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他就要把我送回尽欢楼了,是的,耳鬓厮磨时,我应了他,继续在尽欢楼为他收集情报。

他说要成大事,四处打点都得花钱,他没有一个好母族,积蓄不多,赎我的代价太高了。

我本不关心什么皇帝病重,尚未立储,我只在意我的小日子过得如何。但他要搏上一搏,我是他的人了,我也想尽自己的绵薄之力去帮帮他,我不想瞧着他每日焦头烂额,我心疼,这次留在尽欢楼,我是自愿的。

我脚踩在地上,腿软得慌,扶着腰,缓步挪到了窗前坐下,外边儿雨淅淅沥沥,有几个洒扫丫头在外躲雨,“听说了嘛?红园的那个侍妾又滑胎了。”

“就这有什么稀奇的,自从咱们那侧妃娘娘来到府上,这两年来不就是莫名其妙滑胎、死人、失踪。”

“可侧妃娘娘没来之前,殿下也没有过子嗣啊。”

“那是殿下仔细,每每宠幸完,定有一碗避子汤。”

“据说有一次,殿下宠幸了一个通房忘了赐汤,那通房怀上了,最后死了,谅你们也猜不到死因。”

“有人偷听仵作验身完推测,那通房是怀着孩子时与人苟且,大出血,死在了假山里。”

“我见过那女的,死的时候衣服下摆全是血,我当时还以为她是被人捅肚子上了。”

“我看这侧妃娘娘长相一点不出众,也不知道怎么就这么受殿下喜欢。”

“哪儿能啊?我的一个朋友曾见过彤史,娘娘来了一年半都没能和殿下圆房,我那朋友还说,殿下就只宠幸了娘娘一次,就是那一次娘娘怀上的。”

“咱这侧妃娘娘的肚子真争气啊,现在才五个月,我感觉跟我表嫂临盆时一般大了,”

“我估摸着这侧妃娘娘怀的是双胎。”

……

呵,楼缈那五年也算没白学,暗杀这些后宅的妇人倒也易如反掌,这侧妃娘娘的位置坐着也不舒坦啊,日日还得准备杀人,手段也是愈发残忍,这两年里双手沾满血腥,晚上睡得着嘛?切~

雨停了,我收拾妥帖准备回尽欢楼了,刚踏出这院门,迎面走来了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一手撑在腰上,一手摸着肚子,旁边一个婢女虚虚扶着,后面还跟了四个婢女。

怎么不算是冤家路窄呢?这么大个府邸都能碰上。

来人见到是我脸瞬间僵住了,然后又故意挺了挺肚子,“哟,妹妹怎的在这儿?这会子不应该在尽欢楼伺候那些个恩客们嘛?”说完,她还用帕子掩着嘴角笑。

“妹妹我为什么在这儿,殿下最清楚不过了,姐姐不妨去问问殿下?我身子不适,就先退下了。”说着装模作样地福身。

路过她面前的时候,那高挺的肚子实在碍眼,“对了,姐姐,雨过路滑,还请小心点儿。”我靠近她,用只有我俩能听清的声音说到,“这孩子还有四个来月才能出世,姐姐可把肚子给护好喽,听闻府里老是有人滑胎,况且,你也是知道我的本事的。”

我见不惯她那嘚瑟的样子,就想吓一吓她。

还记得在那个小院子里,我被嬷嬷打手板,她在一旁落井下石,当天晚上我读到一本古籍,活学活用,第二天我偷偷配制出了让人奇痒无比的毒药,撒在点心里,她吃后,手臂都抓出了一条一条的血痕,请了好几个大夫都治不了,我也怕真出事,连夜看古籍后文,将解药做了出来,当着嬷嬷的面把解药递给她。

从那之后她收敛了许多,大概是她以为我会制毒吧,笑死,我哪会?不过是书读的比她多些罢了,不过能震慑住她,我也乐得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