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人无再少年
梵海院现任宗主大怒，开出万两赏银，和一本先天功法，悬赏此人，据梵海院弟子透露出来的消息，此人已是重伤之躯。
江湖高手闻风而动，万两白银和先天功法啊，谁不想要，连先天宗师也会有所心动。
……
修炼数日，修为有所精进，但已经没有炼气期进步那么快。
季尘缓缓睁眼，神识扩散而出，很快就知晓了长安城现在最热门的话题。
别人或许不清楚，但他知道那神秘人就是父亲季一风。
季一风离去那晚，季尘就在他身后百米静静站着，直到他离了长安城。
自然，那一番中二热血的自言自语也被季尘尽收耳里，只能感叹练武之人就是冲动。
低谷十余年，难凉其热血。
季尘打开虚衍之界第一重查看父亲最近动态。
〖你的父亲季一风剑斩梵海院宗师，名声大噪〗
〖你的父亲季一风遭遇宗师追杀，身受重伤〗
〖你的父亲季一风被梵海院众长老围攻，身受重伤〗×16
〖你的父亲反杀梵海院长老，脱离险境〗
……
实力一般，倒是挺浪，境界都还没有稳固，就一人剑挑一派。
才刚刚突破，就赶着出去报仇，连皇帝也阻止不了他。
难怪被限制在长安城怨气那么大，这么说来皇帝也是在变相保护他。
老登没事。
季尘继续修炼。
等季一风回来，季府有宗师坐镇，他就跑路，对于赵武与众师弟，多少有一丝感情。
又过了数日，沾满血垢的季一风再次出现在季尘的神识感知范围之内，受了严重的内伤，面色蜡黄，在长安城外落脚。
直到深夜，换了一身干净衣服才偷摸着回了季府，身后那位北城披甲宗师远远跟着，一些江湖人士与锦衣卫的身影也若隐若现。
季一风才刚入后院，季尘身影出现在他面前，平静道：“长安城没有适合炼药与修炼的地方，我要离开了。”
沉默片刻，季一风神色复杂，问道：“以后还会回来吗？”
“会。”
“回季府？”
“也许吧。”
季尘内心开始犹豫，最后慢慢变得坚定，与问道长生相比，心中的天秤自有衡量，他所求之物只有自身的强大与寿元的增长。
余者，无论亲情，爱情，还是其他，皆为次要，他不会主动去求取，顺其自然便好，若有便有，若无，那便无。
他从储物戒拿出拓印的《灵剑神诀》，还有灵剑宗所得的丹药，留下一颗先天丹，剩下的全部递给季一风：“这部功法与丹药是我偶然所得，都是先天境能用得上的东西，您和母亲保重。”
季一风气海修复之后，看样子是闲不住的，换一部直指武道金丹的功法，嗑点药下去，实力提升几分也好，以免他什么时候长久闭关一次，醒来发现父亲挂了。
丹药已送出，季尘转身欲走。
季一风终是有些不舍，踌躇片刻，叫住了他：“尘儿，你想知道为什么我与你母亲并不与你亲近吗？”
季尘回头，脸上带着好奇，难道狗血剧情来了？其实我是李元圣儿子，李依依才是你的亲生女儿，只是为了保护我所以互换了身份？
季一风没有理会他的好奇，继续道：“多年之前，我在皇室收缴的藏书之内看过一本秘典，内容惊世骇俗，以至于我当做话本来看，直到你的出生。”
说到这里，他眼睛盯着季尘一动不动：“上古传闻，有练武者修至如仙似佛的天人之境，可惜寿命难敌天数，于是带着记忆转世重生，到如今，很多记载都已残缺，但最出名的两则转世神话依旧流传今世，那便是佛门佛陀，道门之主。”
他低下头，眼神变得有些失落：“你出生之后，睁开眼的第一瞬间不是看向父母，而是四处打量，眼神虽清澈纯净，但与正常婴儿相差甚远，我与你母亲都吓了一跳，为父当时甚至想将你当做妖物一剑刺死，只是于心不忍。”
季一风最后抬起头看向季尘，像是希望得到一个答案。
他前半生意气风发，不到双十之龄便成就先天宗师，在江湖上打出莫大的名声，人称白衣剑宗，青霜紫剑，更是随皇帝征战无数，斩下的头颅数不胜数。
谁又能想到一朝气海被伤，修为一退再退，踏遍数十州没有寻到医治方法，却是途中收了孤儿赵武当徒弟，最后困居于长安，娶了皇帝安排的女人，生下的儿子可能是转世重生的大能，颇为凄惨。
听完，季尘有些释然，十几年的疑惑终于解开，他的确是转世之人，只不过是从蓝星来的，不是什么天人转世。
“无论是或不是，前世已成过往，太过纠结，只会悔失当下，您与我此世乃父子，这是已定的事实。”
“奈何，缘深情浅。”
他思量片刻，平静回应，踱步离去。
疑惑虽解，但该发生的已经发生，不会因为一两句话感情突然变得亲厚。
人生不是书上的悲惨故事，动动笔就能改变故事结局。
改书何其易，人心修补何其难！
纵然是身着年少之时最爱的白袍，腰挂尘封多年青霜紫剑，季一风也在此刻失了心气。
他手中功法被他捏得皱皱巴巴，站在原地怔怔出神，眼眶不觉间已是发红，却是再也说不出任何挽留的话。
〖季一风对你好感度增长，好感度为80〗
季尘眼前浮现出一行文字，他轻叹了口气。
半年后。
季尘盘坐在灵桃树下，将一缕灵气吸入体内，从修炼状态中退了出来，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
他内视灵海，灵海相比之前又扩大了一些，上空出现了第二座道台，已经凝实，显然境界已是稳定在筑基二层。
躺卧在一旁的阿福连忙把虎头凑了过来，面露讨好之色。
“做的不错。”
起身摸了摸虎头，季尘神识感知之下，整座剑峰从山脚到山腰，都盘踞着野兽。
昔日的黑虎寨主玄武，正在仙宫后院为近半年种下的药材种子浇水，在充足的灵气滋养下，长势不错。
季尘摸了摸下巴，对阿福道：把你的呼吸之法传给守山野兽，吾会传你一套修炼功法，一年以后，还没踏入修炼门槛的野兽，便喂给灵桃树打牙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