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二店的工作间终于可以启用。

时夏当即派人去买了二十斤牛乳回来,为做曲奇饼做准备。

“阿贵,你来一下。”时夏把工作间里的工作分配好后,叫了阿贵去了账房。

她把桌上一本厚册子递给他:“这是会员登记册,你收好。”

“会员?”阿贵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

他翻开册子,里面画着横的竖的线,一格一格的。

时夏拿着在市场上找到的最细的毛笔,教他会员登记册的使用方法。

阿贵有点文化,时夏解释的又很仔细,听到后面他连连点头。

面上止不住的笑:“掌柜的这个方法,还真是稀奇。”

时夏但笑不语:图的就是这个稀奇。

一切准备就绪,第二天开始营业没多久,时夏就派了两个人站在店面的两侧吆喝,手里还端着一盘试吃品。

没多久,就吸引了好些人过来。

只是事情似乎没她想的那么简单。

“你说你这个什么饼,是用牛乳做的,那它为什么是这个颜色?”

“对呀,而且我怎么都吃不出来牛乳味?”

“骗子,牛乳那么贵,他们怎么可能用牛乳做点心。”

质疑和怒骂此起彼伏,这是时夏怎么都没想到的。

店员们站在人群中间费力的解释着,可是没有一个人买账。

恍惚间,时夏突然想到了自己刚摆摊的那天,也是类似的情况。

她又一次犯了低级的错误,她认为很寻常的东西,在这里却珍贵的如同黄金。

百姓们怎么可能不质疑?

她从抽屉里掏出两张票据,高举着大喊道:“各位,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讲诚信,这是我每次买牛乳的凭据,你们可以拿去查证。”

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真的从她手里把票据接了过去。

传阅一会儿后,有人低声说道:“还真是,寻常人哪会一次买二十斤牛乳?”

“我是说闻着有点香香的,你们还不信我。”

“哎呀管她是不是用牛乳做的,我刚才尝了,味道很不错。老板,给我来十块。”

还是有人捧场的。

“好嘞,这位客官,今天我们店做活动,凡是购买曲奇饼者,都可以免费成为我们家的会员,您下次再来买点心,直接给您优惠一成。”时夏热情的接待道。

那人一听,面上既好奇又惊喜:“会员?这名词倒是新鲜。”

有了这个人带头,其他有些想买的,也不犹豫了。

陆陆续续的,准备的上百块曲奇饼就卖掉了小半。

时夏抽空问向阿贵:“都登记上了吧?”

阿贵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回道:“都记上了。”

“嗯,以后就照我今天这样给客人介绍。”时夏点头,翻看着会员册。

“另外每次结账前,都要主动问一下他们有没有会员,有的话报编号名字给他优惠,没有的就让她办,但是要采取自愿不可强求。”

阿贵直点头。

不知道是不是会员效应,接下来几天,店里生意比上前几天,要好了许多。

时记糕点用牛乳做点心的事情,也很快在嵘安州州府传开,很多人都慕名前来。

每天的曲奇饼做的都不够卖,因为人手不够出品量不多。

时夏已经快十天没有回祁连县了,除了曲奇饼,她还在尝试其它牛乳点心的做法。

等到二店的生意彻底稳定下来,工作间里的工人们也全都熟练,她再次回到祁连县时,已经一个多月过去了。

秋末冬初,她需要回家拿保暖的衣服。

一店的经营,早已经是行云流水般顺畅,时夏给梁丰安排的一个徒弟,也已经完全能独当一面了。

店里人手充足,梁丰时常闲的要瞌睡。

“娘,哪天有时间,我能不能跟您去州府的店看看?”他太想去二店见识一下了。

时夏对他的一腔热忱很是欣慰:“今年暂时去不了,等明年,你、秀兰还有小满,都过去。”

“都过去?那这边的店怎么办?”

“这边店到时候找人看,我们肯定不能时时刻刻都只待在一个店里。”

“我们都去了州府,小有岂不是要一个人在这边?”

时夏被他逗笑了,这个老大天生就是个操心的命,什么都放在心上想着,却偏偏总是忽略了自己。

“你放心,我不会丢下你们任何一个不管的。”

对于明年的规划,时夏想了想还是跟他说了。

“明年我们一家很多时间都是在州府的店,所以我想把小有也转到嵘安学堂去。”

“嵘安学堂?”梁丰是有所耳闻的。

但是想到梁有明年也才十四岁,并且童生试还考了个倒数第二名,梁丰对他能不能去有些没自信。

“以小有现在的成绩,只怕去了也跟不上。”他怕他娘不高兴,没有直接说可能去不了。

时夏沉吟了下,眉头微皱:“这个问题我也想过,所以具体的还要看他今年年末的成绩再做决定。”

她也只是提早做打算而已。

天气渐渐冷了,一到傍晚,街道上就基本没什么人走动。

时夏将打烊时间提前了一个小时,让大家早点回去休息。

吃过晚饭一个小时后,她照例来了一套八段锦,又做了几个简单的有氧操,才躺下准备睡觉。

不知过了多久,意识刚要陷入沉睡,堂屋里传来木头相撞的声音。

不大,但时夏听的很清楚。

她一下子就清醒了,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睁着眼睛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几个呼吸过后,又有轻微的声音传来。

糟了,难道是来了小偷?

时夏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

她快速的转动大脑,思考着对策。

东西怕被偷,更怕对方带了什么危险的工具,到时候搞不好狗急跳墙,伤到了他们。

她蹑手蹑脚的起身,走到房间门口,抄起门后的一个镰刀把握在手里,站在紧闭的门旁边,等着人进来。

她害怕极了,双腿止不住的颤抖。

听细碎的脚步声,居然有两个人。

他们在堂屋里倒腾了一会儿,听着似乎就要进谁的房间。

时夏担心孩子们那边出事,推开窗户大喊大叫起来。

“救命啊,抓小偷啦!”

“救命啊,有人入室抢劫。”

她拼了命的嘶喊,声音划破夜空传到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