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奇走了上去。
这全厂员工,还有台上的牛伟力,都惊讶了一下。
完全没料到,这个陈奇会上去啊。
在这些人看来,陈奇就是个刚刚毕业、乳臭未干的小孩子啊。
大学专业是机械,正好进厂里当个机械工。
但老爹出这种事了,估计会被辞退。
陈奇这刚刚过试用期,估计也会离职吧。
在这个年代,‘声誉’太重要了,基本一家里出现一个犯错的,都会跟着牵连。
所以,下意识里人们都叹口气。
“小奇啊。”
“如果你能指出你爹的问题,并当个证人。”
“说明你还是个人才,没有被陈大年带坏。”
“我可以考虑从宽处理。”
牛伟力看到陈奇猛然上来,脸色多少有些惧意。
这陈奇一米八的身高,在这个年代,还是很少见的。
脸庞清秀,又是大学生,且一个月来在厂里表现不错。
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牛伟力作为厂长,还是愿意留下的。
并且,也是希望陈奇识时务一些,帮助指出陈大年的问题。
“不是,我上来,是想说些别的事。”
“别的事?”
“啥事?”
牛伟力皱眉。
陈奇,低头俯视台子下面的工人。
三十多个人。
其中有三个行政文员,二十七八个工人,还有四五个业务员。
这何娇丽的丈夫,就是个业务员,本名叫李歇,绰号李蝎子。
据说来头不小。
年轻时是个混混,到处闹事那会。
后来被家里父母逼着,去学了个技术,进厂里当个机械工。
又觉得当机械工无聊,转到了业务员岗位,经常外出跑业务。
混混跑业务,往往有天然优势,就是江湖气重,见谁都能说上话。
也正因如此,娶了个漂亮媳妇,厂里也没人敢惦记。
偏偏这牛伟力厂长,四十岁了,胆大如虎。
看这何娇丽姿色好,就是敢动她。
“我记得好像,咱厂里最近一个月,订单都比较少吧。”
陈奇话锋一转。
大概是因为穿越过来了,语气里少了些稚嫩,多了些成熟。
“对,对啊……这咋了?”
牛伟力不解。
下面的人也不解。
“因为订单少了,所以广大同事们,最近都没有加过班吧?”
“都是按点下班的吧?”
“是,是啊……”
下面的工人,也都点点头。
“所以,这些做行政文员的,也都该早早下班的吧。”
“不可能存在加班的事情吧?更不可能加班到深夜吧?”
说这话的同时,注视着台下,何娇丽这里。
何娇丽,意识到什么似的,脸色突然羞红了。
既疑惑不解,又难以置信。
“尤其是家里的人,如果听说这一个月经常加班,可得问问了。到底是真加班?还是干别的事了?”
陈奇目光,又移向了一旁的李蝎子。
作为业务员,虽说经常在外面奔波出差:但每月一度的员工大会,还是尽量参加的。
李蝎子,一副支棱着的模样,反应过来似的。
过去出差的一个月,回到家里爹妈都说,何娇丽经常晚上加班回来。
李蝎子大大咧咧的性格,没细想这件事。
因为即使订单少,但有时候备货啊、维修机器啊,也会加班。
对应的,行政文员盘货啊、算账啊,也可能加班。
可这会一听,竟然过去一个月,都没加班。
何娇丽,还经常很晚回来。
立马,蝎子般的面容,看向一旁的媳妇何娇丽。
四周的员工,也都齐齐看去。
最近,关于这俩人的风言风语,可不是一天两天了。
只是,迫于牛伟力的威压,谁都没敢说出去。
更不敢对李蝎子说了,不然被牛伟力知道了,开除咋办。
这会,陈奇这个小子,却说出来了!
“你再胡说八道什么啊!”
“这个月订单是不多,但是行政方面任务很多,比如……”
“比如把过去的一些资料,都给清算了一下,还有……”
牛伟力急眉瞪眼地,着急说着什么。
可下面人一看就知道,这是欲盖弥彰。
“哦,这么说,是留下何娇丽同志一个人清算,另外两个文员,都回去了哦?”
“还是半夜去你宿舍里,加班得啊……”
这话一出……
立马跟核弹爆炸似的,引爆全场啊!
全场,无论是谁,都震惊极了。
知道陈奇敢说,可没想到这么敢说啊!
这是彻底得罪牛伟力了啊。
“你这是胡说八道,胡说八道!”
“我跟何娇丽没什么!”
“你个小屁孩,说这些事,是有什么依据嘛!”
牛伟力有点狗急跳墙了。
“我是神算子,会算啊。”
陈奇泰然自若着:
“不仅算出了这个,我还算出了,你们还在对方XX上写了各自名字,还互换了……”
“你闭嘴!”
陈奇步步紧逼,牛伟力终于气急败坏了。
意识到,不能再说下去了。
尽管也不晓得,陈奇怎么知道这些的。
一个猛子冲上去,扑在了陈奇身上。
右手,捂住了陈奇的嘴巴。
陈奇正绘声绘色说着的,一不留神被冲击着,倒了下去。
“你敢打我儿子!”
一旁,陈大年也发飙了。
反正工作丢了,那就破罐子破摔吧。
这狗厂长敢冤枉自已,那凭什么不能报复?
于是,俯身下去,揪着牛伟力的头发……却发现,揪不到啊。
只好揪着衣领子。
……
三个人,扭打在了一起。
下面的工人见状,也立马冲了上去。
有话好好说,不能打架啊。
打厂长,你工作就彻底没了啊。
听说牛伟力有个很厉害的舅舅,手眼通天的。
你还年轻,可不能自毁前程啊。
……
纷乱的吵嚷中。
三个人,终于被拉开了。
陈大年右眼,有些淤青,估计是被牛伟力打的。
陈奇倒没什么,毕竟年轻,身手也好。
只是这牛伟力……
脸上、身上,都没什么伤。
只是下面,不知被谁给扒了。
粗布裤子被丢在了一边,露出了里面,一件红色的、绣着红色鸳鸯的三角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