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越目光定在苏栀身上，眯起眼睛，一边说一边观察她的反应，“宋云乐，你弟弟，是他买通黑客，登上你的账号，发了消息。”
果然，在他说完后，苏栀平淡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裂缝，但还是没看他。
苏栀垂下眼，几乎是在他说完，下意识脱口而出，“对不起。”
祁越不明所以的“嗯？”了声。
苏栀继续说，“我没有想到会是他做的，这件事情对你造成了不好的影响，我是姐姐，我应该……”
祁越不想听到道歉，打断她，“不想知道它这么做的动机吗？”
苏栀没说话。
祁越也不脑，接着说：“你这个弟弟倒是直率，见事情瞒不住了，干脆全部都说了，还骂了我一顿呢，跟你当初追我的时候，牙尖嘴利的模样如出一辙。”
苏栀依旧没说话，也不动。
祁越深吸一口气，懒得再看她，“他说是看不惯我对你那么差，想帮你报仇，帮你讨回公道，又觉得自已的账号曝光不够，就用你的，出发点是好的，就笨了些，这一点跟你可不太像。”
祁越的语气像是感慨，又像是嘲讽。
苏栀听着不舒服，抬眼看他，直接问，“那你打算怎么处理？”
见她终于肯看自已，但眼神却十分不友好，祁越冷笑一声，“为什么要处理。”
苏栀一愣，很明白了，祁越是不打算管了，他们公司未发声明，他的死忠粉就不会相信，不死锤不反驳，对他来说打不了就是闹一场，网络上的人没有记忆。
冷处理过后，什么都不会变。
可苏栀不一样，要是再不处理，举报的人一但过多，她的作品就会被强制下架。
那她的所有心血都白费了。
祁越终于在她脸上看到了想要的表情，心情愉悦的同时心里某个地方依旧发闷，他只当是假象，但语气却变得正常许多。
“这点影响对你来说不是大事，你的天赋依旧在，只不过是换个平台的问题而已。”
苏栀默默地想，她已经没有时间没有精力再重新想一本剧情了，她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上面，现在却告诉她全部付诸东流。
苏栀不禁苦笑一声，喉咙酸涩，强忍住哽咽，“可是我不想写了，太消耗精力了，我累了。”
不知道怎么了，苏栀神色奄奄的说出“我累了”这三个字，祁越突然觉得有一丝异样的情绪在他心里转瞬即逝。
他顿了顿，又说，“不写也行，养一个你对我来说轻而易举，作品下架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打算把你这本版权买下来影视化，该是你的还是你的。”
苏栀不意外，她写的不少书，都被许多公司抢着要，但她都卖给了祁越的影视公司，只是由主动变成了被动而已。
没差别。
苏栀点头，“……好。”
祁越拿起一旁茶几上的手机，打通一则电话，说了几句后，房门被人推开。
是祁越的助理陈修，他穿着整齐的工作服，手里拿着公文包和文件，似是已在外面等候多时了。
陈修弯下腰，把合同放在桌上，又把笔拿出来放好，“苏姐，要翻开看看吗？”
苏栀摇了摇头，胃里还是难受，跟被人反复捶打似的，说话都费劲，她感觉到祁越的目光，咬紧牙费力的坐起来。
就勉强一个动作，苏栀疼得冷汗都出来了，可她不想被祁越发现，不服输的打直腰杆。
耐住手抖签上了名字。
“你怎么了？”
苏栀脸白的都能画画的，就她还以为自已藏的很好，她放下笔，缓缓吐出在疼痛中划过的一口气，但还是疼的忍不住拧了下眉：
“……没事，就是没吃饭，有点胃疼，不是什么大事。”
“为什么不吃。”祁越蹙眉，忽然想到苏栀之前追她耍的那些小把戏，心里不免有些厌恶，语气也连带着不好了，“阿姨做好的你不肯吃，要去睡觉，现在又在我面前装模作样，苏栀，这样的把戏你玩不腻吗？
祁越鄙夷，“我都腻了。”
苏栀不说话了，低着头，偏厚的外套穿在她身上依旧单薄，祁越在右侧，坐的远，看不见她因为疼痛而颤抖的手指和额头上泌出的薄汗。
只看见她什么都不说，又再一次把他晾在一旁，次数多了，祁越也觉得烦躁。
难得管她，漠视的扫她一眼，就起身抬脚往推门里面走。
“苏姐——！！”
始料未及的一声大喊。
刚碰到推门的祁越浑身一震，好似内心猜测恐惧的东西终于暴露，他挣扎着回头。
就看见方才还坐着与他说话的苏栀瘫倒在地，一动不动，那一瞬间，堆积的所有郁闷气结全部破碎。
他清晰的感受到锋利的碎片扎在他心里，疼的他呼吸一噎。
他三步做两步的跨过去，一把揽过陈修手臂里的苏栀，一边焦急万分的跑出去，一边冲陈修迫切的喊：“快！开车去医院！！”
此刻的着急是真的，这五年忍辱负重对苏栀的报复是真的，可要是祁越能踏破此刻恨的迷雾。
就能看清。
此刻不止只有着急，还有内心深处由爱生长出的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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