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十三条神之途径
希尔文将书和本子一起带回了书桌，说实话，希尔文也很想知道这是个怎样的本子，毕竟这里是类似藏书阁的地方，突然多出来一个可能记着东西的本子，大部分人想必都是十分好奇的，嗯，至少会翻开看看。
不过现在显然不是悠然自得地看别人笔记的时候，今天是最后一天休息日了，再不把作业写完，明天一定会被苏格拉底先生温柔地批评一顿的。
嗯，苏格拉底先生，他们新来的历史教授，有着褐色的眼瞳黑色的头发，五官俊朗，身上带着一股书卷气，十分清贵，是一个学问和品行都很不错的绅士，就是教学的时候又温柔又严厉，要求比较高。
原本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历史老师而已，但是最近他发表了一篇关于第五纪元各大教会的历史考证，获得了教会的好评，也因此获得了教授的职称。
希尔文总是觉得他有些熟悉，但是又想不起来这熟悉感从何而来，最后将之归于“苏格拉底”这个他前世比较熟悉的人名。
嘿，挺巧的不是吗？苏格拉底是一位值得尊敬的智者，而苏格拉底教授也是学问很好、教学品质相当不错的绅士。
就是布置作业的时候像是魔鬼一样令人恐惧。
希尔文翻开书页，拿出自已之前就准备好的笔和纸准备记录一些用得上的东西。
“呃，伦纳德·米切尔……黑夜女神信徒，黑夜教会高级执事……”
这些都是不重要的东西，除了这个，希尔文还知道他是黑夜教会里面红手套的人，高序列非凡者，愚者神国塔罗会“星星”牌。
所以这些都不重要，不过不知道后面伦纳德晋升没有，现在有没有到天使程度，不知道还活着没有……
希尔文收敛住思绪，继续看下去：“黑夜教会与愚者教会交流活动……”
还有这事？
希尔文思考片刻，将这段话略微改造之后将它抄了上去。
灯罩后面的蜡烛在跳跃，灯下的人手握钢笔在奋笔疾书，摇曳的灯影将昏暗环境下的时间拉得很长很长，等到希尔文结束时，外面已是夕阳西下，落霞半边。
这是前几纪元的人难以看到的景象，毕竟他们的月亮不是银白色的。
对了，现在黑夜女神的象征可不是绯红之月了，现在改为“代表思念与回忆的银白之月”。尽管人们到现在没搞明白“思念与回忆”是什么意思。
希尔文拿着自已的作业和还没来得及打开的笔记本离开了书房，临走时他吹灭了蜡烛，整间房重新恢复了黑暗。
“真累啊~”
虽然这一天时间他除了吃饭和上厕所都没有离开过座位，但是长期伏案写作的人都知道在桌子面前趴一天的后果，尤其用的还是旧时代被淘汰的油灯。
卷毛狒狒研究会发明出了手电筒和家用电灯，因为他们的帮助，电力便变得十分廉价，但是电池还在发明中，暂时没发明出来。
但是今天写文章的经历让希尔文觉得自已迟早要戴上眼镜。
说到眼镜，也不知道星空的阿蒙还好不好，应该没整出什么幺蛾子吧？
希尔文匆匆回到自已的卧室，他还要整理自已明天上学时要带的东西。
廷根市全日制贵族高级中学不是所有人都能上的，同样，里面的课程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受得了的。
毕竟这个学校的制度跟希尔文上一世病情初期时上的高中一模一样，甚至格外严格，尤其是在数学与物理化学方面的课程上。
希尔文曾一度以为是某神哪怕沉睡了都想着给所有学生创造痛苦，但是事实就是，学校就这么自然而然地演变出来了。
后来希尔文怀疑是卷毛狒狒研究会那帮家伙干的。
让他想想，明天是周一，周一的课程有文法、历史、化学和生物，以及贵族必学的剑术、骑术和社交礼仪。
由此可见，贵族之间的繁琐礼仪究竟是有多么麻烦，从小学开始开设了那么多年还没有上完。
希尔文苦着一张极其清秀俊美的脸往书包里塞书，完事儿把书包挂在自已的卧室门内侧，这样明天就不会忘了。
搞定！
希尔文满意地躺在自已的床上，把手里的黑色笔记本高高举起。
之前在书房的时候因为灯光实在是太过昏暗，只能粗略看了个大概，现在在明亮但不刺眼的灯光下，希尔文终于有时间有条件仔细打量了。
这本笔记是纯黑色，但是搞不清是什么材质。
希尔文摩挲着手里笔记的脊背处，这个奇特的手感是他从未感受过的，像是某种生物的皮，入手温润微凉，而且在书房不知道放了多长时间，居然没有落灰。
而书的正封面上则不知道怎么印上去的红色玫瑰，花朵开得正艳，然而两把金色与黑色交织、剑身有着奇异瑰丽花纹的贵族长剑于花蕊处穿刺而过，玫瑰根茎处的绿色荆棘张牙舞爪地缠绕上剑尖，最下方是深不见底的深渊。
一看就是邪神的东西。
但是最奇怪的不是这个，而是深渊和玫瑰的周边明显围绕着黑色的羽毛，像是乌鸦；而两把剑周边却绕着白色的羽毛，但是有些纹路隐约有些泛黑。
希尔文仔细看着这本书，心里升起一个荒谬的想法：这个东西不会是跟他一样从书外世界来的吧？或者是第一纪元留到现在的？
毕竟这个没有半点神秘学元素，也没给他带来任何不适的东西真的十分有21世纪哥特风，很符合那群洛丽塔爱好者的口味。
深吸一口气，希尔文翻开这本笔记本的第一页。
“空的？”
希尔文瞪大眼睛，似乎不愿意相信自已看到的事实。
我想了那么多，结果你说这上面什么也没有？
坑人呐？
希尔文愤恨地将笔记本摔在床头柜上，关上了房间的灯缩回被子里。
晦气，浪费他感情！
.
“……本，你要知道，这是荣耀，是一种无限的可能！新的途径，代表着新的希望，成神的希望！”
“序列九……月见草粉末10克、乌鸦绒羽一根、玫瑰花精华6滴、黑水晶5克，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是，我看看……迷雾蝙蝠的翅膀骨头……”
“这就是新序列的能力吗？好像没有多大力量啊……”
“这个是什么？是正神的眷顾还是邪神的诱惑？”
“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了……”
希尔文紧皱着眉头，睡得并不安稳。
在他的梦里，总有一个喋喋不休的声音在絮絮叨叨些什么，声音时而清晰时而模糊，时而洪亮时而低语，而且有着不断叠加的趋势，这让希尔文的梦境有着破碎的趋势。
“呼，呼……”
希尔文猛地睁开眼睛坐了起来，左手拽住胸口的衣服大口呼吸，右手撑在柔软的床垫上，青筋暴起，手臂不停地颤抖着。
希尔文瞳孔涣散，原本天蓝色的、澄澈的眼睛如今看不出神彩，额头滴落不知什么时候出的汗珠，将雪白的床单砸出一个小小的水色痕迹。
“刚刚那是，什么？”
喘息了半晌，希尔文才渐渐找回来自已的思绪，心上不停地翻涌出疑问。
“笔记！”
希尔文突然想到睡觉前被自已扔在一边的笔记本，连忙打开灯将书重新拿在手里。
当然，因为自已刚刚奇怪的梦，希尔文只是开了一个小台灯，借着暖黄色的灯光翻开了笔记本的第一页。
“果然！”
希尔文看着第一页上突然出现的文字心脏一阵收缩，原本因为梦境搞得温热冒汗的手心与背后几乎在刹那间冰凉下去。
“距离神秘界的震荡已经过去了将近五年，从十五岁开始成为值夜者的我现在已经三十岁了，然而我还没有妻子。”
希尔文将第一行读了出来，文字用得是鲁恩语，阅读起来也不存在障碍：“队长找到了我，他很兴奋，他说教会发现了一块新的石板——亵渎石板，不知为什么，我第一反应居然是这个，然而接下来他的话让我确信了这一点。他说，教会发现了新的神之途径。”
新的神之途径？
希尔文突然想到刚刚梦境里一个尖锐男声刺耳的兴奋喊叫：“……本，你要知道，这是荣耀，是一种无限的可能！新的途径，代表着新的希望，成神的希望！”
难道是跟原著一样，22条神之途径一模一样的？
可是他从来没有收到过消息！
虽然布洛兹家最高爵位仅仅是个伯爵，但是他们的政治力量还是不容小觑的，而且，而且他们家也有中等序列的人充当安保，这种神秘学的事情是所有贵族都知道的事情，为什么女神教会发现了新的神之途径没人知道？
女神知道吗？愚者呢？
希尔文整颗心脏都在砰砰直跳，每个细胞都被调动起来。
希尔文抱着迫切的心情继续往下看：“一共是两条，可是它们的序列九都是一模一样的【信徒】！”
信徒？就是那个声音，疑似是这个笔记本真正主人说的，没什么特别感觉的序列九？
希尔文双眼微微发亮，感觉自已好像要见证一个秘密，一个从未有人发现却十分重要的秘密！
“两个途径，几乎一模一样的晋升序列，可是它们用的材料却完全不一样，甚至近乎对立！”
“教会需要人去尝试，需要第一批人给后来者试错。”
“我选择了第二条，尝试一下这个充满月亮感觉的序列吧，我可是黑夜女神的信徒！”
“序列九，让我把需要的魔药材料记一下，月见草粉末10克……”
笔记第一页的最后记着序列九“信徒”的魔药材料，大部分属于常见材料，只有那个迷雾蝙蝠属于不常见的非凡物品。
希尔文再往后翻，结果又是空白。
希尔文只好重新将笔记本合上，重新躺回床上以此来平复一下自已过于激荡的心情。
现在可知，自已刚刚的梦境就是因为那本笔记本，而那个笔记本目前来看，应当属于非凡物品，应该无害，不然整个子爵府早就出问题了。
而笔记本虽然会给他带来一些梦境上的困扰，但是同时出现在笔记本上的文字会给他带来难以用财富估计的信息，比如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序列途径。
现在的问题是，自已究竟要把这个笔记本送到愚者教会还是留在自已手上。
希尔文翻了个身，觉得这个问题并不难解答。
没有人会把这个笔记本上交的，没有人。
希尔文的眼睛睁得大大的，里面充斥着兴奋。
上一世看《诡秘》的时候就向往着成为一名非凡者，虽然这一世自已有能力做到，但是挑挑拣拣尽是些眼熟的东西，而且希尔文明确知道自已是得不到更高序列的魔药秘方的。
那些教会会将低序列的魔药配方卖给达官显贵以换取一定的资金赞助，但是绝对不会将高序列配方和魔药交给贵族，一是因为教会不相信贵族，当然，由教会坦诚给他们配方总比他们到处乱找，最后把自已变成怪物的好；二是防止这些意志力不够坚定的人聆听疯狂的呓语；三是保证中高序列全都能够拥有强大的战力，防备着十几年后的末日。
要知道，要是贵族搞什么邪教的话，单凭非凡者是很难阻止的，而且贵族通常贪生怕死，是决对不可能像官方非凡者一样直面危险的，希尔文能够理解。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有一个全新的序列摆在他面前，而且还不用受教会的桎梏，希尔文很难不激动。
“暂时不急，我还需要好好想一想，至少多等几天，等搞清楚这个笔记本和梦里说得邪神的诱惑是什么再说。”
希尔文在心里念叨一句，不停地深呼吸，让自已变得冷静下来。
然而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