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歉然见杨朔一脸苦涩,开口安慰道:“杨元帅不必难过,这么多年我都是为大夏而活,现在终于可以为自已而活了,您应该替我高兴才是”
杨朔知道自已根本无法阻拦对方,更何况也没有理由去阻止,或许这对宋歉然来说才是最好的选择,于是抛开心中的不快,朗声说道:
“既然如此我也不劝了,文宴,在这多呆几日,我们好好给你践行!”
听到这里,宋歉然也一扫心中的不快,笑着说道:“好!元帅既然不嫌弃,那我也就不客气了!”
说完,三人彼此相视而笑,只是笑声中却带着些许的无奈!
当日,方高阳就将之前犒劳全军的好酒都搬了出来,又让士兵们杀鸡宰猪,烤的烤,炖的炖,准备好好给宋歉然饯行。
此刻前线并无战事,所以一众将领都来了,虽然他们很多人并不知道这是为宋歉然出了什么事,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开怀畅饮。
一边喝酒吃肉,一边说着边关的趣事,偶尔还夹杂些荤段子,宋歉然心中百转千回,多久已经没有这样肆意的放纵了,这才是他最想要的生活。
这一顿饭从酉时一直吃到了亥时,直喝的众将都酩酊大醉,杨朔这才让亲卫将喝醉的众人送回营房休息。
此刻只剩下宋歉然和方高阳,因为两人修炼了内劲,酒量确实非常人可比。
宋歉然虽然仗着自已内劲深厚,但喝到现在也有些醉眼朦胧了,他一只手搭在方高阳的肩膀上,舌头打结的说道:“大...大师兄,我离开上....上京城前,见过师傅了!”
方高阳也喝了不少,一脸傻笑的说道:“师....师父,他老人家可好?我....我也许多年没见他了!”
宋歉然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师父.....他脾气还是和从前一样,只是......只是这次见他似乎又老了许多!”
方高阳听到这里手中的杯子顿时停住了,他原本是个孤儿,是天罡子将他捡了回来,从小抚养长大的,所以师父对他来说不光只是师父,更像是他的父亲。
方高阳长叹一声,“小师弟,你这一去,再见也不知道何事,我想回去再见见师父!”
当初方高阳是跟着自已一起从军的,他只是拍了拍对方对方的肩膀,“师父他老人家也希望你能回齐云山看看!”
第二日酒醒之后,方高阳果然和杨朔提出了辞呈,他准备回齐云山去陪着师傅。
宋歉然听到这个消息后也是愣了半晌,他只让对方回去看看师父并没有让对方请辞啊,但他转念一想便知道了原因,恐怕对方也是对大夏朝廷有些失望,所以才有这样的决定。
杨朔虽然暗道可惜,但并没有阻拦,他知道这事错在朝廷,错在皇帝,只是又安排了一场宴席为其送别。
众将酒正酣时,突然一匹快马冲来到了涪陵关,“报!上京城的急诏!”
杨朔立刻将诏书接了过来,打开一看顿时一阵大惊,众将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时候怎么会有急诏传来,一脸茫然的看着杨元帅。
杨朔看完后,握着诏书的手都有些颤抖,眼神中带着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对着众将说道:“上京城危矣,陛下急诏我回去勤王救驾!”
众将一听险些酒杯都端不住了,上京城可是京畿重地,怎么突然出事了,“元帅,究竟发生了何事?”
杨朔定了定神,这才继续开口说道:“誉王回来了,并且勾结戍京卫,已经将上京城给围了,陛下此刻危在旦夕!”
说完,杨朔将目光投向宋歉然,他心里希望对方能留下,可他却没办法开口,誉王和当今陛下无论是谁登上了大位恐怕都不会放过对方,所以他始终没办法说出挽留的话来。
宋歉然见对方看向自已,心中自然明白对方的意思,可自已已经不是朝廷的人了,大夏谁当皇帝他也懒得去管,于是他只能对着杨朔轻轻的摇了摇头。
杨朔见状也没有说什么,放下酒杯对着众将说,“立刻到帅营议事!”说完,杨朔扭头对着宋歉然说道:“文宴,抱歉,军务要紧,就不能给你送行了。”
众将这才知道原来宋歉然也要走,顿时气氛变得有些沉重起来。
宋歉然微微一笑,“元帅,军务要紧,我和师兄明日一早就走,您就不必操心了,有缘自会相见!”
杨朔本想说点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能默默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带着众将呼啦啦的离开了。
宋歉然看着众人的背影,将手中的酒杯再次举了起来,然后仰头一饮而尽,这可能是此生最后与这帮兄弟们最后一次饮酒了。
.........
翌日
天还没亮,宋歉然和方高阳就离开了涪陵关,两人是悄悄走的,实在不愿意这时候让杨元帅和众将徒增悲伤。
两人骑着马疾驰了数里,终于到了岔路口,宋歉然停下马来,对着方高阳抱拳说道:“师兄,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我们兄弟二人就在此别过吧!”
方高阳本以为只是一次普通的分别,可是眼下心中却莫名的五味杂陈,他知道这一分别不知道何日才能相见, “小师弟,准备去往何处?”他面带苦涩的问道。
宋歉然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想先去鹰嘴涧看看,祭奠一下父兄的亡魂!”
方高阳知道对方虽然已经杀了顾云山,但还有沙罗国,对方不会停下来的,于是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小师弟,一路保重!”
宋歉然心中似乎感觉少了一块似的,郑重的抱拳说道:“师兄,保重,有缘再见!”
方高阳喉头鼓动了几下,想说点什么,可最终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宋歉然别过头去,他怕在这样恐怕自已也会忍不住,于是调转马头,双腿一夹疾驰而去。
方高阳眼眶微红,看着对方的背影视线都有些模糊了,他固执的擦了擦眼睛,长叹一口气,也调转马头拍马向前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