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木也一脸疑惑的摇了摇头。

黑色的烟雾越来越淡,渐渐的散去。四周一片残骸,零落满地,四周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我们走出医院,路上有着各种长相奇异的人。他们有的长着猪头人身,有的和第一异界的人一样满脸皱纹,有的只有一个头没有身子。

我们顿时紧张了起来,真怕这群人把我和阿木给撕了。

奇怪的是,他们对我们侧目而视,然后躲的远远的。

“这什么情况啊?”我小声问阿木。

“不知道啊。”阿木也疑惑。

“怎么好像很怕我们的样子?”我疑惑。

阿木望了望自已的右手:“奇怪,照理说我应该没有超能力了,他们没理由怕我们啊。”

“为什么你会没有超能力了呀?”我问。

“整个世界都乱了,所有的东西都乱了。”阿木叹了口气。

我们继续往前走着,迎面又走来一个长着鱼头人身的怪物,它见了我们转头就要跑掉,我上前一把拉住了它的衣服。

“喂,跑什么跑?”

“饶命……饶命……”它突然双手抱头,冲我们跪下。

“啊?”我疑惑的望向阿木。

“不杀你,说!为什么看见我们跑?”阿木冷冷的对它道。

“饶命……饶命……”它吓得全身发抖,语无伦次。

“滚吧。”我松开了它的衣服。

它一溜烟就跑不见了。

“看它吓的那样,我们是鬼么?”我抱怨道。

“你还记得我们刚刚在医院发现的啃人手指头的妖怪,它可一点儿没怕我们。”阿木皱着眉头。

“没错,一阵金光过后,黑色的烟雾消散了,妖怪见着我们也害怕了。”我接着说道。

“金色的光到底是什么?”阿木疑惑。

“先别管了,现在没有黑色的烟雾和妖怪挡路也是好事,当务之急是找到「异门」。”我说。

“可是如果没有黑色的烟雾,我们没法确定哪扇才是「异门」。”阿木眉头拧紧。

“啊?也就是说,「异门」可能是每一扇寻常的门,而不是孤零零的立在那儿。”我震惊。

“没错!是很隐蔽的,我们需要靠黑色的「噩」来确认到底是从哪扇门冲出来的,然后关掉它并且锁起来。”阿木道。

天呐!我要疯了!

我崩溃的瘫坐在地上。

“先回我家吧,我需要躺一躺。”我生无可恋的对阿木说。

“行吧,反正干等着也是干等着。”

“等天亮了我们再出来附近找点吃的。”我接着说道。

“嗯。”阿木应着。

我已经算不清有多久没回我的小出租屋了,楼道里一片狼藉像是荒废了几百年了般。一打开门,满屋子的灰尘呛的我睁不开眼。

我先是把沙发罩一掀,扔到了洗衣机里,然后又从衣柜里拿出了一件干净的沙发罩,飞速的给罩上。

“快请坐吧。”我对阿木道。

阿木泄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我也一屁股坐到了他的旁边。

我摸索着从兜里掏出手机,之前在王宫偷摸着装起来的金勺子金筷子也一并掏了出来,噼里啪啦的丢在了桌上。

“这啥呀?”阿木惊了。

“我没和你说吧,之前回去找你们误入了其他异界,莫名其妙当了王后,偷回来这些金玩意,还想着回来不用打工了,谁能想到回来连世界都毁灭了。”我一吐为快。

“哦,对还有一块玩意。”我又摸索着腰间,掏出了白玉翡翠。

“就这,在那异界据说是最珍贵最具权力的玩意。”我说。

阿木拿起白玉翡翠,仔细端详了起来。

“这玩意现在也只是一块破石头。”我不屑的瞥了一眼白玉翡翠。

“诺美。”阿木突然郑重的叫了声我。

“嗯?”

“这个东西可不是什么破石头,它依然是这个世界这个宇宙最宝贵的东西。”阿木两眼放光。

我还真从没见阿木这样过。

“这么宝贵?”我疑惑。

“它就是保护我们的金盾,金色的光就是它发出来的。所以黑色的「噩」被暂时击散,妖怪见了我们才会害怕。”阿木激动的说道。

“天呐,这么好的东西。”我也惊了。

看来「黏糊糊」是真的爱王后,「黏糊糊」好痴情呜呜呜。

“现在我们只等「噩」再次释放,然后找到「异门」关上它,世界就会恢复成原来那样了!”阿木的眼里充满了期待。

“真的么!太好了!”我也开心的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对!所有死去的人都会回来,所有的所有都会恢复原样!”阿木眼里的兴奋简直要溢出来了。

我也兴奋的不行,这样说来等都恢复正常了,我就把我的金勺子金筷子全部卖掉,然后我就不用打工了!想到这里我也快激动的撅过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诺美!要成为这个世界的富婆!我的好日子就要来了!现在就是要关闭「异门」!让一切成为现实!

我把金勺子金筷子全部包好,藏到了我的床头柜里头。

看了一眼已经积灰的床单,我三下五除二把它们都给换了,窗外的天已经露出了鱼肚白,阿木在沙发上打起了鼾。

我拿出已经完全关机的手机,找到我的充电宝给它插上电,开机,果真!一点信号也没有。

我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缓缓地爬上床,像一滩烂泥一样瘫软着。眼皮越来越重,仿佛被千斤重担压着一般,怎么都睁不开,沉沉地睡了过去。

“诺美……诺美……”我迷迷糊糊中被阿木叫醒。

“怎么了怎么了?”我吓得垂死病中惊坐起。

“天亮了,我们该出去找「异门」了。”阿木站在窗边。

“哦,对!找「异门」”我立马从床上跳了起来。

冲到卫生间迅速完成洗漱,可喜可贺的是卫生间还有水,不过水质有点浑浊。

我们收拾一番便出门了,我特意锁好了门,生怕我的金子被偷走了。

黑色的「噩」已经完全散去,路上没有看见妖怪也没有看见人。静悄悄的,太阳已经出来了,又是一个好天气。

我们站在一片狼藉的医院门口有些不知所措。

“这……我们接下来干嘛?”我问。

“等……等吧……”阿木无奈的摊了摊手。

“啊……啊……救命啊…………”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了呼救声。

“那边!”阿木手指着前方便向前跑去。

“哎……等下我……”我立马跟上阿木。

穿过了几个巷子,呼声越来越近,一个转角,眼前一个黏湿头发的妖怪正骑在一个女人身上,张开大嘴就要咬下去。

阿木立马上前,一脚踢开了妖怪,妖怪发出恐怖的嘶吼准备扑上来,看见我和阿木后瞬间又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灰溜溜的跑掉了。

我上前扶起了女人,她穿着一条干净的法式碎花连衣裙,脚踩着一双黑色锃亮的小高跟,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香水味。女人抹着眼泪小声啜泣着,抬起头,她!她居然是阿曼达!

“阿曼达!”我和阿木异口同声。

女人愣了一下,一脸疑惑的看着我们:“什么阿曼达?我不是。我只是出来寻找吃的,我太饿了。”

“什么?你不是?”我疑惑。

“谢谢你们,我要回去了,我的孩子还在等我。”说着她转身便跑开了。

“糟糕!我们被骗了!”阿木慌张道。

“什么?”

“别墅里的阿曼达是妖怪,她骗我们回来,就是为了防止我们关闭「异门」”阿木道。

“夏月和麦麦会有危险么?”我问。

“我们立马回去。”阿木说着便起身往医院跑去。

“等一下阿木!”我叫道。

阿木疑惑的回头。

“你怎么知道哪个阿曼达是真哪个是假,万一刚刚那个是假的,她的出现就是为了让我们回去,保护这里的「异门」,况且,回不回,去不去,也不是我们想去哪就去哪儿的。”我铿锵有力,一字一句的说出了我的想法。

“况且,如果关闭「异门」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恢复到原来,那么夏月和麦麦我们也无需担心,只专心找「异门」便好。”我继续道。

阿木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直直地愣在了原地,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前方,他的嘴巴微张着,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你说的对,诺美!”

阿木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

他转过身双手握住我的肩膀,眼神坚定的看着我道:“我相信你。”

“我们就在此安心等待「噩」再次被释放出来。”我拍了拍阿木的肩膀。

“嗯。”阿木坚定的点了点头。

“走吧,刚刚跑过来的时候我看见旁边有个新开的咖啡厅,我们进去坐坐吧。”我边说边向前走去。

新开的咖啡厅在医院斜对面,正好可以透过玻璃看到医院,不出意外,原本应该弥漫着咖啡香气的咖啡厅此刻却是一片狼藉不堪,桌椅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上面布满了厚厚的灰尘。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臭的味道,让人感到一阵恶心。窗户上的玻璃已经破碎,冷风不断地吹进来,卷起地上的尘土和垃圾。墙上的装饰画也被撕得破烂不堪,仿佛这里刚刚经历过一场激烈的战斗。

我走到吧台观察了下咖啡机,都是进口的机器,完好无损,可惜的是没有电!

“哎。”我叹口气摇了摇头。

“手动磨豆机!”我惊呼。

过滤纸,矿泉水,好了!

“阿木我给你做个手冲冷萃美式吧。”我道。

阿木笑了笑没有说话。

我借着仅存的材料「哐哐哐」一阵忙活。

“呐,尝尝。”我递给阿木「冷萃美式」。

“谢谢。”阿木接过「冷萃美式」然后转头死死的盯着医院那边。

“阿木。”我给自已也整了一杯,然后走到阿木旁边坐下。

“你为什么会选择定居在异界。”我问道。

“我记得我回答过你这个问题,异界的大别墅多舒服。”阿木笑了笑。

“对,你还说你在那边拥有超能力过得很舒服。”我接着道。

“对啊,那你还问我。”

“我的意思是,这边你的亲人朋友呢?你不挂念么?”我转头望向阿木。

“他们……。”阿木沉默了。

他那长长的睫毛如同蝴蝶翅膀般微微颤动着,缓缓地转过头来:“他们很早就去世了。”

阿木有些落寞。

“对……对不起……”我真的该死,居然掀开他的伤疤。此刻我真想给自已两个嘴巴子。

“其实我也很久没和家里联系了。”我的鼻子有些酸。

从毕业后出来大城市打工,家里也帮不上什么忙,我过得不算太好,也不太想和家里倾诉,害怕他们担心。工作也很累,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说完这些我的眼眶有些红,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关闭「异门」,让一切恢复到正常。

阿木拍了拍我的肩膀,没有说话。可能他也不太会安慰人吧。

“夏月和麦麦不知道怎么样了。”我忧虑道。

“不过,诺美,你为什么会觉得这个阿曼达是假的?”阿木有些疑惑的问道。

“她的衣服很干净,鞋子锃亮,很奇怪,出来找食物为什么要穿高跟鞋,难道不是穿平底鞋更方便逃跑么?”我说。

“天呐,诺美,我都没注意到,你真的好细节啊。”阿木夸赞道。

“没有啦,我只是单纯的觉得如果是我我一定不会穿高跟鞋,而且我经历过娜娜和张毅的事件,所以对这种夺舍或者假冒的人接受程度比较高。”我一脸平静的说着。

突然,四周开始剧烈的震荡起来,仿佛被一只无形巨手猛烈撼动着一般!桌子上的咖啡撒洒了一桌子。头顶上方的天花板吊灯也开始左摇右晃,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坠落下来;而挂在墙壁上那幅精美的装饰画“啪”的一声脆响落在了地上,玻璃碎片四处飞溅。整个房间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我和阿木趴在地上才能保持平衡。

“怎么地震啦?”我问。

“看!「噩」!”阿木抬着头望着窗外的天空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