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汪盛亮起了个大早,洗漱完毕,来到布勒而冈和王薇英的屋前。还没进屋,背后轻轻的脚步声传来,听得出是王惠安,也不回头,故意放慢脚步,这不,王惠安以为汪盛亮还不知道,偷偷得靠近,伸出手指,朝背上用力戳了一下,汪盛亮胫骨壮实,却故意失身低呼,反手就抓住王惠安小手,回头朝惠安打了个噤声的手势:别吵了你爸妈。惠安一只手不能动弹,另一只手顺势就朝汪盛亮脸上打来,汪盛亮刷脸避过,把惠安两只手都握住了。两人虽说从小玩大,但是碍于礼教,未曾有过什么亲昵举动,惠安想挣扎甩开,汪盛亮一时却是不放,此时天刚蒙蒙亮,屋里还没动静,又不敢大声喊,一时间憋得脸通红,眉宇间现出怒气,却听见背后门吱呀一身开了,王薇英轻嗽一声,微笑着立在门边瞧着。布勒而冈立时囧了。连忙撒手。惠安凑上去告状:妈妈,他欺负我。王薇英:你们两个,今日倒是都起得勤快。盛亮,你可都准备妥当了?汪盛亮答:恩,就几件随身衣服,银两也不多带了。此去责任重大,晚间我就宿在船上了,别的几个师傅伙计昨日已经预备齐了。王薇英:恩,本来你叔叔想随你同去,可家里也是放不下,过会儿吃了晚饭,你去给老爷请个安,就出发吧。王惠安在旁怅然若失,王薇英看在眼里:惠安,我看你这几天,魂不守舍,打明儿起,你每天到我屋里来,别闭门不出。知道么?
吃过早餐,向家里各个长辈道过别,汪盛亮出了宅门,就朝北面上了堤岸,几个伙计已经都候着了,惠安和王薇英、布勒而冈也出来相送。闲话少说,几个伙计兼船夫摇橹划桨,这就出发了。一路无话,不日到了临安。这次的主要任务,一是将货物送达,然后收了货款,还要与一些商户简单洽商一些商务事宜。到达后,将船上货物交付买家,然后盘点清算,收下货款,都还顺利。第二日上午与其他几家商号在一商贾家中商谈,却不想屋外传来枪炮声。这段日子,新军革命闹得厉害,时年为1911年,正逢新军革命,攻占临安,却被汪盛亮遇见,于是几个商家都躲回自己的宅子,汪盛亮与几个先生伙计也只能暂避,不敢出门。交战几日,局势稍稳,汪盛亮寻思在这里总不是办法,可城内外被封锁,街市上气氛甚是紧张,托人想打点关系,尽快回诸暨。却是走投无门。这样挨了几日,每天之能在个小院里来回踱步,后来终于托人找到了个有门路的,但此人很是心黑,说要打通关系,狠敲了一笔竹杠,好歹让汪盛亮一行人,乘着天黑起锚回航。一些事情未有办成,一时也联系不到家里,货款也折损了一成多,不过只能如此。路上也颇有点兵荒马乱,一路提心吊胆,这日终于回到了汪王村。一个王家的佣人在河边看见远远货船驶来,连忙回去通报。布勒尔冈,王薇英和王惠安等都引了出来,王惠安见汪盛亮黑瘦了一圈,眼带血丝,心里很不是滋味,站在一边默默看着。布勒尔冈夫妇和汪盛亮简短交谈,明了了大致状况,这几天他们在汪王也有听说临安有变,很是担心,如今事情虽没全部办成,好歹几个人都安然回来,货款也算收到,也只能这样了。