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生活很平淡,甚至无聊,每天也只有在吃饭和完成日常的体能训练时可以离开这个小房间。

研究所的某处,一处空旷的巨大空间内。

塔瑞斯此刻正双手握着一把长刀,而他对面正站在一名看起来十四五岁的年轻人,对方手里也握着一把长刀,眼神坚毅的看着他。

塔瑞斯当然知道那群身着白大褂的人要他现在干什么,无非就是让他把面前的那个少年砍成一块一块的,然后往他身上打几针不知道什么玩意但看起来有恢复效果的药剂,接着明天继续。

赢得有奖励,输的有惩罚。

对练是在两周前开始的,大概一天一次,一次换一个人,塔瑞斯依稀记得他第一天对砍的就是这个少年。

“上一次,我被这个人重头到脚砍的稀碎。”

“这一次,我要从他夺回属于我的一切。”

塔瑞斯在心中想着,持着长刀的手又握紧了几分,塔瑞斯小心观察着对方的动向,然后缓慢的靠近对方。

但就在二人只差五米左右时,塔瑞斯眼前的少年似乎抖动了一下,紧接着眼前忽然窜出了一串火花,长刀与浮现在塔瑞斯眼前的蜂窝状护盾碰撞在一起。

“好快!”

或许是因为之前一次塔瑞斯在对砍时砍爆了一个人的脑袋,然后这个人在经历了各种治疗之后依旧无法拜托植物人的命运,所以之后那些带着落日标准的工作人员就给脑袋上的这个黑色耳机安装了个新功能。

长刀被少年收回,塔瑞斯趁此机会矮身,手中的长刀在此刻直击对方腹部。

当的一声,长刀在接触对方腹部的前一刻被另外一把刀弹开,那个少年反应显然比塔瑞斯更快,在他刚刚做出矮身动作的时候就已经预判到了塔瑞斯的攻击方向,而且毫不迟疑的弹开了这一击。

这一回合的交锋,他输了。

其实再往前回溯一秒,如果没有那个黑色耳机的蜂窝状护盾保护,他其实在那个时候脑袋就已经被劈成两节了,到时候他可能也会像那个哥们一样变成植物人然后被喂给植物。

银色的长刀划过一个完美的圆弧然后径直的劈在了塔瑞斯的脑袋上。

“诶!?”

也不知道这个少年是怎么想的,明知塔瑞斯有这么一个比钛合金还硬的脑壳,还会往这里来一刀,但塔瑞斯也来不及管那么多了,对方放出了这么大一个破绽,他必须好好把握。

就在长刀刚刚开始从淡蓝色蜂窝状护盾收回的时候,塔瑞斯的手腕,肩膀等部位同时发力,在刚才被弹开的银色长刀向右猛的就是一斩。

想象中血肉横飞的场面并没有发生,那把明明可以将少年的腹部砍开一道口子的刀此刻被死死的卡在那个少年的腰间。

“这什么身体素质!”塔瑞斯试着把卡在对方腰间的长刀拔出,但那把刀被死死的卡着,纹丝不动。

“我是顾明昼,希望下周还能看到你。”少年甩动手中的长刀,塔瑞斯看着那把泛着金属光泽的长刀离自已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世界开始旋转,塔瑞斯好像看见了自已的身体,咚的一声跪倒在那个少年脚边,鲜血从脖颈处流出形成了一片血湖。

世界缓缓黯淡下去,塔瑞斯眼中的光也黯淡下去。

“醒醒,喂,别他妈睡了。”

塔瑞斯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他睁开沉重的眼皮,缓缓坐起。

“这是哪里。”

塔瑞斯一边用手轻轻抚摸着脖颈,试图缓解那仍未消散的疼痛感,一边努力回忆着四周的环境,脑海中的记忆渐渐复苏。

三面熟悉的绿色墙壁映入眼帘,墙上挂着的钟表,还有那张椅子和坚硬的床板,一切都是那么熟悉。

“手脚还是好僵硬啊……”塔瑞斯缓缓站起身来,活动着四肢,感受着大脑对身体的控制逐渐恢复正常。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仿佛在两周前也曾经历过,而导致他陷入这种状态的人似乎就是那个名叫顾明昼的家伙。

“死亡,究竟是怎样一种感觉呢?”突然,一道冰冷的电子音在塔瑞斯耳边响起,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他吓了一大跳。

“什么东西?!”塔瑞斯情不自禁地叫出声来,但却没有任何声音回应他。

隔壁的对面,塔瑞斯的右前方,同样的隔间。

约摸二十来岁的青年正坐在冷硬的床板上,一抹淡淡的笑意缓缓涌上他的嘴角。

“尽管你们给我洗过脑,把那些反人类的禁忌植入我的大脑,还是没有猜到我依旧可以屏蔽这些危险信息的入侵。”

青年站起身,缓步走向了巨大的玻璃墙前,如果塔瑞斯此刻往这个方向看,肯定能认出这个在他眼里不太聪明的人。

苏黎明·蒂米伦。

“如今我已经串通了两名准异能者,现在只要等待三周后的猎人测试,就可以找机会出逃了。”

苏黎明把手轻轻搭在了玻璃上,掌印被印在了几乎透明的玻璃上,他看着被惨白白炽灯照亮的走廊,看着这里仅有的几个隔间,和里面仅剩的几个“试验品”。

“或许原来那个住在我身体里的那个人,或许也有这种想离开这里的想法吧。”

地表,一轮巨大的太阳从半空中缓缓落下,残阳轻缓的撒在这片沙海,起伏的沙丘在夕阳的映照下形成了一片阴影。

“你在干什么?”阿代尔·穆伦加走到了一道孤单身影的旁边。

“没什么。”奎因·奥福因格站在沙丘是看着远处的落日,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四号裂缝的那个出逃生物已经被捕获了。”阿代尔站在奎因旁边,与其一同看着远方的夕阳。

“照常处理。”奎因扭头看了一眼阿代尔肩膀上的臂章。

“你说,学会为什么要用暮火当做名字呢。”奎因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同款的徽章放在手里把玩着,徽章在那只修长的手指间跳跃着,舞动着。

“谁知道呢。”阿代尔摆了摆手。

“走了,回去吧,天快黑了,咱们两个科研人员可扛不住晚上的那些玩意。”说罢,奎因回头走向了那个类似车库的立方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