妖艳的小脸一颦一笑都是勾人的。
双眼盯在那句kiss me now上,谭靖川的喉结莫名吞咽。
霍聿白对赵子津说,“就赌你新买的那辆宾利,这信息肯定是苏缦发来的。”
赵子津轻笑,“你的目的还能再明显点,这样我就看不出来了。”
霍聿白说,“那你赌不赌?”
“不赌。”赵子津说,“车是给温温买的。”
“如果真想要,可以去专卖店提我的名字。”
霍聿白买辆豪车比买双鞋还简单,但谁会不喜欢不花钱就得手的东西,“能打折?”
赵子津说,“能原价购买。”
霍聿白被耍了一下,“你和谭靖川就是一路货色的人,阴险狡诈。”
赵子津只笑不语,想着正事还没提,对谭靖川说,“明天我和温温出一趟国,赵司言先放你那几天,刚好他还能和以安小玖做个伴。”
谭靖川还没出声,霍聿白就先抢了话音,打趣道,“这是要去过二人世界,嫌小灯泡太亮碍眼?”
赵子津没否认也没承认。
但大家都心知肚明。
等人走之后,办公室只有谭靖川一人的身影。
他没拒绝赵子津的安排。
在三人里,赵子津的幸福确实让他有所向往。
就像霍聿白说的,青梅竹马,结婚生子,没有所谓的磕磕绊绊。
久久地看着苏缦发来的两条微信,谭靖川才回了一句,【嗯。】
苏缦看到他的回信时,心想,这男人知不知道怎么花言巧语把老婆哄回家啊!
突然,又跟进一条微信,【很漂亮。】
苏缦:还好他有眼光!
此时。
微博热顶全是苏缦。
#苏缦 滑雪
#苏缦 我没什么特色,就人特色
#苏缦骂宋竹青绿茶
有好有坏。
苏缦丝毫不在意,毕竟她的名声自定义。
京华市一高。
“我靠!!!”
李随一个激动,把桌子踹翻了。
正在上课的老师盯着他,“不想学了就滚出去!”
李随主打的就是服软态度快,“梦魇了老师,您别介意。”
说着,他立刻把桌子扶起来。
任课老师对最后一排的男生早就放弃了,说是冲刺班,还塞进来几个富家子弟,一个个成天惹事还不服管,老师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尤其是趴在桌子上睡觉的苏卓!
一身潮牌,几十万的衣服穿在身上不加一点儿遮掩,手腕上戴着上千万的理查德米勒,真正的贵气公子。
听着身边的死动静,苏卓抬眼皮冷眼横李随一眼。
李随彻底安静了。
直到下课铃声打响,没有任何睡意的苏卓起身往外走,李随紧跟其后,“哥,你知道最近一档直播节目里吃百家饭的女明星吗?”
“别人吃百家饭是一战成名,她是一炮黑到底,百家黑粉攻击她一个人。”
“就这都没抑郁。”
“原本我只觉得她长得漂亮,在我的择偶标准里,看了微博热搜我发现她说话挺有个性,今天跟一场直播,靠,她滑雪技术比你都牛逼!”
苏卓对他说的东西一点儿都不感兴趣,女明星他见多了,围着他不走的也不在少数。
直到那句滑雪技术比他牛逼,让苏卓眉头稍一皱。
苏卓这人,命好是真的。
都说投胎是一门技术,掌握了就一步登天。
他就是如此。
有钱人的滋味他是尝了遍,后来越品越没意思,就爱找刺激。
在深海区玩冲浪,和海浪比速度,喜欢在雨夜玩超跑飙车,自由漂移,在雪山上玩滑雪,玩直升飞机更是游刃有余,在东南亚打自由搏击,枪林弹雨的滋味也不是没尝过……
除了不玩女人,他什么都玩。
但听着李随说有人比他的滑雪技术还牛逼,苏卓说,“手机拿给我。”
李随立刻点开微博上已经红爆的热搜第一词条,“就是她。”
苏卓一看到苏缦两个字,下意识以为是重名了。
直到他点进去,苏缦的身影一出现,他的眉头皱得更深。
这是只会动手打人还爱发疯的苏缦???
“卓哥,你看,是不是特牛逼?微博直接顶到爆,我刚才还花了三十万给她买热量,为漂亮女人花钱我很情愿。”
苏卓把手机扔给他,“你现在特像一个单词。”
李随一听,以为他要夸自已,“handsome?还是cow b?”
cow b(牛逼)
苏卓,“shabby。”
为个疯女人花钱,不是傻逼是什么?
李随一听:……
“骂人挺高级啊,卓哥。”
还拽上了外文。
苏卓去厕所解决小事,说,“骂你我都嫌费嘴。”
李随吃惯了他对自已没好话,侧身看着他,“哥,上天到底给你关了哪扇门?这玩意都长那么大。”
苏卓觉得他真是闲出屁了,但还是说了一句,“关了寒门。”
“靠!”李随觉得自已就不该张嘴问。
好一个寒门。
回到教室后,李随想起过几天的秋季运动会,说,“卓哥,你准备参加什么项目,篮球,长跑还是接力赛?”
苏卓,“准备家里躺。”
李随纳了闷,“啦啦队里的美女个顶个的清纯漂亮,你一个都瞧不上?”
苏卓瞥他一眼,“来这是让你学习,不是让你谈情说爱的。”
这话不怪。
但从他嘴里说就极其的怪!
不亚于老奶奶引爆地球。
李随指着墙上刻的口号,“你说这怎么读?”
不 挑 战
怕 战 胜
困 困 困
难 难 难
苏卓说,“不挑战,怕战胜,困困困,难难难。”
李随,“这他妈是不怕困难,挑战困难,战胜困难!”
“就这,你和我说这是学习的地方?”
“哥,你的成绩全国垫底你知道吗?”
苏卓还没开口说话,班长突然走过来,说,“你为什么不交学费?”
“全班就差你一个了。”
这所学校属于私立,但培养尖子生非常有一套,每年入校的学生都能挤破头,学费这种事也就是看校长什么时候想起来了,才每个班收一收。
苏卓看着他,说,“没学我为什么要交?”
“没听他说吗?我成绩全国垫底。”
李随直接递给班长一张卡,“我替他交。”
苏卓把他的卡塞回去,“学费直接从老头的收入里扣,你替他瞎省什么。”
李随差点忘了这一茬,他老子苏延森是这所学校最大的股东。
苏卓对所谓的干杂事的班长说,“你直接把名单报给校长就行。”
对于苏卓这一号人,全校都没人敢招惹,更别提三好学生了,班长也没敢多说,转身就走了。
李随好奇问了一句,“哥,你真打算高中就这么混过去?”
“我最起码还能考四百多分,要不你学学呢?”
像他们这种富家子弟,成绩好与差也没什么实质性影响。
但苏卓这也太差了。
“放心,哥自有打算。”
没人知道,他不学,是因为他全会。
交白卷,是因为他懒得写。
他就是觉得再挂上学霸的头衔,高中时期会活的太招摇。
人还是低调点好。
就像李随那张脸,女人堆里站个他,别人都发现不了里面还有个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