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打了,别打了!!”
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哭喊着,顾不得浑身的伤,径直挡在打成重伤的女人跟前。
“呵呵,你答不答应?”
一个婆子嘴角狞笑,看着少年的目光满是挑衅,手上还扯着那女人的头发。
“我答应,我答应,求求你!!”左弃头砰砰砰的磕在地上,霎时鲜血便从额头往下淌。
“那好,你要是敢跑,或者敢告诉将军,那么你娘亲的后果你可知道?”为首的婆子见面前的人服软,挥手示意另外一个婆子,婆子放开那女人。
左弃见状立马低下头,敛下眼中的恨意。
“我晓得的!”
婆子看着面前卑躬屈膝,非常窝囊的左将军府嫡子,心里很是畅快,她们这些做下人的,看眼色操作是必备技能。
“就你这野种,娶太傅之女,这也算是高攀了!”一个婆子嬉笑,看着面前的人就犹如看垃圾一般。
另一个婆子再次补刀,“其实老婆子我呀,感觉他们还是天生一对,一个貌丑如猪的养女,一个如乞丐一般的瘸子,简直是天生相配啊!”
“哎,听你们这么说,好像真的是这样的!”为首婆子听着周围人的议论,也参与了讨论。
左弃听到婆子的话,心里已经疼的麻木。
什么野种?
不过是宋依依的杰作罢,这不过是让左赋来取代他的嫡子之位的谎言。
而他的腿,也是宋依依派人打断的,这是多么的可笑,而他那蠢笨如猪的将军父亲,却是被那狐狸精勾引的团团转,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什么边疆孤女?不过就是左无涯变心的证据吧!
“既然我都答应你们了,那你们赶紧出去!!”
左弃压抑心中的怒火,跪爬到早已昏过去的女人身边。
“哼,走!”为首婆子听到这话,也难得没有再为难。
她看了眼周围的婆子,再看向地上狼狈的人,“明日我们回来接你去镇国将军府,五天后便是你与太傅养女的大婚!!”
左弃眼里只有面前的女人,就无其他。
他颤巍巍的握着女人的手,另一只骨瘦如柴的手从女人的腋下穿过,“阿娘,你不能睡,不要睡,好不好?”
他心里恨啊,明明自已的娘亲才是左无涯的原配。
人生的低谷期都是自已的娘亲鼓励他,陪他,照顾他的家人弟弟妹妹,为什么得来的却是自已的娘亲成了与情人逃跑的荡妇?!
他抱着怀中的女人,抱着就是一副骨架。
他推开门,便瞧见院子里都是守着的下人,他刚要走,就有下人拦住他。
他顾不得其他,吼道,“你没瞧见我娘受伤了吗?需要请大夫!!”
下人听到左弃的话,火爆脾气立马上来。
“你是谁啊?敢这么命令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的人?”
下人看着左弃怀中的人,脸上满是不屑,反正花氏不受将军的喜爱,又是现在宋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只要不死就行。
这么多年,花氏都没有死,为了自已的儿子她也会忍下来。
他们可是得了宋依依的指示,只要是折磨这母子两人,就会得赏金。
每月都能去管事那里领银子。
可谓是一份美差。
这一做,就是十几年,现在家里的妻儿吃好喝好,解决了温饱问题,还有能为儿子铺路的银子,很多美差也不如他们的。
“你们可别忘了,若是我娘死了,你们可还活的了?”左弃看着面前的人,恨意滔天。
他不是不知道这些人的勾当,但现下的情况就是他娘亲若死,他定会让宋氏后悔。
看到左弃眼里的恨意,下人还是忍不住抖了抖。
“哼,你等着,我去给他请大夫!”下人撇撇嘴,作势就要出门请大夫。
“带我去!”若是等这个下人把大夫请来,他娘早离他而去。
下人见左弃直接拦住他的去路,又看见左弃不容置喙的眼神,最终还是答应,他看向其他的下人,“你们一起!”
他们现在的职责就是守着这母子二人,若是这母子二人从他们手里溜走,那么他们的饭碗可保不住,尤其是在这关键时刻,他们可是有性命危险。
因为宋依依了解左无涯的脾性,她也不敢直接杀了两母子,这才找了个由头把这母子安排在庄子上,再加上左无涯时常在边关,这才有宋依依敢使劲欺负母子的结果。
庄子距离京城几十公里,也不可能把人送到京城去,只得在附近的城镇寻找大夫。
故而,只得寻那个常为左弃母子诊治的赤脚大夫。
“刘大夫在哪儿?”
左弃抱着怀中的人,脸上尽是焦急,听到村民的话,他语气有些不善,甚至再问了一遍。
“刘大夫今天去采药了,不到晚上他不回来的,你要是问我他在哪里?我只能跟你说,我不知道!”
左弃也知道面前的人帮不到他忙,但他不死心的再次询问,“村里还有其他人会医吗?我娘她伤的很重,哪怕是处理一下……”
“不好意思,小伙子,村里只有刘大夫会!”
那村民一说完,怕是左弃会再次询问,一转身便跑的飞快。
左弃低头看着怀中奄奄一息的人,又转眼看向周围的人,“如果我娘出事,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下人听到这话,其实有点慌。
如果花戎真的出事,那么左弃可能会鱼死网破,下人也不免有些焦急。
“早知道就让宋嬷嬷帮忙,好歹也给我们留个马车吧!”下人中有人抱怨,此时他们也有些焦急,他们不是为花戎焦急,而是为了自已的后半辈子焦虑。
看着面前的下人,左弃的心沉到了谷底,因为他抱着自已的娘走了这么大一段路,再加上他从小就营养不良,已经是极限。
不过他还是咬牙,迈着沉重的步伐,朝下一个村子走去,他一定要找到大夫。
凭借着毅力,他走了一段路,看着周围狭长的道路,周围则是一些农作物,除了他们这些人,没有见到一个人。
就在他要倒下时,一辆马车缓缓而来。
瞬间,他疲惫的眸子顿时发光。
“救命!!!”他扯着嗓子,抱着怀中的人,直直的跪在了马路的中央。
“吁!”马车疾驰而来,但在距离他一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周围的下人也是看着,没有一个人愿意帮左弃叫停马车,更是没有一个人愿意帮左弃分担重量。
“中间的,你可以带着人上来,我们小姐是大夫!”车夫看了眼马车里的人,接着便对左弃道。
左弃听到大夫二字,毫不犹豫的抱着怀中的人上了马车。
周围的几个下人也没有阻止,因为他们不怕左弃会逃。
把人吃力的抱进马车,左弃看到马车中的人眸子中闪过一丝诧异,但那丝诧异很快便被焦急取代。
“只要姑娘能救我娘,我做什么都愿意,哪怕是付出我的性命!”左弃知道自已的处境,他身无分文,只有这一条命还算值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