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在欣赏美景的二人哪里会注意这边的动静。

恳凌冽带傅栀晴坐在旁边的秋千架上。

一只萤火虫飞过来,傅栀晴试着伸出手掌,拢住它,小小一个小虫,在傅栀晴的掌心一闪一闪发着微弱的光。

傅栀晴嫣然一笑:“我还是第一次见萤火虫,原来,它是这个样子。”

恳凌冽眸光一直追随着傅栀晴,富有磁性的声音道:“你若喜欢,我以后再给你抓。”

“这些都是你抓的!”傅栀晴转过头望着他,却看见他一直看着自己,没有说话。

眸间似水,眉目含情,瞳孔映着点点光芒,宛若星子洒在眼底,是那么深邃诱惑,莫名吸引着傅栀晴的心神,一切在慢慢变得清晰明朗。

“阿桑…”傅栀晴眼见视野变得清晰,激动得唇畔轻吐,叫了他名字,却没意识到眼前人喉结动了动,一手撑在秋千架上,慢慢向她靠近,连眼神都变得暧昧。

猝不及防间,恳凌冽就这样吻住了她,在萤火灿烂中,没有任何的技巧,就这样轻轻的如蜻蜓点水一般的吻。

傅栀晴脑中宛若一道雷电闪过,怔住了心神,吓得手一松,掌心之间的那只小虫飞走,身子僵硬不能动,心跳不断加速,明明眼睛已经复明,可是旁边的所有景物在一瞬间都视若无物,眼中只剩下恳凌冽的那双闪烁的明眸。

树丛之后,大漠王是满脸欢喜,他终于明白之前王后提议撮合索卡与傅栀晴时他为何觉得不妥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是恳凌冽和傅栀晴才更加般配嘛。

反观王后,就快站不住了,明明是给自己儿子找的好姑娘,怎么就被阿桑夺了去:“回去,回去,撑不住了。”

“好,王后慢些,小心脚下。”大漠王笑容满面的搀着王后就往回走。

这下好哇,傅栀晴若能嫁给恳凌冽,以后就是大漠人了。

夜色静谧,秋千架上二人终于回过神来,恳凌冽松开傅栀晴,愕然望着傅栀晴,刚才皆是情不自禁,回过神才觉不妥。

傅栀晴宛如被惊雷劈了一般震惊,呆愣愣的盯着恳凌冽不发一言,杏眼瞪得溜圆,像是不可置信,又有些委屈。

恳凌冽看她这样子,有些慌了,内心有些后悔,就怕因此傅栀晴便再也不理他。

“对不起,我只是情不自禁……”恳凌冽皱了皱眉,他从来不知道自己还会有手足无措的时候。

傅栀晴依然保持怔愣的状态,她该说什么,要不干脆就一直呆着,她到底该说什么。

恳凌冽见眼前人像是被点了穴一般石化,抬手在她面前挥了挥,可别亲出什么问题了,她脑子里本来就有血块,可别加重了病情:“你别吓我啊。”

傅栀晴回过神,拉下他的手:“你别晃了,我看得见你了。”

“什么?”恳凌冽没反应过来她的意思。

“我眼睛好了,我可以看见清晰的你。”

“真的!”恳凌冽惊喜万分,刚才的无措被惊喜冲解。

傅栀晴点头,转头看着空中飞舞的萤火虫,它们不再模糊朦胧,亮与暗更加清晰。

**

在野外待了许久,二人才回宫,傅栀晴一进屋就把自己埋在被子里。

手指碰着嘴唇,回味刚才的情景和感觉,眼底又渲染上几分羞涩,懊恼地不停地在床上打滚。

她这是被人亲了吗,她怎么就被人亲了。

她顺手抓起枕头,将它当做恳凌冽凶狠骂道:“你看上去挺正经的,没想到是个这么轻浮的人,你太过分了,我不会再理你了。”

将枕头扔下床,用力的掀开被子,整个人钻了进去,就听见从被子里传出来“哎呀,哎呀”的声音没停。

恳凌冽这晚是睡不着了,提了把剑,在后院舞了起来,努力让自己平静,怎么没控制住自己,莫把她吓着了。

傅栀晴起了个大早,一开门,就见恳凌冽刚练完剑,从屋前经过。

门吱呀一声,吸引了恳凌冽的注意,他往这边看一眼,正好与傅栀晴对视。

“喝!”傅栀晴倒吸一口凉气,猛地把门一关,发出砰的一声。

傅栀晴背靠在门口,顿时眼红耳热,还在昨晚的无措中没有释然的傅栀晴,真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她暗骂自己一句,真没用啊,躲什么躲,是他偷吻了你,又不是你强吻了他。

恳凌冽也张皇了一会儿,在纠结是走好还是去与她说清楚。

最终,他干脆咬咬牙,跺跺脚,跑去傅栀晴屋外,敲了敲门。

“不必开门,我说两句话就走。”

“对不起,昨晚是我唐突了,可我并非存心冒犯你,我大漠男儿向来敢爱敢恨,我……我……”

傅栀晴侧耳趴在门上,我什么我啊,快说!

“我喜欢你!”

恳凌冽说完,跑了,不敢多留。

听着脚步声渐远,她微微拉开了门的缝隙,左右顾盼,没人在了。

她关上门,继续靠在门上,心里想着,怎么来大漠执行个任务还留下了个风流债,这莫说身份上的悬殊,就单说国家立场,这份情也未必能走下去。

在大漠待的久了,眼睛也好了,她是时候该离开了,早日抽身对两人都好。

思及此,傅栀晴立刻收拾了行囊,趁没人注意,从马厩牵了赛雪,就往北武而去。

这大漠不能待了,快跑……

而那边,恳凌冽精心准备了一桌美食佳肴,可左等右等也没等来傅栀晴一同用膳,莫非她还在生自己的气。

也罢,自己惹下的祸,得去哄一哄。

连敲了两下门,无人回应,恳凌冽脸上的笑容沉了下去,又敲了几下,依旧如投石入水。

他直接推开了门,眼见房内已无傅栀晴身影,就连她的东西也一起消失无踪,只留下桌上一纸留言——我走了,勿念。

恳凌冽站在原地,手里紧紧攥着那一张纸,心里陡生的火气就要将他点燃,几秒后,他气笑了,咬牙切齿道:“傅栀晴,你可真有本事。”

扔下那张纸,恳凌冽快步走向马厩,一路上,是笑容也没了,温和也没了,一张愠怒的脸拉得老长,从内而外都透露着我很烦躁,不要惹我的气势。

满腔怒火无处发泄,气得两颊都在颤动,路过的宫人太监都被他摄人的气势吓得退散,不敢靠近一点。

他们还从来没见过世子殿下这般模样,自从傅姑娘来了宫中,世子殿下的脾气便温柔了许多,就算是从前也不过是有些严肃,从没像现在这样气势强大得令人害怕。

也不知是谁惹恼了他。

牵了一匹最强健的千里马,他快速跨步上马,重重抽一马鞭,马儿吃痛一阵嘶鸣,就往前方疾驰而去。

这边,索卡刚到沚阳宫门口,就看见恳凌冽驾马飞驰,他大喊道:“阿桑,你去哪?”

“北武,追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