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赛马
一连再发四箭,箭与箭之间几乎没有停顿,前一支箭刚中靶心,下一支就紧追而上,直接从靶心中间穿透,地上满是散落的箭矢。
射中靶心很难,想要穿透靶心更是难上加难。
柯焱骇然紧盯着傅栀晴,蒙着眼睛还能百发百中,一箭穿一箭,自己的部下相比于她,差远了。
她箭无虚发,连射数箭后都没有脱力,可见其有极深厚的内力,这个巴图节的第一勇士实力不容小觑啊。
傅栀晴的风头不止于此,既然露了才,就要惊艳四座。
刚才那人三箭齐发,自己便要齐发五箭。
她从背后的篓子里把剩下的五箭都拿了出来,铺平在弓上,拉了一个完美的满弓。
一拨一松之间,那五箭直冲箭靶而去,瞬间穿透靶心。
再看时,靶子上只留有一颗小洞,在提醒别人,刚才发生了什么。
全场寂静,有人揉着双眼,有人张大了嘴巴,不敢置信刚才发生的一切。
意料之中的掌声久久未在傅栀晴耳边响起,难道刚才那箭失误了?
不可能!
傅栀晴赶紧扯掉黑布,看向众人,只见所有人看她的表情,惊诧者有之,崇拜者有之。
她又回过头望向靶心,那些个小孔分外明显。
不知是谁,带头鼓了掌。
霎时,雷鸣般的掌声响起。
宫人回过神大声道:“第一局,勇士胜!”
她松了口气,扔掉弓箭,叉腰转向恳凌冽的方向,邀功一般眨了眨半边眼睛,似乎在说:“你看吧,我怎么会输呢。”
恳凌冽从头至尾都注视着她,自然看到了这傲娇的表情,不禁挑了挑眉,嘴角露出一抹宠溺的笑意。
他从始至终都不担心傅栀晴会输,他只怕她会不小心受伤。
柯焱亲王等不及傅栀晴下四方台,走到围栏边,隔空大声喊道:“阿恳箭术高超得出乎了本王意料,希望接下来的比赛,你能给本王更多的惊喜。”
傅栀晴的性子向来一得意就忘了形,随性说道:“那恐怕得让您失望了。”
“怎么?”
“接下来可是策啊。”傅栀晴一脸头疼的样子。
“阿恳,你谦虚了。”
傅栀晴瘪瘪嘴,这实话实说怎么还不信了,于是道:“草民不是谦虚,先说好了,你们待会可别看我笑话。”
说罢,她走下四方台,回到校场边的看台上。
她径直走向看台左斜方的第一个方桌,恳凌冽和索卡就坐在那里。
“你真的不擅策?”索卡不甚相信般问道。
傅栀晴点点头。
“可你看上去一点都没有担心的样子。”
“不是还有御嘛,那个可是我强项。”傅栀晴自信道,顺手拿起面前盘里切好的桃。
索卡见她胸有成竹,也就没再多言。
“我走了,第二场开始了。”
只是休息了一炷香的时间,傅栀晴就活动活动了筋骨往校场走去。
依旧是刚才的四方台。
只是台上放着弯弓箭矢的桌子被撤下,换成了一个偌大的沙盘,其中不仅堆砌了高山丘陵,还用水银模拟了江河。
傅栀晴与柯焱派出对战者对面而立,各执一边,分掌蓝红两军。
索卡按住恳凌冽的手臂道:“别削桃子了,推演开始了。”
恳凌冽听罢也确实停下了手中动作,抬起头看向前方,而站在他身后的宫人察言观色,立刻上前一步将桌子上的桃子皮清扫干净。
第二局,策。
柯焱派的人老谋深算,这沙盘推演定是运筹帷幄掌控全局。
傅栀晴自知必输,也不愿在这种她不感兴趣的比试中浪费时间,于是随便比划了几下,沙盘里局面就已了然。
宫人大喊:“第二局,柯焱亲王胜。”
柯焱想象中难解难分,酣畅淋漓的画面并没有如期出现,这让他大失所望。
傅栀晴神色却还是分毫未变,跳下了四方台,在大王面前作揖赔罪:“草民辜负大王期望了。”
“无妨,阿恳不必过分自责。”
这一局,柯焱以压倒性的绝对优势战胜了傅栀晴,可这也如同一盆凉水浇在了所有围观者的头上。
他们在见识到傅栀晴以精湛的箭术赢下第一场后,期待的是看见她以不可阻挡之势连胜三局,灭了那柯焱的威风。
谁人看不出柯焱本意并不只是想要目睹第一勇士的实力,而是在暗中与大王较量。
巴图节打擂是大漠传统,胜出者得大王封赏,所以现在傅栀晴代表的不只是她自己,还有大王的脸面。
而旁观的大臣也都是王庭属臣,唯大漠王马首是瞻,就更是不愿看到这种局面。
第三局,御。
宫人手提铜锣站在起点边。
而傅栀晴和柯焱的亲卫从马圈各挑了一匹马牵着缰绳走了过来,双双向看台上的大漠王见了个礼后,长腿一跨就骑上了马背。
这规则简单,绕马场三圈,先到者赢!
傅栀晴身下是一匹毛色纯白的骏马,体型匀称,鲜亮无比,一身腱子肉膘肥体壮,头微微后仰傲视群雄。
这与生俱来的自信姿态与傅栀晴倒是如出一辙,傅栀晴往后轻扯缰绳,那白马便仰天一声嘶鸣,高亢激昂。
刚才在马圈挑马时,其它马儿都只顾低头吃着草料,唯有这只在看见她后,目光就一直跟随,还不断朝她吼叫。
她觉得有趣,刚走近,这马就激动的往前凑近,蹭着她的脸,还伸出舌头来舔她,也不知这马是不是生性就喜人。
皮毛胜雪,光洁柔滑,她从来没见过白得如此纯净的马。
颇有眼缘,傅栀晴当场就敲定要了这匹。
起点处,傅栀晴顺着马儿头上鬃毛,这柔软顺滑的触感简直让她爱不释手,比赛还没开始,她便想着待会去求大王一个恩典,将这匹马送给她。
她附在白马耳边低语:“马儿啊马儿,以后就跟着我吧。”
白马歪头用鼻尖轻点了两下傅栀晴的脸颊,似在回应。
傅栀晴面上是止不住的笑意,坐直了身子,白马也回过头来,一人一马,昂首挺立,像是配合多年的老朋友,相辅相成。
看台上,索卡却皱了眉头,脸色有些不好:“阿桑,瘦杆儿怎么挑了那匹马啊。”
“怎么?”
索卡伸出四个指头道:“就四个字,难以驯服。”
他悠悠道:“你忘了半年前我从马上摔下来,在床上躺了半个月,就是被它甩下来的,漂亮是漂亮,就是这性子太桀骜。”
“可我觉得它挺温顺的。”恳凌冽指着那边,傅栀晴不停摸着马儿,那马儿不仅毫无拒意,反而还十分享受。
索卡也不解:“难道它突然转性了?”
“砰!”
只听锣鼓声乍然响起,两匹马儿如离弦之箭一般,飞奔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