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章 众矢之的
晚霞红透了天空，萧默心情郁闷，跟随的太监们一点声音也没有。
从前几天起，千金台回来后，就没有去观澜院了，只让李福每天去跑一趟。
萧默随意在宫中闲散的走着，在春和宫前站了一会儿，这曾是他母妃慧妃的宫殿，后来又住进了静妃，这宫中，来来往往永不缺女人，一个个背负着家族的期望，前赴后继来赶这场盛宴，女人间互相计算着，又一起计算着他。
萧默闲散着走着，转过一围廊，听见一阵歌声，萧默停住脚步，皱眉。
李福一见，马上拂尘一甩，对身后两徒弟:“你，你，去，看谁扰了皇上清静”。
不多久，歌声戛然而止。
萧默抬腿走过，不远处，假山边跪着一位美人。
小太监小心的来汇报:“皇上，是曹才人，荆州都督曹建忠次女”。
萧默:“掌嘴二十”。
“喏”，小太监领旨而去。
萧默败了兴致，转身回乾清宫。
刚进宫门，小李公公一见萧默，便上前禀报:“皇上，二位王子……”。
萧默一看李忠欲言又止的样子，赶紧进殿。
大王子萧正，二王子萧敬，只差八个月。两人皆头发散乱，衣服破裂，一看便是打了一架的。
两人身后是太傅武兆。武太傅跪下道:“陛下，臣带两位王子晚课，这是两王子第三次不对付打架了，请陛下训导”。
萧默沉着脸，在上首坐下:“萧敬，你先说”。
萧敬:“父王，王兄藏私，父王你看，我被蚊虫叮咬，大哥明明有防虫香包，却是不肯分我”。
萧默冷声:“萧正，你怎么解释”。
萧正:“父王，儿臣不敢私相授受，王弟有自已宫中伺候的人，准备的防虫香包，儿臣与王弟体质，照顾之人各各不同，万一王弟有意外，儿臣难以言明”。
萧默看着萧正，眼神一冽:“萧正，你这防人之心，是谁教你的”。
萧正低头不语。
萧敬上前两步:“父王，是那容氏，容氏挑唆王兄冷漠无情”。
萧正跪下道:“不是，父王，容娘娘只是让儿臣多读史记，由已及身，万事三思而后行”。
萧默奇怪道:“萧正，你与容嫔相熟”？
“熟”。萧敬抢答:“父王，容氏对王兄另眼相待，带着王兄一起看日出”。
萧正:“王弟，是你一直对她不敬，你让容娘娘如何对你友善，父王，刚在文斋阁遇见容娘娘在领笺纸笔墨，王弟背后又是妖女，又是狐狸精，儿臣气愤不过，就……”。
萧默目光移向萧敬。声音冷的可怕:“萧敬……”
萧敬吓一跳，跪下道:“父王，不是我，是，是荣乐姑姑来坤宁宫中求母后，她不想这么快嫁人，与母后说的，说容娘娘是妖女，是……”。
萧默看着两儿子，拧额头道:“各自回宫去吧，抄弟子规十遍”。
萧默又吩咐了武太傅几句，让人退下。
李福看看时辰，按往常，萧默在乾清宫晚膳，溜达一圈，开始批奏折。
李福向萧默请示:“皇上，可要磨墨侍候”？
李忠又进来:“皇上，碎玉轩出事了”。
庄贵人-庄眉本是先帝为萧默看好的侧妃，却不想被那年瘟疫所扰，虽避入皇家道观玉真观躲了过去，终是错过了好年华。
父亲礼部尚书求了先帝，得了遗召，才在三年前进宫，虽只得了贵人封号，却是独居碎玉轩。
庄贵人娴静淑芬，平日也是抄经弹琴刺绣等，并不多事。
萧默来到碎玉轩，看见皇后，贵妃，明妃，慧妃，舒妃等都在。
众人哗啦啦跪下一片。
萧默很快弄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庄氏已经怀有身孕将近三个月了，本来打算等胎象稳定之后再上报给皇上，可没想到今天居然出现了流产的迹象！她一口咬定自已是被人陷害的。
萧默见状，示意众人先站起来。
萧默皱起眉头，目光犀利地扫过四周的妃嫔们，转头看向皇后沈氏，心中烦躁，这宫中的计量手段能不能翻个花样出来？脸上却是神色如常询问道：“可有调查过了”？
皇后有些为难:“陛下，庄贵人贴身宫女说是刚刚傍晚时分，在千鲤池桥上撞到了容嫔。臣妾派人去观澜院召人，但容嫔却是拒不前来，所以，只能惊动皇上”。
庄氏从床上挣扎下来，跪下哭着:“皇上一定要为臣妾作主，不可纵横了容嫔”。
萧默问:“沈氏的随侍太医在哪里”？
一年轻太医赶紧上到来回奏道:“是微臣”。
萧默点头:“宣梁院判”。
梁院判是宫中太医院老人，也是妇科圣手，他的级别，随侍的是皇后太后。
梁院判匆匆而来，一番探究，禀报:“庄贵人根本没有怀孕，之前种种是因为执念过深引起身体应激反应，形成的假孕形象”。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庄氏第一个受不了，昏了过去。
萧默问庄贵人随待宫人，千鲤池怎么回事，容嫔做了什么？
宫人吓的直磕头:“在桥上的两端，远远的刚打照面，我家小主向容娘娘行礼，容娘娘根本没答理，退下台阶，绕道走了，刚皇后问话，是，是，慧妃娘娘说容娘娘会武功，可以隔空伤人无形”。
“荒诞无稽，愚蠢”，萧默起身道:“慧妃降嫔位，禁足，罚抄女诫一千遍，沈氏心里有疾，去玉真观静养”。
慧妃一下跪到，爬行到萧默脚下，苦苦哀求，萧默问:“是否也想去玉真观思过”。慧妃一下噤声。
年轻太医抖成一团，罚俸半年，降级。
萧默想想这些破事，这后宫之中，势利风向，踩高拜低，众女对容离如此，也是眼见了自已冷落了容离，让人有了不该有的想法。
到观澜院时，容离已经上床，舒适的趴在床上。一手撑头，一手翻着经书，两莹润赤足正无意识的翘着晃悠。
萧默自已脱了外衣上床。容离瞪他一眼。萧默也不作声，脱光上衣，躺在床上抚摸着自已的腹肌，看看容离。见容离不搭理，抬起腰准备脱裤子，容离哼一声。扔过一条被子，把萧默兜头盖住。自已又卷过另一条被子，道:“睡觉，不准勾引我”。
萧默叹气:“朕几天不来睡你，你就成了众矢之的，还不快些邀宠”。
容离淡淡的轻笑:“章嬷嬷说，桂太妃身边的老嬤嬤厉害的很，看看体形眉形就能看的出来是不是还是小姑娘，已经来观澜院晃悠了几次了，皇上，我可还在孝期中，虽说祖父遗言我不必耽误年华，可你是皇上，是天下人的表率，众口烁金。这宫中，有的是人要捉你把柄，以此要挟你”。
萧默手指握的咯咯响，容离闭眼:“别吵，睡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