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啸的剑意直冲云霄,引得长安城无数修士不禁回头瞻望。

三位少年在这一瞬间朝着窗户处探头望去,脸上不约而同的挂起了笑意,竟是当着正在上菜的小二接连从窗内一跃而出,留下了独自一脸懵逼的小二。

远在城主府的庭院内,一个高大男人正抬手折了一支柳条,似是感觉到了什么,只是微微抬了抬眉道“果然呐……”。

随后二指朝着空中一弹,手中柳枝便如脱缰野马般朝着远处疾驰而去。

此时的春风堂早已人满为患,三位少年也是凭借着各自的身份使周围的群人四散而开,让出一条路,随即便当着众人的面走了进去。

只是还不等走到张牧之房间门口,便看到卢长岭和定安真人站在离张牧之房间不远处的地方,目光紧闭,细细感受着周遭的一切。

三位少年见此也是不敢多语,只是站在两位老者身后静静等待。

不知过了多久,华雀便从房间走了出来,一把拉过了卢长岭和定安真人并没有多说什么,看也没看三位少年,径直关上了房门。

“砰!”随着房门的一声紧闭,一旁的卢清钺对着二人说“是不是咱哥仨进春风堂的方式不太对?”

二人也是一脸懵逼,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什么,也不知道张牧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只能是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这孩子到底什么情况?为什么会有本命气府?”华雀对着二人说道。

“你觉得我会知道?还是说你觉得定安真人会晓得其中秘密?”卢长岭捋了捋胡须对着华雀道“我只知道,他来自蓝关村。”

定安真人随即点了点头,示意自己也仅仅只知道这些。

华雀道“若我没有猜错,他的本命气府似乎和归元镜的本命气府不太一样。似是以本命气府来打磨精炼一身修为,从而所需的气力浩瀚如渊。”

定安真人淡然开口道“天下武学大道何止三千,乞丐也亦有自己的打狗棍。何况这少年出自蓝关村呢。”

华雀点了点头,对着二人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说想说这柄飞剑真正的杀招正是在此。”

语罢,二人便看向一脸得意的华雀,看着二人看向自己那疑惑的眼神,华雀也是不再藏着掖着道“这柄飞剑的主人生前应该修为不低于境潭观境潭草庐里的那位,只是年代过于久远,原本封印在这剑里的毕生修为被散去了大半。”

定安真人和卢长岭瞬间明悟,只是片刻,脖颈和手心便冒出了丝丝冷汗,他们自是知晓境潭草庐那一位是何等存在,也是在此时知晓,张牧之这一次,经历的是何种杀劫。

卢长岭此时已经攥紧了拳头,虽无展露任何修为,却也是有滴滴鲜血从手中滴落。

因为他知道,张牧之原本完全有机会免去这一次杀劫,却因为自己的一番言语差点殒命。

念至此,卢长岭脑子里的怒火已经跃然纸上,后背那道狰狞可怖的伤痕散发出阵阵混浊黑气。

卢长岭正欲一展修为,枪指城主府时,张牧之却是以一声及其轻微且缓慢的一声“卢前辈”,一语点醒了卢长岭。

定安真人也是此刻收起静心咒的指诀,三人皆急步朝着张牧之走去。

还不等三人开口,张牧之便说道“前辈不必自责,之前前辈给我说,善恶由自己内心决断。那时我就在想,那在我眼里什么是善?什么又是恶?若我杀一人可救十人,那我到底算做了善事还是行了一件恶事?善恶,道理太大,我讲不通也,没法儿讲给别人听。我能做的,唯有不忘初心,然后在见惯了这方天地所有的一切,再来告诉自己什么是善,什么是恶。”

三人并没有想到,大难不死的男孩会说出这么一番话。卢长岭却是极其温柔的摸了摸张牧之的头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张牧之的眼角不自觉的有些泛红,自下山以来,自己虽见的人不多,却是在这个老人身上感受到了实打实的爱,这份爱并不逊色村里那些长辈对自己的爱,张牧之想要开口的话瞬间语塞,只是细细感受着头发早已花白的老人对自己的评价那一份无微不至的感情。

华雀开口道“你这孩子,年纪轻轻的,却能说出这么一番话,老夫也是受之有愧啊……”

一旁的定安真人哈哈大笑道“小友能有如此心性,贫道也是颇感意外,老夫也想看一看,等小友成长到了那一天,眼中的善恶是什么。”

张牧之嘿嘿笑了笑,便艰难的挪了挪身子。

华雀说道“小友这次因祸得福,体内本命气府充盈圆满,修为也是暴增一截,算的上是不破不立了。”

张牧之随即便细细感受了一下体内变化,一身经络虽残破却是在灵药的作用下不断修复,一身修为也是一跃而上,随即问到“什么是本命气府?”

此刻的房间瞬间鸦雀无声,三人皆不知该怎么接这句话,张牧之只是看着三人,疑惑的眨巴眨巴眼睛……

华雀叹了叹气,对着张牧之解释了起来……

“啊?可自打我修行以来,自身气力就是从这里催发啊……”张牧之道。

“所以说你异于常人嘛,而且这次,若不是你本命气府所需气力足够磅礴,为你吸收了这柄飞剑上一任剑主足够多的修为,不然,怕是你小子现在已经身死道消了。”华雀叹道。

张牧之这才点了点头,对着华雀谢了谢。

卢长岭随即说道“说到底还是这柄飞剑的事,小友有什么看法?”

张牧之却久久没有开口,平生第一次遭遇此等杀劫,第一次遭遇他人的恶意,说不愤怒是不可能的,但眸子深沉似是寻思着什么。

许久,张牧之才开口道“我不敢断他人善恶,但我会为自己寻个道理。”

语罢,便脑袋一偏,沉沉的睡了过去。

三人脸上皆是一惊,彼此心知肚明。他们知道这柄剑来自哪里,只是没想到,这个孩子竟然如此决绝的说出这句话。

卢长岭道“道理?那便问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