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治不好的病人
事情办完，李独行便开始配制药汤泡药体。
药浴才是李老头安排的首要日常任务，李独行也是乐此不疲。
原因无他，强壮的体魄更容易通过仙门选拔。他有时候觉得，李老头就是想助他入仙门。
“嘶喔！~”一入汤药，刺骨钻心般的痛感袭来。但事关身家性命，再疼也得咬牙坚持。
“就这一份汤药，差不多就是医馆一天的收入，想要通过仙门选拔还真是难啊！”
王大夫一回家就拉儿子做了几次实验，结果全是无血缘。
一气之下就将候老太赶出了家门，见养父不待见，儿子也自觉另立门户。
家里一下就只剩他一个人，突然感觉自已遭到了全世界背叛。
“李独行，都怪你！若不是你捣鼓出这么个药水，我怎么会落得这么个下场。”
一看见对面生死医馆招牌，王麻仁便将自已的悲惨遭遇归罪于李独行。
太阳才升起不久，医馆内便有人排队。
“独行，出来干活！”李独行正与小黑讲解药理，李老头罕见的喊他出工。
出门便看见两人在哭闹，一个为捂胸哀嚎的中年男子，一个为跪地啼哭豆蔻少女。
王大夫居然也在，正在一旁淡定品茶。见李独行出现，毫不掩饰的投去阴翳愤恨的眼神。
李独行暗道不妙，没想到这王麻仁居然记恨上了自已。
“老大夫，救救我父亲吧，这是家里所有钱了！”女子啼哭间，一个劲儿的往外掏金银财物。
头发花白的李老头毫不理会，佝偻着有些瘦小身体在药柜左右翻找，自顾自的配药。
见老大夫模样，女子以为是钱财不够，颤颤巍巍掏出一本房契。
翘着二郎腿品茶的王麻仁开始吹阴风：
“小姑娘，你东西给错人了。小李大夫青出于蓝，想必更有把握。”
李独行摇头叹气道：“这位姑娘，钱财房契都先收好，先让我看看。”
小姑娘闻言，情急之间误会了什么，啼哭更甚。
生死医馆有一项规矩，治病没效果或是病人直接死亡是不收治疗费用的。
中年男子忍痛颤声央求道：
“李大夫，救救我吧，医者仁心，就试一试也行，医者仁心啊！”
“我来先看看吧。” 李独行请缨，观面象、左右号脉、最后触诊了胸口。
随即皱眉摇头道：“本店怕是保不住你性命，要想活命还是去别家试试吧？”
别家？哪里还有什么别家？全城都已经跑遍了。
生死医馆名气大，但费用也是医疗极高。
一般的病症，只有大富大贵之人才会选择生死医馆的。生死医馆都治不好，那已经算是没什么希望了。
女孩抱着男人恸哭：“父亲，我们去下一家，肯定还有希望的！”
男子捂胸摇头颤颤巍巍道：“珍珍，傻孩子，城里医馆已经跑遍了，哪里还有什么希望。”
然后又望向李独行恳求着说：“大夫，可有见血封喉的毒药？”
男人被这病痛折磨有两日时间，心胸撕裂的痛让他日不能食、夜不能寐。
他早就疲惫不堪，如今最有名望的生死医馆都下了死亡通知。他只求速死，早点摆脱折磨。
此言一出，被唤作珍珍的女子悲痛过度，两眼一白直接栽倒在地。
“珍珍！”众人上前检查，发现只是悲痛激动过度，并无大碍。
李独行犹豫间，讲出了病情以及个人能达到的治疗效果：
“你这是先天不足，加上后天劳累过度，引发了心脉撕裂。常规药物难起作用，最多就这个样子活上一周。
本店没办法治好你，但能保证你舒舒服服活上三天，就看你愿不愿意了。”
神医李老头只收了一个弟子，自然是没有藏私的。其他医馆没有找到的病因，李独行几分钟就敲定。
是多活些时日，还是舒舒服服活上三日？男人一番纠结，沉重咬牙点头。
李独行从袖口取出一个小匣子，里面是长短不一的银针。
仔细斟酌，李独行挑了一枚最小的。
一旁李老头也终于是配齐了药，研磨后变得像是油墨一般，还飘着黑气。
李独行做好防护后，快速的沾了一丝，银针肉眼可见的染上一层青黑色。
“你可仔细考虑考虑，这既是你的三日镇定之针，也是你的夺命之毒针。”
男人宠溺的抚了抚怀中女儿的秀发，颤声道：
“珍珍母亲去得早，我又忙于挣钱养家，从未好好对待女儿。
妮子懂事，从未抱怨。但我知道他是羡慕其他孩子的。我想好好陪她两天。”
“哎！”人往往会在生离死别时醒悟一些东西，李独行摇头叹息。
再次确认病发位置，李独行便将毒针整根刺入。男人胸口进针位置，扩展开一个拇指大小的青黑圆。
李独行用手指轻点，发现质地已经开始变硬，点头道：
“成了，药性会让你心脉局部硬化，接下来便不会继续撕裂。”
男人突然疼痛感慢慢减轻，逐渐完全消失，大喜过望：“李大夫，我是不是好了，我是不是不用死了？”
人若经历人在大喜大悲，往往会去想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李独行可不敢去保证他能活太久，果断摇头。
男人神色渐渐失落下来，或许本是个乐观汉子，又勉强挤出了个笑容。
李独行从药柜里翻出一颗黑色药丸递了过去，严肃提醒：
“与其说那是救命药针，不如说是能阴毒杀人的绝命毒针。毒性麻痹了你的局部感觉，你才不会痛。
我若是将其多淬一点毒，你胸口很快就是一个喷血的洞。
虽只是蘸取了一丝毒性，但三日后，那里会变得比蛋壳还脆。
劝你及时服下这个药丸，以保你能有个好的遗容。”
男人沉默片刻，心中有了决断。他要用最后的三天陪好女儿，给双方少点遗憾。
恭敬行礼：“谢两位大夫，本人莫强，无以为报，愿来世给两位大夫当牛做马。”
言罢，在众人震惊注视下，抱起女儿莫珍珍就要离去。
“哎，你等等！”李独行喊住了要离开的莫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