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念自动理解为“万事自己发挥”:【OK,了解,明白。】

主系统不能进入游戏,“垃圾游戏”这四个字她已经说麻了。

宿念的同桌是位女玩家,看起来五十多岁,穿的很时尚,一双细长的吊梢眼泛着自以为是的精光。

她嘟嘟囔囔,声音尖细:“什么教室守则?我都多大年纪了还上课,你们游戏倒是找几个年轻人呐。”

女人叫朱春燕,身形臃肿,向后挪动椅子的动作大开大合,前后两张桌子晃动几下才停下。

她涌动着腰去看桌子上的纸板:“哎呦,我不认得字,前面的,你给我读一读。”

粗胖的手指戳在前面中年男人的后背上,那人不仅没回头,还将身子紧紧贴在桌子边上。

“什么人呐!呸!窝囊废!”她咒骂一声,扭头去找身后的人。

“后面的,你给我读读。”

后面那人匆匆看了她一眼,确定周围没人管他们小声跟她说话。

游戏系统所说的“教室守则”人手一本,就放在桌面上。

宿念扔下手里的笔,拿起桌上的硬纸板靠在后桌上,冷眼细细读起来。

黄色的硬纸板上罗列有七条规则:

【1、请无条件服从老师的命令,即使老师的命令是错的

2、无论在什么地方,请记住,一定一定不要关门

3、请确保自己时刻出现在监控视野内,任何人不得破坏或遮挡监控

4、你不被允许有任何隐私,所以发现异常或有秘密请及时告知老师

5、教室内只允许学习,请不要做无关紧要之事

6、除休息时间外,请不要离开老师的视线

7、请务必遵守以上规则,违反规则老师会生气,后果无法预计】

朱艳春听完脸色变了变:“我为什么要跟着学——”

“叮铃铃,上课了,请同学们保持安静。”

班主任许老师踩着上课铃声踏入教室,喧闹的班级霎时间变得安静,学生NPC放下笔,动作整齐划一地抬头看黑板。

身后的中年女玩家瑟缩一下,学着NPC的样子双手叠在桌面上。

朱春燕嗫嚅两下,鼓动着身子转回去,课桌一直晃动,宿念不耐烦地踹了桌腿一脚,察觉到朱春燕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她毫不客气瞪回去。

宿念常年见到尸体,上个副本又杀了诸多NPC,暴戾凶狠在她的眼中叫嚣着,朱春燕和她视线相撞,像有刀子戳在身上,她瞬间消了气焰。

【叮!惊悚值+20】

宿念轻嗤,欺软怕硬的东西,这会子怕是在心里骂了她祖宗十八代。

许老师西装革履,是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年,那张脸与NPC有所不同,他更开朗,身上漾着干净的少年气。

宿念左看右看也看不出一点NPC的气息。

许晨在教室内扫视一圈,满意地弯了弯眸,带头鼓掌:“今天我们班来了二十位插班生,大家欢迎新同学。”

包括宿念在内NPC开始鼓掌,“啪啪啪”声回响在整个教室,没人说话,宿念忽然侧过头,凑近朱春燕的脸,死死地盯着她,目光如炬。

“啪啪啪——”

“啪啪啪——”

朱春燕只看到眼前一张放大的黑脸对着她笑,僵硬的笑容带着死气。

【叮!惊悚值+30】

【叮!惊悚值+30】

【副本惊悚值:80】

“好了同学们,可以停了。”

宿念停下来,抬头认真听讲,她是好孩子,好孩子爱学习。

许晨笑起来是个眯眯眼,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这节课我们来做随堂测验。”

他拿着一摞试卷走下讲台,一一分发试卷:“请同学们认真做题,不要交头接耳,我会随时检查。”

宿念看着他的笑容总觉得有点不怀好意,走到她面前,许晨顿了顿:“不要作弊哦~不然我会很生气。”

内涵谁呢!

她像是会作弊的人吗?她明明脸上写满了“正气”!

宿念从他手里拽过来那张试卷,埋头开始看题。

【选择题:每道题五分。】

【1、请问清洗空调应该用洗洁精还是肥皂水?】

【2、请问杀鸡应该用杀牛刀还是杀猪刀?】

【3、请问蒸馒头该不该用小刀剌屁眼?】

【……】

宿念:“???”

继续往下看。

【填空题:每道题五分。】

【1、已知鸡兔同笼,上有三十五颗头,下有九十四只脚,请问老师昨天吃的鸡脚还是兔头?】

【……】

宿念满脑子问号,这些题真的正常吗?

NPC看到题拿起笔游刃有余,宿念疑惑间向前探头看了看,刚一抬头,许晨的声音近在耳边:“这位同学不要作弊,请认真做题。”

宿念不闻不问,继续向前探:“发你的试卷。”

许晨皱眉,张了张嘴想说话,却又不知道碍于什么,还真的听话的继续发试卷。

宿念这时也终于看到了前桌NPC的答案。

【1、老师不会修空调】

【2、老师不会杀鸡】

【3、老师不会蒸馒头】

【1、老师昨天吃的豆撅子,因为没炒熟中毒进了医院,今天带病还要给我们上课,我们很感动。】

宿念默了默,选择性地填上正确答案,许晨试卷下发到最后一排,最后的中年女人独自一张桌子。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不是我害的你!都是你……”她抱着头,浑身颤抖不已,距离失去理智仅一步之遥。

许晨将最后一张世界放到桌上,推了推眼镜,温声道:“这位同学请认真做题,不要自说自话,你放心,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不会伤害你。”

王珍此刻听不进去任何话,疯狂摇头:“不、不是我,都怪你太脆弱了!”

“都是你太脆弱!”

“没错!我没错!”她越说越笃定,似乎把自己洗脑了:“都是你该死!”

王珍眼里迸发出凶光,抓起笔在纸上划出一道道痕迹。

宿念仿佛听到周围咽口水的声音,一道道或恐惧或怜悯的视线落在王珍身上,没有一个人轻举妄动。

许晨笑容加深:“唔……我觉得你挺合我眼缘的,这次我就不生气了,下次可就不一定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