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 章 面馆老妇
走出医院，太阳正好出来，阳光洒在大地上，好像金色的绸缎般，温暖而明媚。微风拂过，阳光在树叶间跳动。斑斓的光斑好像一幅绚丽的画卷。
“诺美。”张毅迎着阳光笑吟吟的走了过来。金色的阳光好像一件黄金铠甲，这是我的骑士。
我的嘴角咧到了眼尾。
“你在傻笑什么啊？”张毅弯下腰盯着我的眼睛。
“啊啊啊没什么，我们去吃早饭吧。”我回过神来，抓住他的胳膊就往前走去。
“这边有家面馆，我吃过一次，好吃的不得了，和你的手艺有的一拼。”
“什么？能比我做的好吃？那去！”
夏日的早晨还有些凉爽，鸟叫蝉鸣，与异界相比四处生机勃勃。微风轻轻的吹着，像软绵绵的流水。
我们穿过一条又一条的小巷子。
我突然停下脚步。
“你闻到了么？”
张毅拼命的向四周嗅了嗅。
“好香啊！”
“那边！”我拉住张毅就往香味来的方向跑。
“就是这里！”我们停下脚步。
“第一面馆。”张毅抬头读着破旧牌匾上的字。
“诺美，这就是你说的超级好吃的面馆么？”他一脸不相信的样子看着我。
它的牌坊布满了黑滋滋的油污，歪斜的耸搭着。门店里时不时的飘出开锅盖时香喷喷的白色水雾，店里老板娘低着头在忙碌着。
“老板娘两碗红烧牛肉面。”我走到店里找了个桌子坐下。
张毅紧跟在我后面，从桌子下面拖出凳子，我和他面对面坐着。
“诺美，这个老板娘好像是异界来的。”张毅双肘抵在桌子上，身子微微往前倾，对着我耳朵小声的说。
“来啦，两碗红烧牛肉面，两位请慢用。”
老板娘低着头端着面，走到我们桌前，她放下托盘，然后伸出手将两碗面分别端到了我和张毅面前。她的手上布满了鼓起的青筋和皱纹，看着像100岁的老太太。
“快吃面吧，我饿死了。”我有点撒娇的语气。
张毅拿起筷子，滋溜一大口。
“哇，诺美！真的好好吃哎！”他满嘴面条含糊不清的说。
“我承认，和我做的面条有的一拼。”
“我就说好吃吧，虽然门牌看起来破一点儿。”我吸溜着面条。
“张毅，帮我拿个勺子，我要喝汤。”
张毅转身拿了个洗的锃亮的勺子递给我，我接过来的时候从锃亮的勺子里瞥见老板娘低垂着头，坐在灶台后面死死盯着我们。
我吓得立马放下了勺子，抬眼看向张毅，吓得不敢说话。张毅埋头干面，完全没有注意到我。
会不会是我看错了，我又拿起勺子，准备仔细看看。
我提起勺子，定睛一看，只见老板娘正呲开嘴，露出锋利的獠牙，恶狠狠的往我们这边看着。
我猛的一拍桌子唰一下站起来，张毅正刷刷的干面，被我吓的跳了起来，嘴里还叼着没有夹断的面。
“诺美你干嘛呀？”张毅委屈的嘟囔着。
我朝张毅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嘘……”
我拼命用眼神示意张毅看老板娘，张毅朝老板娘看了一眼，又呆呆的看着我挤眉弄眼，他冲我耸了耸肩表示啥也没看见。
我对着张毅瞪了瞪眼，缓缓回过头看向老板娘。只见她低垂着头坐在那儿，鬓发遮盖住了眼睛，没有呲嘴也没有獠牙，和平常别无二异。
“我吃饱了，我们回去吧。”我转身朝门口走去。
“哎喂，诺美，我还没吃完呢，慢点儿等等我。”张毅慌忙扒拉完碗里最后一口面，连汤也一口闷完。
“诺美，怎么啦？”张毅追着我跑出面馆。
“那个老板娘，她……她有獠牙。”
“啊？我怎么没看见，你是不是看错啦。”
“我从勺子的反光看到的，我确定没有看错，我确认了两遍。”
“难道……是只能从反光的物体里才能看见她的真面目？”张毅若有所思的低语道。
“走！”张毅突然拉住我。
“去哪儿。”我一脸懵。
“回面馆。”
“回面馆干嘛？”
“我倒想看看她的真面目。”张毅转头望向面馆的方向喃喃道。
“可是，这里不是异界，你已经没有超能力了！”我扯了扯张毅的胳膊。
“我们就躲在后面看看她到底是什么。”
“你有镜子么诺美？”
我开始全身上下摸索，把包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
“没有。”
“那怎么办呢？”他垂着脑袋，像在问我，又像在问他自已。
“我有个办法！”
“什么？”他猛的抬起头。
“待会儿啊你就回去买碗面条说打包，然后趁着她在忙煮面的时候接个电话，手机打开相机，贴着耳朵假装接电话，咔咔咔一顿拍，记得关静音！”
“走！”
我们回到面馆门口，我探出脑袋望向里面，面馆里冷清清的一个人也没有，老板娘耸搭着脑袋坐在灶台后。
张毅整理了几下衣服，清了清嗓子，径直往面馆里走去了。我躲在面馆外面探着脑袋观察着。
“老板娘……”张毅又清了清嗓子，然后用低沉又郑重的语气说。
“老板娘，一碗红烧牛肉面打包带走。”
“好的。”老板娘起身做面。
张毅拿起手机，在灶台前边左右踱步。
“喂……哎……对对对……是的对。”他把手机贴着耳朵，镜头对准老板娘，疯狂按拍摄键。
老板娘全然没有察觉到。
“小伙子，好了。”她双手提着打包好的面，递给张毅。
“谢谢。”张毅接过面，揣起手机假装镇定自若的走出面馆，在离开了老板娘的视线之后拔腿就跑。
“小心面，面汤，洒了。”我小心的扯着嗓子向他吼。我简直快被他那害怕到扭曲的表情笑死。
张毅气喘吁吁的跑向我。
“呐！”他一把把手机塞到我怀里。
“走吧，去我家。”我把他的手机塞口袋里，拉住他的胳膊。
刚刚还明媚的阳光现在却黯淡了下来，蔚蓝的天空涌出了层层厚实的乌云，风也变大了，呜呜的刮着。
天空突然阴沉了下来，乌云厚厚的压着，雷声隆隆，闪电劈开了天际，雨刷刷的落了下来。
“快点！”我拉着张毅的手拼命的往前跑着。
我们踩出一个又一个巨大的雨花，气喘吁吁的跑到楼下时，我们都湿透了，雨水顺着我的头发一滴一滴的落到地上。
“快进去吧。”我打开门。
张毅随手脱下湿漉漉的衣服丢在了桌子上，他湿哒哒的头发一滴一滴的往下淌着水，滴落到他粗壮的肩膀再往下。健硕的腹肌毫无遮挡的暴露在我眼前。
窗外猛然一个雷鸣电闪，我吓得一个激灵扑倒在张毅怀中，他伸出有力的臂膀缠绕住我。我抬头望向他柔润的黑眸，他也正低着头深情款款的望向我。
他搂住我的手臂更用力了，柔软的唇贴住了我的唇，我脑子里一片空白，闭上双眼感受唇齿缠绕的摩挲。
他突然停止了动作，身子往后微微仰着，笑着看着我，眼里荡满了爱意。我的脸上染满了红晕，猛然回过神来。
“你去洗澡吧，当心着凉了。”我走到阳台，从挂着的衣架上抽出一条毛巾，扔给了他。
他接过毛巾，关上卫生间的门，哗哗的水流声响起。我深深呼出一口气，瘫倒在沙发上。
我和他进展是不是太快了？不过他的唇真的好柔软，他的身子真的好强壮，他的手臂真的好有力，在他身边，我的整个人都要酥掉了。
水流声伴着窗外的雨声，哗哗的不知流向了何处，我的思绪也杂乱交错。
“诺美，我洗好了。”卫生间的门打开，张毅裸着上半身，用毛巾擦着湿哒哒的头发歪着头说。
“啊……！”我大叫一声转过身去，不敢再看张毅一眼。
只要再看他多一眼，哪怕一眼，我真的害怕我把持不住！
“啊？咋啦？”张毅一脸懵的准备向我走过来。
“别过来！站住！”我尖声叫。
张毅呆呆的愣在了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我背着身子跑到衣柜前，慌慌张张的翻找着。要让他穿上全世界最丑的衣服，这样我才会兴致全无。
“啊哈！”
我从衣柜里抽出一条巨大的红绿色碎花半袖连衣长裙丢给了张毅。
“穿上它！”我转过头闭着眼睛郑重的说道。
“啊？”
“必须！绝对！一定！穿！”
“好了，睁眼吧。”张毅声音有些无奈。
我睁开眼，只见他穿着宽松的碎花连衣裙歪着脑袋，一脸呆呆的样子张开双手站着。好像一只肥胖软糯的大花毛毛虫。
看起来简直太可爱了，忍不住想亲一口。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张毅你好可爱！”我走到他身边伸出双手捏了捏他的脸。
“来坐这边吧。”我拿着手机走到沙发旁坐下。
窗外的雨滴淅淅沥沥的落着，闪电犹如天空的裂缝，每一次闪烁都带着神秘的力量。
张毅整个身子往沙发上一丢，挨着我坐了下来，沙发在我们的重量下凹陷成了一个大坑，我们缩在这个柔软的坑里。
我打开手机相册，翻找着相簿最近日期的照片。
“就是这。”
我打开照片，只见老板娘侧着身子，穿着破旧的布拼接而成的旧衣服，呲着嘴露出锋利的獠牙，血水顺着她的獠牙一滴一滴的落在了面汤里。
我丢下手机，跑到卫生间，对着马桶呕吐。张毅打开水龙头对着嘴疯狂的喝水。
“好……好恶心。”我虚脱的瘫倒在马桶边。
“这个面馆老板娘，不分明就是那个吃脚趾头的老巫婆么。”张毅咕噜咕噜的往嘴里灌着水。
“她也顺着出口从异界跑出来了，她到底想干嘛？”
“明天再去看看她到底想干嘛吧。”张毅窝在了沙发上，闭上了眼睛不再言语。
我去阳台拿了睡衣和毛巾去浴室痛痛快快冲了个澡，将整个身子置于淋浴喷头下，温暖的水流滑过了全身。
等我洗好澡出来，张毅已经在沙发上沉沉睡去，他紧紧闭着眼睛，睫毛微微颤动着，呼吸轻柔均匀，好像一副静谧的画作。
我去房间拿了一床被子，轻轻给他盖上，我小心翼翼的在他身边坐下，生怕惊扰了他。实在忍不住伸出手轻轻触了触他的脸庞，拨了拨他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