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的音乐很吵,霓虹灯打在我的酒杯里,我把这动感魅惑的灯光喝下,以此来弥补我身体上的懒惰。

“前任结婚,现任分手,一个人喝闷酒啊?”

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带着一些调侃的味道。

“你少寄吧乱说,叫你来喝酒,快点快点,把酒满上。”我把他拉在我旁边的位置上,倒上一满杯啤酒。

这是我最好的哥们之一,秦东。我们从高中认识,毕业后一起来到了蜀都市,从来没有断过联系。

东子把酒干了,继续噱笑道:“宇哥还真洒脱,和当年一样嘛,说分就分了。”

我把酒给他倒满拍拍他苦笑说:“做人嘛,潇洒一点的啦。”

“你不想知道,中午季瑶结婚的情况吗?”

我小酌了一口说:“拜托,我为什么想知道?”

“你们在一起那么多年,贯穿了整个青春,不觉得心里遗憾吗?”

“兄弟,她是今天结婚,但是她两年前就已经领结婚证了,你现在给我扯这些话,意义不大。就算有点什么,该遗憾的那个时候就遗憾过了。”

“既然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干了!换个话题!”

我端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一饮而尽,心情终于舒畅一些。

“所以,白静这边是真的分了?不联系了?”

“哎,你他妈的是不是欠啊,翻来覆去没完了?”

“不是心如止水了吗?问着玩嘛,光喝酒多没意思。”

“光喝酒没意思,那你去拉个妹来呀。”

“宇哥你是知道我的,我这人腼腆,这种事我只能等你发挥,我坐享其成。等会儿六子和贾风过来陪你喝,你知道我这酒量,确实不想麻烦你送我回去。”东子一脸憨笑着,但我觉得他笑得很淫.荡。

“他们还在季瑶那里吗?”我丢了一粒花生米故作不在意地问道。

“我们几个都是这么多年的关系,我提前走了,难道季瑶不知道我来找你啊?今天人家大喜的日子,面子总还是要给到位的。倒是你......”

我正准备喝酒,听到这话把杯子一放,很是不爽地问道:“我怎么了?”

“你看看,典型地没放下。作为朋友,同学不应该送上一点祝福吗?”

“是她没叫我,还成了我的错了?”

“人家老公又不是不认识你,怎么叫你?叫你去劫亲吗?”

“那不就成了,不打扰是我最后的温柔。”

“好好好,怎么说你都有理,不说了,喝酒。”

微弱的酒精量不足以让我的身体产生过多的多巴胺,嘈杂而响亮的音乐反倒让我有点心烦意乱。我总是不停翻看手机,不自觉地点开朋友圈,然后关掉。由于没看清,所以再打开,又由于看太清,再关掉。

我喝了有一会儿了,东子自然是没怎么喝的。我们都熟悉他的酒量,也不会刻意的去劝酒。东子这个人没什么太大的爱好,平时喜欢找我聊天,实在无聊两个人出来散步也是聊天。这个习惯从高中起就养成了,那个时候我喜欢旷课。

我旷课的目的很纯粹,就是刺激。旷课之后干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先旷课。

没一会儿,一个一米八个子的大帅逼带着一个一本正经的四眼仔过来直接坐到了我们的旁边。

这个一米八个子和我差不多高也和我差不多帅的这个人就是六子了,本名叫李双山,名字一对三所以叫六子。

六子爱好广泛,喜欢喝酒打牌唱歌泡妞,但爱好归爱好,除了喝酒擅长一点外,其余三者都一塌糊涂。

这个一本正经的眼镜——贾风才是真正的深藏不露。他是一个爱玩酒吧的人,因为长得清秀,一直很讨小妹妹的喜欢,所以他的私生活我们一向不管。

“嘿,宇哥,今夜这是要买醉呀?”六子也略带调侃地说道。

“你少逼逼赖赖的,你在那边喝了多少,我追个进度行吧?”

“季瑶喝了差不多半斤。”

“我尼玛,她喝多少关我什么事?我问你喝多少?”

“只多不少。”

“我作证,六子哥打底半斤。”贾风人狠话不多,说完直接吹了一瓶。

我给他竖了一个大拇指。

我们几人心照不宣,也没有多问,继续喝了起来。

酒过三巡,我们总爱谈论起过往,那段最无忧无虑的生活,高中,乃至后来的大学也是如此,只是见面的时间少了很多。

其实读大学的时候,季瑶,贾风,秦东,六子都在蜀都市,只有我在隔壁的江渝市。虽说离得不远,但是毕竟也是两个城市,所以我也经常在周末坐动车过来。

现在我书桌的抽屉里还存放着厚厚一摞动车票的票根,只是上面打印的字迹,已经全然褪去。

我去过他们每一个人的学校,见到了他们到一个新的城市从陌生到熟悉的过程。而我的学校他们却没有来过,现在毕业了,自然也成为了永远的遗憾。

高三下学期之前,季瑶和我的关系都像是兄弟一样。我们一起喝酒,一起旷课,一起疯,一起闹。我从未想过自己会爱上她,因为我一直觉得我们会是一辈子好兄弟。

中途她也交过男朋友,我会理智地告诉她这个男生还不错。中途我也交过女朋友,她同样会帮忙分析这个女生有多么的不靠谱。

她总是会有很多很多的小心思,来创造一些和我独处的机会,我们总会有聊不完的话题,讲不完的故事。

她的眼睛很大,圆圆的,鼻梁很高,嘴巴小但是总是动个不停。她的眉毛很浓,就像动漫里的浓眉小子一样。

当然起初我是不知道的,因为最先见她的时候,她一直都是留着齐刘海,没有人见过她的眉毛。

我相信我是第一个见到她眉毛的高中同学,因为我后来把季瑶眉毛很浓的事告诉他们,他们都没有印象。

季瑶在高中的时候,从来没化妆。我曾经还问过她这个问题:“你为什么不修一下眉毛,再简单化化妆,肯定还挺好看的。”

季瑶不以为然回答说:“我又不为谁容。”

可后来她总是问我这样好不好看,那样好不好看。

季瑶总是喜欢教我大道理,教我要好好学习,我问具体怎么好好学习,她就给我买来了两套卷子。

她说要热爱生活,我问什么叫热爱生活,她就每晚十二点打电话来叫我睡觉。

她说做事情要坚持,我问她坚持的意义是什么?她解释说:“有些事不是有意义才坚持,而是坚持了才有意义。”

这句话我记忆犹新,季瑶三年前找我分手后就回复了这句话;“对不起,是我没有坚持。”

“砰!”一声巨响在我颅内炸开。我顿时感觉到天旋地转,还伴随着一阵疼痛。我摸了摸我的头,看了一眼手,竟布满了鲜血。

我站起身,看向外来的不速之客,是一个纹着大花臂的光头男,站在他旁边的是他几个朋友正在拉他。

看着他手里的酒瓶子,我才反应过来我被打了,但是具体原因我不知道。于此同时六子,贾风,东子都因为这破裂声从回忆中被拉到了现实。

都是几个铁兄弟,遇到这种事故,自然没有半点犹豫,一起冲上去和对面那几人打了起来。战况十分激烈,没过多久,我们一群人便相聚在了派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