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车水马龙的街道上,秋风蜿蜒着穿过人群,在狭缝中找到出路,在人或动物体温的多重夹击下,它也变成了一条有了温度的看不见的“蛇”
“别挤别挤!”“让我先上去!”“是我先来的呀!”
整条街道既拥堵又闷热,如同一间巨大的温室。在公交车站,在等来公交车后的人们知道,坐着总比站着凉快,所以争先恐后的往上冲,左拥右挤,生怕抢不到位置。
空气更加燥热了。
要上车能快点吗?老子今天还要赶夜班呢!
一个西装革履的大叔,边扇着写着墨字的白扇,边皱着眉头,朝前走大喊了几声。
谁让你偏要卡在这个时间点过来呢?旁边的路人忍不住调侃道。
待到所有人都挤上了车后,一个穿着白伞的少年,才从不远处缓步走来,步伐格外绅士。
不一会儿,他便成了所有人的焦点。
这也没下雨,撑着这伞做什么?边上的一个上班族感到一脸不解。
我说他的眼睛是怎么了?该不会是瞎了吧?一个白发老头站在不远处,用那怜悯的目光看着少年那对黑色布料遮盖着的左边眼睛。
切~说不定是准备去哪个漫展呢!一个未成年人抬头笑着调侃道。
我追番好歹也追了20年了,也没见过这造型呀?一旁,那30多岁的大哥仔细琢磨着那位少年的模样,实属感到困惑。
谁知道呢?也许那只眼是真瞎了——管他呢!当未成年人又满不在乎的将头低了下去,继续玩起手机。
这瞎眼只瞎一只啊,怕不是碰到劫匪了……
也不知道少年有没有听到这些话,只见他平静的关上了伞,缓步将脚踏上了这辆公交车,随手投了一币后后,便向着稍微不拥挤的区域走去。
车慢慢开动了起来,由于空调发动机坏了,热浪一直随着拥挤的人群在车内翻滚。
别碰我!一个中年油腻大叔,一不小心从背后撞到了一个30多岁的妇女身上。那妇女满脸嫌弃的将头扭了过来。
没碰没碰!
大叔努力向后退了几步,看着周围人那异样的眼光,赶紧抬起手来,生怕被当成流氓变态。
哥哥~你的眼睛没事吧~
一个格外可爱的小女孩儿牵着妈妈的手,走上前慰问了一番。
少年抬起头来,一张俊俏的脸庞在众人眼帘下呈现,如一颗黑夜前的星辰,令周围女性的眼睛都亮了起来。哇!好帅呀!是啊~
少年看着少年看着露出通红酒窝的女孩,脸上勾勒出一条温柔的曲线,淡然一笑,抬手摸了摸女孩的头。哥哥没事~一点意外而已。
呐~
女孩从身上摸出一颗粉色的糖果。
我闻到你身上有难过的味道,太苦了,吃点糖糖就甜了!女孩儿抬头看向少年,眼里仿佛有星辰大海。
少年愣过神来,接下女孩手中的糖果,不由得思绪万千——秋风拂过他温柔的脸庞,闷热的风在他身边环绕了一圈后,也变得凉快了许多。
当他再次抬起头来,女孩如烟霞般消失在眼前——原来他已经到站了,被妈妈拉下了车。
谢谢——
少年看着女孩离开的方向,低声说了一句。
他抓着公交车内的扶手,站立了很久,思绪仍然还在那个可爱的小女孩身上,直到公交车缓缓停到了少年的目的地车站前。
少年在人群中少年在人群中穿过,缓慢的走到公交车门前,优雅的撑起白伞。像是有某种神力一般,在将脚踏上地面的瞬间,天空突然下起了大雨。
这真的是非常突然,就连那些闲聊着的路人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天变,也是手足无措。
他一脸冷静,对这种事情丝毫没有在意,像是习惯了一样,格外自然的转过身,慢悠悠地朝着某个方向缓步的向前走着。
一对路人女孩飞奔在大雨中,用书本挡着雨,嘴里不停吐着话。我的天呐,这鱼怎么一点预兆都没有啊!
面对大雨的突袭,许多人都是心急的在街道上乱窜,只有他像个没事人一样,才那样优雅的走着。
嗡嗡嗡!
裤兜里传来惊天动地的手机铃声。
他缓缓掏出手机,上面依然刻着“老妈”的字样。
原儿,你怎么还没回来呀?外面突然下了好大的雨,你可千万别有事啊!手机对面那妇女的声音只有深深切切的担忧。
妈~你就放心吧~我马上就回来了。
那你可得快些,全家就等你一个人了!
大概是听着自已孩子没事儿,老妈的声音变得平缓了许多。
您可别急,我马上就回来了——
噢,对了!
老妈又突然喊住了她,吓得他一怔。怎……怎么?
你爸让你买瓶酒回来,要茅台的!
好嘞!
他爽快地回应了之后,脚步不由加快了许多。
那行,我就先挂了,你快点回来哈!
他微微一笑,格外轻柔,带着老妈挂了电话后,脚步蹬的更快了。
这座城叫临丰,他是十年前来的,那时候都在天州城,因为一场变故,不得不来到了这里。这里原本就是苏家的故乡,当时是因为工作原因,青梅竹马苏婉灵妈妈才带着他去到天州的,现在因为那场变故,婉灵母亲凭借与他母亲的友情,让婉灵与他们家一同来到这里继续读书。
今天他刚从补习老师那儿上完了最后一堂课。
他每次补习回家,总要经过一条很少人会去的一条小路,那附近有一座隐蔽的废弃医院。据一些传言,那片区域有鬼……说是20年前有一个女护士在这工作,他眉清目秀,格外美丽,深受医院病人们的喜爱。但正因这一点,院长起了色心,迷奸了她,并且此后每天都要和她去小房间……有一个性格比较病娇的病人,暗中发现了此事,在楼梯口用斧子当众砍死了她……虽然后来那个病人和院长都被判以缓期两年以上死刑,但那个女护士的怨念似乎已经留在了这座医院……没过多久,医院便倒闭了。
他连续一个月每天都要经过这里,目前还没有出现什么状况(虽然他每次都提心吊胆的)。今天是最后一天,所以他放开了,走完这最后一次,就再也不用走了。
他抱以这种心态踏入那条小路,悠哉悠哉的行走着。
一阵寒风袭来,他下意识将脸偏转过来,看向医院大门的方向。
大门被铁链紧紧封锁着,医院庭院内寒风习习,穿过如牢笼般的铁门,吹拂在他的身上,只觉得毛骨悚然。
他从门口处向里头看去,隐约见着一双发红的眼睛,在医院大楼内死死盯着自已。
他感到有些渗人,加快了前进的脚步,远离了这座医院。
直到来到一家超市门口时,才得以缓息下来。老……老板,来瓶茅台,谢谢……
老板从店内走了出来,手里握着一瓶茅台。他的模样令人瞳孔一颤,尤其瘆人,左眼发白,右眼瞳孔略显血红,犹如人中魔鬼。
呐——你要的酒!
老板下意识地抬眼看了看他,表情略显惊恐。
怎么?他诧异的问了一句。
看上去招惹了不少东西……
雨水哗哗地打在混凝土地面上,划过他的白伞,滴在他的肩上,冰凉刺骨。
说罢,老板将酒放在了他手里,跑回屋内。
他愣了神,又撑着伞向家的方向赶去。
到家时,雨水慢慢变小了……
他缓步踏上楼梯间,再来到家门口后,便在身上摸钥匙。
可怜啊~
那语气是如此的冰凉。他转过头去,只看见一个扶着拐杖的怪老头在往楼上走着,不时看看他,叹着气。
他一脸不解,想走上去问些什么——
原儿,你在做什么呢?一个一个看上去30多岁的妇女突然打开门,困惑的将脑袋探了出来。
刚刚有个老头上去了。
上去?上面没路了呀!怎么会有人上去呢?
啊?!他愣住了,甚至怀疑自已是不是见鬼了。
算了算了,你经常走那条小道,能出现幻觉也很正常。老妈笑了笑,将门敞开。先进屋洗澡吃饭吧!
他点了点头,跟着老妈走进了屋内。老爸和爷爷已在餐桌前等候多时了。
好了!老妈突然面向他喊道。老规矩,先洗澡再吃饭。
他默不作声,缓步走进了自已的房间,取出自已的浴巾和要换上的衣服。他隐约察觉到,床底下似乎有什么动静,叹了口气,满脸无奈。
踏入浴室,他轻轻解开身上衣物的束缚,每一颗纽扣仿佛都承载着一种期待与解脱。随着衣衫逐渐褪去,一具完美的身躯展现在眼前——那肌肉线条如雕刻般流畅自然,散发着无尽的力量感;而其肤色更是晶莹剔透,宛如玉石般温润细腻,令人不禁为之倾倒。
他在沐浴中戏水,任由水花溅起,浸湿了他那头原本就有些蓬松的乌黑秀发。此刻的他,恰似一名刚刚经历过狂风暴雨洗礼的英勇骑士,浑身散发着一种无法言喻的神秘气息。
晶莹的水珠沿着他修长的发丝缓缓滑落,仿佛一串串断了线的珍珠,轻轻地滴落在他那光滑如丝的肌肤上。这些水滴如同灵动的画笔,在他身体的画布上描绘出一道道独特而迷人的线条,或曲折蜿蜒,或笔直刚硬,无不展现出一种别样的美感,让人陶醉其中,难以自拔。
大约过去了十来分钟之后,只瞧见一团仙气般的白雾弥漫开来,一个身影缓缓地从那团雾气之中显现,只见他周身散发着一种神秘而又迷人的气息,就像是刚刚从仙境中走来一样。
此刻的他,身上披着一条洁白如雪的浴巾,但这条浴巾却被他巧妙地盘绕在了头部,宛如一顶华丽的头巾。然而令人感到奇怪的是,尽管他已经洗过澡了,但他左眼上方那块如一片阴影般笼罩在他脸上的黑色布料依然没有取下,让人不禁对其产生无尽的遐想。
洗完了就过来吃饭——
老妈见他出来了,连忙招呼着他来吃饭。
他挂好浴巾后,微笑着坐到餐桌前。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