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元二十七年三月月初,几位妃妾相继入府,当夜太子留宿于柯侧妃房内,次日,众妃妾给柯侧妃请安。

“妾给柯侧妃娘娘请安。”

房内,柯侧妃稳坐上位,瞧着下面的这些莺莺燕燕,笑得热切:“自此以后咱们都是姐妹了。都不必拘束。快起来吧。”

“谢柯侧妃娘娘。”随着众人谢恩,皆站起了身子,坐到椅子上。柯侧妃看着右首的朱良娣朱映容,虽说柯侧妃是同太子亲厚,入府掌权也是一早就定好的事,可这位朱良娣的父亲是太子太傅,品级不论,却是太子的老师,而这位朱良娣也是太子的庶姐——七公主的伴读,也算得上是太子的青梅竹马,这情分,也是旁人无法比较的。

“东宫的妃妾虽然不多,可本妃一人管理起来也实在是难,朱良娣日后,可要时时帮衬本妃才是啊。”柯侧妃轻然出言,朱良娣笑着接下:“是。”

“朱良娣此前是七公主的伴读?想来这规矩是错不了的,本妃今日瞧着这几位的行礼规矩都不周到,不如朱良娣为众位妹妹做个示范可好?”柯侧妃明晃晃的笑意放在嘴角,却是无人敢接,如今东宫之内唯有柯侧妃与朱良娣地位最尊,除此之外,有一位赵昭训是吏部尚书的嫡女,还算说得上几句话,其他的人,毫无依仗,在这两位面前,可是丝毫不敢抗衡。

柯侧妃左手边的赵昭训性子温和,见柯侧妃如此刁难,出声道:“侧妃娘娘,示范礼仪这样的事,若是妾等有所不周全的,可请宫中的尚仪女官,再不济侧妃娘娘也可指派侍女来教,朱良娣贵为正三品的太子妃妾,若令朱良娣来为妾等示范,只怕不妥吧?”

“宫中的尚仪女官忙碌,怎好劳烦?朱良娣的规矩,本妃瞧着就好极了,令朱良娣来,可是再好不过了。都是姐妹,朱良娣又怎么会因此而觉得自降身份呢?”柯侧妃面色坦荡,直直的看向朱良娣。

如今不过初春,尚有两分寒意,朱良娣扫向那柯侧妃,悄然攥紧了手中锦帕:“是,即是柯侧妃娘娘看重,妾自不能推辞。”说罢站起身子,屈身行礼:“妾给柯侧妃娘娘请安。”

柯侧妃含笑看着,却不急着将人唤起:“朱良娣的规矩可真是好极了,诸位妹妹都好好瞧瞧。可莫要白费了朱良娣为诸位妹妹示范啊。”

众人一同道了声是,便也不敢再多说。柯侧妃浅浅抿了一口茶水,看着朱良娣面上柔顺的样子,心中不喜,又同几人说了几句话,才将人唤起:“起来吧。朱良娣可是辛苦了。"

“妾谢柯侧妃娘娘夸赞。”朱良娣站起身子,又落座椅上,悄然揉了揉略微发酸的膝盖。柯侧妃的目的已然达成,也就没再刁难,再嘱咐了几句,就让众人散了。

夜里太子回府,听说了这事,倒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夜里去了朱良娣的房内。

第二日清晨,朱良娣身子酸软,看着太子被下人侍奉穿戴衣衫,意欲起身为其穿戴,只是双腿略酸,起身有些困难。太子听到声音,转过头看着朱良娣,吩咐道:“你辛苦了。昨天泠虞不是也让你帮衬着她,即日起你就协助侧妃,共同管理东宫吧。”

朱良娣面色略喜,刚要谢恩,太子轻轻拍了她的手:“不必起身了,泠虞是武将女,虽然为人张扬了些,但本性不坏,日常相处,你也多多担待着。”

朱良娣的笑意僵了下来,勉强笑道:“是。妾自然会好好协助柯侧妃娘娘。”太子闻言自是很满意,笑了笑便转身出去了。

朱良娣瞧着太子离去身影,才落了笑意:“一早便知道,情分在这宫里也非独有的,意料之中的事罢了。”侍女见朱良娣落寞,宽慰道:“柯侧妃想着刁难良娣,如今可是弄巧成拙了。”

想着此,朱良娣漾起笑意:“是啊,想来柯侧妃如今才是最恼火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